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月西便被送到了鳳儀宮。
來到鳳儀宮之後,月西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扯下蓋頭,對隨行的宮女嬤嬤們說:“你們都在外面候着,沒我的允許,不準進來。”
有人想要說話,說這不合規矩,可是被月西那冰冷凌烈的目光掃過,頓時不敢再說半個字,乖乖地退到了外面。
月西在鳳儀宮正廳裡的那張大椅子上,坐了下來,環顧了一下這個陌生的地方,心裡想着,這裡就是我以後的住處了?是我太遲鈍,還是這一切來的太突然,爲什麼總覺得自己還是西苑裡的那個不被人看重的四小姐?
月西正沉靜的想着心事的時候,忽然從外面進來了兩個人,等看清楚來人是誰的時候,月西刷地起身,幾步上前,卻不知道說什麼。
“小姐,皇上說從今天開始我和小六哥就在你這裡伺候了。”說話的正是小春。
“小春,你怎麼還叫小姐呢,以後要叫娘娘!”小六在一旁糾正道。
月西一句話都沒聽見,她什麼都不想聽,她只是看着小六身上的衣服,那是一身太監的衣服,這怎麼可以,這對一個陽光般爽利的少年來說,該是多麼大的侮辱啊。爲什麼會這樣,自己那天晚上明明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還受了重傷,將養了好久纔好的。爲什麼他還是不放過小六?
小六見月西看着自己的雙眼滿是淚意,臉上是濃濃的不甘,知道月西是在爲自己的擔憂,便說道:“小姐,你不用擔心,小六隻是奴才一個,在哪裡不過是混口飯吃。”
月西撲通一聲在小六跟前跪了下來,心痛的說:“小六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那年寒冬我失足落水,是你毫不猶豫地跳下水將我救起來的。沒有你,就沒有我。可是卻沒能保全你,你本來可以做個侍衛,升官發財,娶妻生子的,你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的,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錯……”
小六在月西跪下的時候也跟着跪了下來,奴才怎麼能受得起主子的禮?聽了月西的一番話後,小六也忍不住溼了眼眶,他對月西說:“當年若不是三夫人收留我,我早就餓死了。三夫人性子好,不同其它的夫人爭什麼,三夫人死的時候,身邊並沒有多餘的錢物和奴僕,就只有我和小春兩個半大的孩子,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姐你,那天她將我叫到跟前,要我以後好好地照顧你,她說小姐你天生癡傻又生得醜,怕是長不大的……那時候小春還小,她不記得這些……”
“不要
說了,小六哥,你不要說了……”月西掩面哭了起來,雖然死去的楊柳,自己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去知道她的事情,可是她卻是四小姐月西的親孃,是自己的親人,月西的心裡麻木了太久,終於在今天找到了久違的親情。小六哥和小春都是自己從小到大的親人啊。
小春扶着月西的胳膊說:“小姐,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如何能哭呢。小六哥不會怪你的,你小時候好多次被人捉弄,都是小六哥幫你那些人趕走的,有時候會因爲這些捱打,可是他真的是想要好好地照顧你,不辜負三夫人的囑咐。他不會怪你的,小姐。”
月西拿出出門前被人塞到手裡的龍鳳呈祥手帕,擦了擦臉,哭了一場,臉上的妝全花了,擦得手帕上也是白一塊,紅一塊的,慘不忍睹。月西隨手將帕子丟在一邊,讓小春去打水來洗臉。小春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月西拉起小六,對他說:“小六哥,雖然你不怪我,可是我不能原諒自己,也不會放過他的。這個仇我一定會報!小六哥,你放心,只要你在鳳儀宮一日,我便保你富貴無憂一日。”
小六嘆了口氣道:“小姐,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小六什麼都不要,只要小姐你平安快樂就好,三夫人泉下有知也瞑目了。”
這是小春打來洗臉水,月西將臉上的東西全部洗掉,又是一張清秀可人的美麗少女的臉龐了。洗完臉後將身上的衣服也換了,換上了一身淡綠色的家常衣裙。換了衣服之後,看着房間裡鋪天蓋地的大紅色感覺很是惹眼,於是讓小春和小六幫忙,將整個房間的紅綢全部扯了下來。
住進鳳儀宮的第一天,因爲小春和小六的陪伴,月西感覺好過許多。
天黑了下來,所有的喧囂都停了下來,便到了人們就寢的時候了。月西在寢宮中的那張大牀的邊上坐着,等着那人的到來。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該做個了斷。
一片寂靜中,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綠萍的聲音響起:“主子,有臺階,當心一些。”
“朕並未多喝,你且退下。”雲黯的聲音響起。
綠萍很不放心:“皇上,太醫……”
“朕讓你退下,你沒聽見?”語氣森然,可見此人已經怒了。
“是……”綠萍應了一聲,然後便沒了聲音,大概已經退下了。
接着一串腳步聲響起,然後那個俊美冷然的男子出現在了寢宮中。看了一眼牀邊坐着的一身淡綠色衣裙的女子,嘴角微微一
笑:“沒想到你也有如此乖巧的時候。來替朕更衣。”
月西起身,走到他跟前,身手解開他的外袍,脫下,扔到屏風上,然後再來解中衣,就在雲黯輕鬆享受的時候,月西右手成爪卡住雲黯的脖子,湊到他耳邊道:“你言而無信,我已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了,爲何還是不放過小六?”
雲黯再次無聲地微笑,然後視線瞟到月西的臉上,說道:“你不做任何反抗就跟那個戴面具的人走了,讓我不得不懷疑你的忠心,小六的事情只是一個警告,如果你膽敢再跟那人有瓜葛,那麼小六就不是做太監這麼簡單了,朕會殺了他!”
月西手下用力,恨不得想要掐死這個魔頭,卻感覺手下原本柔軟的脖子上的皮肉,忽然堅硬起來,竟然讓人無從下手。
忽然月西的手被擋開,然後胸前捱了一掌,後退幾步沒穩住,躺倒在牀上。正要爬起,只見雲黯欺身上前,月西忙要推開他,不料伸出去的雙手被鉗住,力道之大,竟怎麼都抽不出來。
雲黯一手固定住月西的雙手,一手擡起月西的下巴,冰冷的吻印了上來。月西曲起右腿,用膝蓋撞向雲黯的上身,不料還沒撞上去就被雲黯修長精壯的長腿制住。月西的手腳一時之間都動彈不了,急得拼命的掙扎,不料扯開背後新長好的皮肉,疼得只咧嘴。
雲黯摸向月西的後背,觸手有些溼潤,定睛看去竟是嫣紅的鮮血。
月西見雲黯鬆開了鉗制,忙躲開了他的身體,一面整理衣衫一面說道:“那天晚上爲了完成你交代的事情,差點沒了命,如此還是被你看做不忠心。是否也要如小柱一般當場自殺,才能成全了對你的忠心?”
“來人!拿金瘡藥來!”雲黯對外面說道。
不一會兒,小春端着放着白色棉布,精緻藥瓶的托盤走了進來,小春身後是端着裝了熱水的木盆的小六。
雲黯的外袍已經脫下,只穿着白色的中衣,月西經過剛纔的掙扎,髮髻已然凌亂,此情景在未經人事的小春看來有些曖昧。
雲黯接過托盤,又讓小六將木盆放下,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小春擔憂地看了一眼月西,月西點了點頭,小春這才放心的退了下去。
雲黯走到月西身邊,扯開她的衣帶,月西忙按住他的手:“你想幹嘛?我的傷口開了!”
雲黯擡眼不耐地看了月西一眼:“我知道你的傷口開了,可是不脫衣服如何上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