第三章 無名拳術

第一天的修練並沒有成功,他只是背熟了百鬼心法,熟練了修煉手印。那個手印,有天、地、人、鬼四個變化。他非常的勤奮,就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在練習修練手印,知道實在太累了才休息。

來到林場,聶前依舊給囚犯們分發了伐木的工具,百鳥衝也領到了一把斧頭。拿了工具,囚犯們向林子裡走去,尋找和砍伐合適的木材。百鳥衝故意放慢腳步,因爲他估計聶前會叫住他。

“百鳥衝,等一下。”聶前果然出聲叫住了百鳥衝。

百鳥衝回轉身來,“聶前大哥,有什麼吩咐嗎?”

聶前走到了百鳥衝的身邊,順手塞給百鳥衝一個紙包。

百鳥衝雖然沒有打開紙包,但已經嗅到了滷牛肉的香味。他心道:“看來聶前已經把牛肉賣了,而且價錢肯定不錯。”

“百鳥衝,今天你就別伐木了,依舊去給我找昨天你給我那種烈火草,昨天我到山下鎮子裡賣了它,藥店的掌櫃說了,有多少要多少,哈哈,他很爽快地就給了我十二枚銀幣呢。”聶前開心地笑了起來。他一點也沒隱瞞價錢的心思,因爲就算烈火草賣到一百枚銀幣甚至更多,百鳥衝都無法去賣,只能通過他換取半斤牛肉,以及不伐木的好處。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非常樂意給聶前大哥去采烈火草,只是……那東西很罕見,我不確定今天就能找到。”百鳥衝先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聶前拍了拍百鳥衝的肩膀,“沒事,只要能找到第二棵,多花點時間都無所謂,只要你找到第二棵,我不但給你一斤牛肉,還給你弄一牀新棉被什麼的,你知道,有我的關照,你的日子會好過得多。”

“那就多謝聶前大哥了,我這就去找烈火草。”百鳥衝帶着斧頭轉身進了山林。

看着百鳥衝那單薄的身影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之中,聶前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狡獪的笑意,“這傻小子,你就是三天採一棵,我也等得,要知道,一棵可是十二枚銀幣的價錢啊,山河鎮身價最高的窯姐纔要五枚銀幣一晚呢,嘿嘿嘿……”

其實,聶前有什麼反應,百鳥衝早就在腦海之中反覆地想過了,早就猜到了八九不離十的程度。

記熟了地形,百鳥衝這一次只用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到了那座山崖上。剛剛升上天空的旭日灑下陽光。林子裡的霧氣散去,晶瑩的露珠滴滴答答地滴落下來。山崖上的地面上,一片草木的虛影微微晃動着,因爲有風的緣故。

“百鳥衝,開始吧,昨天你已經背熟了百鬼心法,掌握了修練手印,看你今天能不能成功煉化草木的虛影。”閻鬼冒了出來,綠慘慘的虛影在明媚的陽光下顯得非常的詭異。

百鳥衝點了點頭,盤腿坐在了溼潤的草地上。雙掌緩緩動作,上印印天,下印印地,圓印自我,分印虛鬼,四個變化猶如曇花綻放,一下閃現,一下消失。於此同時,他的口中輕輕地誦唸着百鬼心法的口訣,“神念無界,虛我自在,以虛煉虛,心成煉爐,草影進我爐來……”

陽光下,草木的虛影顫顫而動。肉眼可以看見,但手卻無法觸摸到。不過,就是這手無法觸摸到的草木虛影,就在百鳥衝的修練手印和心法的誦唸運轉之下,彷彿是受到了牽引,從地上緩緩地懸浮起來,又從百鳥衝的口鼻之中鑽了進去。

這個過程,就是煉化草木虛影,吸收草木精魄壯大大自身鬼煉力的過程。

那些從地面懸遊起來,進入百鳥衝身體的草木虛影很快化作一股純淨而自然的能量,融入到了他的神魂煉爐之中。這個時候,屁股下的草地不再那麼冰冷了,他的精氣神也突然大漲,給人一種精力充沛的感覺。

在初級的修練階段,這僅僅是一種精力充沛的感覺,到後來強大以後,那就是真實的戰鬥力了。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過去了,百鳥衝結束了修練。他現在僅僅能持續這麼短暫的修練時間。凡事有個限度,過了那個限度就會起到相反的作用。修練神念力更是如此,需要掌握一個度,不然就會走火入魔,把自己練成一個神魂不清的瘋子。更嚴重的,會死掉。

“不錯啊百鳥衝,想當年,我是在第三天上才成功煉化了草木的虛影,而你,只用了兩天。”閻鬼出聲說道。

“或許,只是我運氣有點好罷了。”這個時候,百鳥衝先前的精氣神大漲,精力充沛的感覺有所衰減,頭部有些思考過度的幹烈的感覺。

“你現在躺下來休息一下,一個時辰之後才能再次修練,我們用烈火草換來的時間非常寶貴,一點都不能浪費,一個時辰之後,我會叫醒你的。”

百鳥衝卻搖了搖頭,“既然時間如此珍貴,我就更不能將一個時辰的時間用來躺着睡覺,我應該讓自己變得更強壯。”

閻鬼嚴肅地道:“不行,神魂得不到休息,強行修練的話會把你變瘋,甚至是死亡。鬼煉者的數量之所以極其稀少,很多人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就是因爲太難修練,很多有修練資質的人,在小鬼境便走火入魔,要麼變成瘋瘋癲癲的瘋子,要麼死去,你難道想成爲他們中的一員嗎?”

百鳥衝笑道:“鬼爺也有你誤會了,我說的強壯,是讓身體變得更強壯,逃跑的時候也多一分保障。”

閻鬼有些錯愕地道:“難道你有修練天之力成爲天武者的秘笈心法?”

百鳥衝搖了搖頭,“沒有,在我們閃神族部落之中,只有族長認可的人才有資格修練天之力修練心法,我只是一個小獵人,沒有那樣的資格。”

“那你所說的讓自己變得更強壯,究竟是什麼法子呢?”

百鳥衝道:“我爺爺傳給了我一套拳法,分強體和拳路兩個部分,我正好利用這一個時辰的時間鍛鍊一下自己的身體筋骨,這種鍛鍊不會傷到神魂,卻能起到強身的作用。”

“你爺爺?”閻鬼第一次聽百鳥衝說起他的家人。

“他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他傳給我的這套拳法我就連名字都不知道,我小的時候聽我爺爺說過一次,這拳法還有一套修練心法的,可是,並不在他手裡,爺爺死後,我就擅自給這套拳法取了一個名字,無名拳。”說到這裡,百鳥衝顯得有些神傷。他取這樣的名字,爲的僅僅是紀念他的爺爺,每一次練習無名拳的時候都能想起,不至於忘記。

“你的父母呢?”閻鬼問道。

“我爺爺對我說,我一生下來他們就死了,但卻不肯告訴我更多。”

“練你的無名拳吧,不過要適可而止,不要過度勞累,一個時辰之後,你需要以最佳的精神狀態進入到鬼煉力的修練之中。”再問,只能問出更多傷心的往事,閻鬼不想百鳥衝在這個時候陷入痛苦的回憶之中,讓他分神。

百鳥衝點了點頭,走到了一片比較平坦的地方。雙腳微分,上身猛地往下壓,雙掌垂直壓落地面,一次又一次,敲擊着地面,發出噗噗的聲音。大約二三十下之後他又將腰肢往身後的方向彎折,也將雙臂垂直壓落地面,敲擊出噗噗的聲音。

這不僅需要腰力,還需要極強的身體的柔韌性。往前壓,大多數人都能做到,但快速往後壓,卻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兩個方向各壓了二三十下,百鳥衝將雙腳併攏,站直了身體之後突然又倒下,發出砰地一聲沉響。

閻鬼心中奇怪,正想問他怎麼回事的時候,卻見他的雙臂張開,緩緩擺動,整個身體又緩緩地站立了起來。閻鬼雖不是一個修練天之力和強化肉身的天武者,但卻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他很快就看來出來,百鳥衝這種鍛鍊的方式能鍛練脖子、手臂、腰肢以及雙腿的力量。是一門非常講究的練體術。

砰砰砰……又是二三十下,百鳥衝再次站起來的時候,渾身汗溼,大氣喘喘的樣子。看得出來,這種能同時鍛練身體各個部位的練體術非常耗力,他現在已經到了力盡的地步,再練就會傷身了。

身體並不是越煅煉越強壯,有時候過度了,對機體和內臟就會造成傷害,比如肌肉拉傷,骨骼斷裂,內臟內傷等等。而這種傷害,有些甚至會伴隨人的一生,無法修復。

“百鳥衝,你已經累了,休息一下再練吧,再練會傷身的。”閻鬼看到了百鳥衝的狀態,提醒地道。

百鳥衝卻淡淡地一笑,“鬼爺,我剛纔不過是熱了一下身,是練體的部分,拳路還沒練呢,我這套無名拳的拳路部分其實就是一種很好的休息方式呢。”

“呃?居然還有這麼奇怪的拳法,那你練給我看看。”百鳥衝的說法勾起了閻鬼的好奇心。

深吸了幾口氣,讓氣息稍微平定了下來,百鳥衝右腳踏出,身體呈前傾的姿勢,右拳徐徐打出。很慢的速度,但卻在拳頭打直到一瞬間,速度陡然爆發,一下子就打倒了手臂伸直的程度。那之間,拳頭牽動右臂的肌肉明顯地一抖,居然也發出了一點細微的風響聲。

右拳收,左拳出。雙腳繞圈移動,每一步踏出都有方位,都有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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