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自己很厲害呢,自己一把就握住夕顏的手呢,而她一點都沒有抗拒。聽幽說,你可是費了老大老大的勁,才拉住姐姐的手呢。嘻嘻,我比你厲害,凌絕美滋滋地這樣想。
“姐姐?是不是戰神娘娘啊?”夕顏不自覺地擡起頭,望着蒼穹,美麗的眸中露出憧憬之色,喃喃問道。
“是的。”說起暮無顏,凌絕的眼睛也帶着明亮的色彩,只聽他繼續說道,“姐姐說過,人生來就平等,沒有貴賤之分。總有一天,她要打破越國這尊卑藩籬,創造一個真正的盛世繁華。”
“人生來平等,沒有貴賤之分……”夕顏的嬌軀微微一顫,只覺得凌絕的這番話猶如驚雷一般,在她耳中、在她心中轟然炸起。
雖然她久處冷宮,消息閉塞,但依然聽過關於戰神娘娘的種種傳聞,但大多數都是保家衛國的傳奇,這樣的話,這樣的觀點,夕顏是第一次聽到,不啻於幫她開啓了另外一個世界。
漸漸的,她眸中的最後一絲卑微消失不見,她雖然身份卑微,但骨子裡本就是一個高傲清冷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多次拒絕凌絕的“好意”,也不會因爲殷娘娘的一次小小的恩惠,枯守冷宮到現在。
凌絕咧着嘴,露出一口燦爛的白牙,看到夕顏眼中閃爍着那種奪目的光芒,心情異常高興,他知道那種眼神代表着什麼。
代表着希望,代表着新生。
曾經,他也像夕顏這樣活着,努力、堅強地活着,卻依舊活得一片黑暗。是無顏姐姐,幫他開啓了人生。
哪怕自己被獨狼囚禁在靈魂深處,看不到一丁點希望,無顏姐姐都沒有放棄他。
希望,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泯滅的。
想到這,凌絕不由加大了握着夕顏手的力道,而夕顏的小手只是輕輕顫了顫,而後並沒有抗拒,任由凌絕抓着。
兩人就這樣手拉着手,來到了太醫苑。
“王爺,賽神醫吩咐過了,若您是爲小白來找賽神醫的話,他老沒空,請您回去。”太醫苑的侍衛看到凌絕時,連忙說道。
這幾日,賽神醫因爲小白的事,可謂殫精竭慮,但偏偏就沒有辦法讓小白順利地將楚國玉璽或拉,或吐出來。
丟人啊。
這不,老頭子自感無法面對凌絕,已經躲起來了。
“這次不是爲小白,我喊他是去治病救人的。”凌絕看了一眼旁邊的夕顏,說道。
夕顏看到侍衛時,不自覺地想將小手從凌絕手中抽回來,豈料凌絕抓的更緊了。那侍衛雖說對凌絕畢恭畢敬的,但目光掠過凌絕和夕顏緊握的小手時,臉上現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乖乖,不得了,我們的小王爺長大了啊。
“王爺您稍等,那我立刻去通報。”侍衛連忙說道。
凌絕推開侍衛,抓着夕顏的手,疾步朝裡面走去,嘴裡嘟囔道:“通報什麼啊,我比你熟,我知道老頭子的躲哪兒,我這就去找他。”
侍衛一臉苦笑,卻也只能由着凌絕進去。賽扁鵲雖然吩咐不得任何人進去打擾他,但凌絕的身份超然,由不得他做主啊。
“夕顏,你待會要記住,賽扁鵲的脾氣就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所以你想要他乖乖的去給殷娘娘治病,就一定在氣勢上壓倒他,不然,這老頭可會耍脾氣了。”凌絕一邊走,一邊還不忘和夕顏分享經驗。
夕顏聽得急急點頭,不過心頭也生出許多疑惑,居然還有太醫不聽王爺吩咐的,還有方纔那侍衛對凌絕雖然言語恭敬,但舉止之間去,卻沒有那麼多尊卑拘束。
這皇宮,似乎都大變樣了啊。
很快,兩人就走到了一座不起眼的小屋前,這時,凌絕還不捨得鬆開夕顏的小手,用空着的另外一隻手,“砰砰”的敲門。
“賽爺爺,開門了,開門了!”
很快,裡面傳來一個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吼道:“凌絕,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不信賽,賽扁鵲只是一個外號!另外,我現在沒空,趕緊回去。”
裡面的人聲音很衝,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那種,一點都沒將這個被帝染軒**到天上的王爺放在眼裡。
偏偏凌絕臉上沒有任何不忿之色,依舊興高采烈地拍着門。
“你不姓賽,那我喊你扁爺爺,或者鵲爺爺好了……”凌絕兀自嘮叨着,但更加力的拍門了。
“砰,砰,砰,砰……”凌絕就像擂鼓一樣,很快,那扇看似不怎麼結實的門,就開始搖搖欲墜了。
“我怕你了,小祖宗。”
吱呀一聲,大門終於開啓,裡面露出一個亂糟糟的腦袋,一雙眼睛卻異常明亮,此時正有些惱怒地瞪着凌絕,不過看到凌絕身旁還有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時,不由一愣。
“神醫好。”夕顏臉色一紅,連忙奮力將小手從凌絕手中抽回,行了個福。
“長得挺俏啊。凌絕,你眼光挺不錯。你這次不是爲小白來的?”賽扁鵲的態度稍稍好一點,不過仍舊沒有好氣地問道。
這幾天,他被小白的事煩的夠嗆,這不,他把太醫苑的藏書幾乎都搬到了這裡,不斷的翻閱,想要從裡面找到解決楚國玉璽的問題。
豈料,偏偏凌絕這傢伙來搗亂!
“不是,這次是……”
“不會懷上了,你小子行啊,一點都不輸給你大哥。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現在就給你們開安胎藥。”賽扁鵲有些佩服地望了凌絕一眼,轉身就朝屋子裡走去。
這兄弟倆,真是天生的情種,你瞧瞧,凌絕才多大年紀啊,就“勾/搭”上了一個。
還有,貌似兩兄弟的眼神都不差啊,這個小女孩雖然粗布麻衣的,但看得出是一個美人胚子,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女孩的眼睛非常清澈、靈動。
兄弟倆別的本事沒有,挑女人的本事,那可是一等一的。
夕顏羞紅了臉,不過也怪不得賽扁鵲會這麼說,沒看到他倆的舉止這麼親暱嘛。都怨他,夕顏狠狠得瞪了凌絕一眼,心裡來氣,不由在凌絕腰間狠狠掐了一把。
“哎呦——”凌絕雖然吃痛,卻不敢躲,在賽扁鵲面前連忙揮舞着手,道:“賽神醫,你誤會啦。我們不是爲安胎的事來的,是想請你去冷宮看一個病人……”
“不是安胎?”賽扁鵲立刻就興趣寡然,揮揮手,道:“那我沒興趣。太醫苑的太醫醫術雖然不怎麼頂用,但看看尋常毛病還是可以的,你去叫他們。”
賽扁鵲的脾氣非常古怪,若不是和帝染軒、暮無顏投的來,又怎麼會“紆尊降貴”來到越國皇宮呢?
要知道當年老越王,不知道想了多少辦法,都沒有拉攏到賽扁鵲呢。
宮裡人的其他毛病,找普通御醫就好了,他賽扁鵲可沒有那麼多閒工夫呢。
不看,就不看!賽扁鵲臉上了堆滿了不悅。
“神醫,求求您救救娘娘,宮裡的其他太醫也去看過了,但沒有任何辦法。”夕顏撲通一聲,跪在了賽神醫前面。
夕顏受過殷娘娘的恩惠,殷娘娘一日不康復,她便一日不會離開冷宮,離開殷娘娘。
“宮裡的那套亂七八糟的事我不管。”賽扁鵲怪眼一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
“夕顏,你給我起來,跪那糟老頭子幹什麼,你可知道,他有多鐵石心腸。看我的!”凌絕一把拉起夕顏,氣呼呼地說道。
“你小子罵人都沒用,反正我沒空。”賽扁鵲繼續怪眼一翻,臭脾氣上來了,怎麼也不會下去。
夕顏小心翼翼地看了凌絕一眼,心想他曾說過對付賽神醫要以強制強,難不成他要綁了神醫?
心裡正惴惴想着的時候,卻突然見凌絕毫無徵兆地躺在地上,四肢亂動,嘴裡嚷嚷着道:“你老要是不肯跟我去看病,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
“來人啊,快來人啊,神醫欺負人啦,還打人啦……”凌絕轉頭朝外喊道。
一瞬間,夕顏風中凌亂了,原來凌絕說對付賽扁鵲的辦法就是這個呀……可是……可是……
夕顏忽然無語了,方纔凌絕在她印象中,還是很成熟,很堅定,一個帶着陽光的大男孩,微笑着告訴她,一定要堅強,一定要有希望……
怎麼突然間,畫風一下子就變了呢。
“哼,你耍賴也沒用。”賽扁鵲臉頰上的肌肉跳動,很想站起來,將這個可惡的傢伙給拎出去,可是考慮到這傢伙終究是王爺,所以還是強自按捺住了。
“神醫,你真的這麼狠心嗎?”凌絕停下哭鬧,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一雙清澈的眼眸,還漾着水汪汪的色澤,別提有多麼委屈和可憐。
一旁的夕顏,看的是心如刀絞,凌絕這幅又萌又可憐的模樣,換誰都於心不忍啊。
“王爺……”夕顏咬着脣,很想拉着凌絕走,但一想到殷娘娘的病情,那些話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賽扁鵲看着“楚楚可憐”的凌絕,滿腹的怒火竟無從發起,沒辦法,誰叫凌絕這傢伙,耍的了橫,的了萌呢?
“凌絕……”賽扁鵲長長嘆了一口氣,道:“你知道之前爲什麼我一直不願意入宮,當什麼太醫苑首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