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展元搭着二郎腿嘴角微翹滿含戲謔和憤慨地看着眼前侷促不安的四人庸懶懶地說道:“怎麼了四位道長?難道你們就沒有什麼話要跟你們的殺師叔仇人說麼?”
平靜的語氣根本聽不出他此時是何心態馬鈺四人心中的懊悔直欲將自己的胸口捶破倘若他們的師叔果真未死那麼顯而易見是他們冤枉了陸展元而且因爲自己等人的冤枉差一點殺了他累的全真遭逢大災豈不是自作自受?
如此想來受盡委屈的陸展元別說殺了全真教的幾個弟子、火燒藏經樓就算是滅了全真一教放到江湖上也不會有人譴責於他因爲那些確實都是全真教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然而最讓他們無地自容的就是在此時此刻此等情景讓他們如何去面對陸展元?道歉?負荊請罪?還是磕頭認錯?似乎這些都難以消弭當初全教之人莫名冤枉又羣起而攻之險些殺了他的罪行啊。
馬鈺表情沉重躬身道:“陸少俠剛纔的聲音確實很象周師叔但我等已有十五年未曾見過他僅憑聲音就斷定是他太過於草率不過若當真周師叔還在人世我全真教一定會給陸少俠一個滿意的交代!”話雖如此說但周伯通的聲音他又如何能會聽錯。
“哈哈……真是荒天下之大謬!小爺我倒想知道倘若老頑童當真在世你們全真教要給我什麼樣的交代?難道是解散了全真教還是你們七子全部引頸自裁?”陸展元得理不饒人囂張地大笑着從與全真教結仇以來他等的就此時真相大白之時好好的出一口惡氣。
這……馬鈺頓時語塞無言以對。陸展元所說的兩種交代他壓根就沒想過更不可能去施行。
此時丘處機跳了出來叫道:“姓陸的你莫要欺人太甚且不說那聲音是否是周師叔就算是我們冤枉了你。但你現在還生龍活虎地坐在這毫無損傷可是你卻濫殺我教弟子火燒我教藏經樓。我全真教的損失比你大千倍難道你就不用給我們一個交代麼?”
“丘師弟!”丘處機此話一出馬鈺急忙呵斥倘若他們真的冤枉了陸展元那是沒有資格向他討要說法的。畢竟是他們冤枉陸展元在前。
陸展元用一種異常憐憫地眼神看着丘處機直把丘處機看的無所適從。才鄙視道:“丘處機你是第一次行走江湖?還是你腦袋有毛病?佛家講究因果難道你們道家就沒有類似的東西?小爺我就是殺了你們的弟子如何?燒了你們的藏經樓又如何?在你們用正反天罡北斗大陣圍攻於我欲將我置於死地的時候。你們就應該想到這些後果!
實話告訴你們老頑童他根本就沒死。我也不曾想過要殺他。小爺我把醜話說在前頭你們虧欠我的。我會一點不漏地討要回來對於此事我是不會善罷甘休地!你們趁現在還有時間還是快想想怎麼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吧!不然我不介意讓全真從此在江湖上除名哈哈……千萬別懷疑我的能力!”
說着還嫌不過癮揮舞着重劍將大廳有限幾張桌子砸的粉碎。喀嚓喀嚓嘩啦嘩啦地聲響如同敲打在全真四子的心臟之上令他們的臉色異常難看卻又作不得。
“陸……陸大哥你……”程瑤迦驚懼地看着抓狂大笑模樣的陸展元本是跪着的身體顫抖着癱坐在地心中爲陸展元能夠洗清冤枉而欣喜可又爲他誓不甘休地執拗勁感到爲難真怕他一個惱怒手中重劍劈到了師傅或者三位師伯的身上心急之下叫出了聲。
可話一出口纔想起自己算什麼身份?最多就是跟陸展元見過兩面心中暗戀人家地可憐懷春少女而已哪有資格要求他怎麼樣?陸展元無緣無故地被冤枉受盡委屈險些枉送性命要報仇理所當然自己憑什麼要求他放下仇怨?他又憑什麼會聽自己的話?見陸展元停下看向自己程瑤迦頓時神情慌亂不知所措但被看的急了只好避開他眼神弱弱地左右而言它:“陸大哥你剛纔的樣子好……好可怕!”
“啊?哈哈不好意思失態失態。”陸展元猛地收回渾身地氣勢抓着腦袋嬉笑兩聲又道:“哎呀真是的你們都坐站着幹啥?程姑娘也起來地上多涼啊。怎麼那兩個丫頭去買點酒菜那麼久還沒回來呢?等她們回來我得好好教訓一下。”他突然想要繼續摧殘四子地神經便邪惡地繼續玩起了貓捉老鼠地遊戲不把你耍到崩潰決不下口。
五人被陸展元突然大逆轉的態度搞地愕然呆楞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此時身在屋檐下由不得自己可不能激怒了他惹的他再次出手只好按照陸展元的要求各自找條長凳坐了下來靜待他的下文。
不想陸展元竟然真的不再提他們之間仇怨的事情靜靜地等待酒菜壓抑的氣氛令全真四子提心吊膽地防備着不敢有任何鬆懈簡直是如坐針毯、度秒如年。
片刻之後穆念慈與何沅君終於姍姍返回也不管大廳內氣氛沉悶四隻玉手拎着酒菜就欲尋桌子放下可是轉了一圈竟然只有長凳沒有一張完整站着的桌子卻是都被陸展元剛纔瘋時全部砸碎了。陸展元一見兩女不忿的神情歉意地乾笑兩聲道:“娘子們莫急相公這就去搞一張桌子回來。”說罷嗖地竄進裡屋留下因爲被叫娘子而羞紅臉的兩女無奈地亂跺腳。
陸展元突然離開全真四子頓時鬆了一口氣可還未等氣鬆完就見陸展元從裡屋託着一大塊牀板走了出來說道:“還愣着幹嗎快擺好兩條凳子我好放下牀板。難道你們想坐在地上吃飯?”
馬鈺與王處一不敢怠慢急忙起身擺好了兩條凳子陸展元將手中牀板一挑牀板在空中打了幾個滾砰一聲穩穩地落在了長凳之上。然後毫不謙遜大馬金刀地坐在了正對門的主座之上並招呼四子道:“坐啊!怎麼又愣着了?我看你們乾脆別叫全真七子改叫全真呆七子算了!”
那丘處機實在受不了這種被壓制的氣氛一甩道袖道:“丘某不才喝酒也要喝個明白酒姓陸的你到底耍的什麼花招爲何不說出來難道你還怕我們在你眼皮子底下跑了不成?”
“哈!小爺我要殺你們揮揮劍的問題你覺得我還有必要施展陰謀詭計來陷害你們麼?”陸展元對丘處機四人的小心翼翼大是鄙視又說道:“枉你還自詡豪爽張狂小爺我只不過請你喝酒你就怕成這樣啦?看來你往日裡展現的豪邁都是虛僞的表象啊!”
丘處機本還想不問出陸展元打算幹什麼就絕不坐下陪酒可此時被陸展元一激頭腦一熱哼了一聲不由分說地坐了過去。其餘三子無法也只好跟着坐下。那程瑤迦見師傅他們都坐下了也不好站着便懦懦地坐在了最下。
等衆人都落座陸展元在桌子底下一扯準備起身斟酒的穆念慈瞪了丘處機一眼道:“小爺我請你們喝酒難不成還要我給你倒酒麼?”
丘處機哪裡被人如此作踐過頓時怒火升騰剛要拍桌子起身拼命卻被旁邊的王處一按住了肩膀道:“斟酒這種小事還是由我來吧陸少俠不知可否?”
王處一平時爲人比較精明此時亦看出陸展元是想作踐他們來出那口被冤枉的惡氣心想若只是被作踐一番便可以消弭陸展元對他們全真教的仇怨那麼被作踐也無妨於是自動站出來頂缸。
陸展元不置可否地一笑道:“無所謂只要不讓我的女人倒酒就行。”說罷將酒杯擲到王處一的面前。
本是仇人的雙方開始了別開生面的牀板大飯局期間陸展元頻頻灑掉杯中之酒王處一微笑着重新幫他斟滿又或者他不小心沒拿住筷子飛到了門口地上王處一隻好又忍氣去門口撿回。直氣的丘處機與孫不二幾次想翻臉但都被馬鈺暗下阻止。
種種羞辱王處一都微笑着應下陸展元不僅沒感到無趣而且越玩越興奮變着花樣地報復他們心中卻感嘆想不到平時裡高傲的全真七子爲了保全全真教竟然可以忍辱到此等地步不禁有點佩服王重陽到底是怎麼教導徒弟的?還真有方法。不過說到教導徒弟應該還是黃藥師更勝一籌吧。
好不容易陸展元伸了個懶腰道一句:“好久沒吃過這麼痛快的一餐了真是有勞四位相陪哈哈……”然後揮手結束了這一餐酒飯。馬鈺自以爲是地心說終於熬過去了忙令孫不二收拾飯桌孫不二雖然不情願但被馬鈺一瞪只好氣鼓鼓地收拾。
卻在此時只聽陸展元漫不經心地說道:“差不多該回來了吧。”衆人被他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正疑惑間就聽外面傳來一聲長嘯緊接着一道倉促的腳步聲急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