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蘇墨虞不但不是妖怪,更是和魔族八竿子也打不着,只是這真相來得太突然,讓我們始料未及,楊戩一聽頓時就沒了興趣,他纔不關心凡人的事兒呢。 .
蘇墨虞道:“四位李先生救了菲菲,可能對四位而言只是小事一樁,但對我意義十分重大!”她頓了頓道,“我婚姻失敗以後就只有女兒跟我相依爲命,我平時陪她的時間不多,沒想到偶然一次出遊還差點出了危險,菲菲最怕水,要不是李青先生幫她擋了一下真不知道會出什麼意外——”蘇墨虞摸着菲菲的頭頂,情緒有點激動,眼角溼潤道,“她要是有個閃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生活了。”
女秘書小聲跟我說:“我們蘇總很少有這麼動情的時候。”
四大天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當時救小姑娘只是下意識的一個舉動,沒想到人家找上門報恩來了。
魔禮海侷促道:“蘇家妹子你也別難過了,早知道是這種情況我們就不來了,要不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
魔禮青也道:“我們到你這來本來就是一個誤會,既然話說開了我們還是回去當我們的保安吧。”
蘇墨虞抹了抹眼淚一笑道:“在我這裡不是一樣當保安嗎?”
魔禮壽憨厚道:“不一樣不一樣,你給的錢太多了,雖然我不知道保安這個工作拿多少錢才合適,不過我們以前是吃不起燒烤的。”
他這句話逗得會議室裡的人都笑了起來。
蘇墨虞認真道:“我聘請四位不光是爲了報答,現在社會人浮於事,四位雖然只是普通保安,但能爲了素不相識的遊客去得罪城管,就這種職業精神難道不值這個待遇嗎?”
蘇墨虞的手下紛紛道:“值!值!”這當口傻瓜纔會忤逆老大的意思呢。
蘇墨虞朗聲道:“現在我正式宣佈:任命李青先生爲安保部的部長,其他三個人分別擔任組長。”
手下們立刻報以熱烈的掌聲……
魔禮青納悶道:“爲什麼我官兒最大?論資排輩也該是我大哥來當啊。”
魔禮海道一個勁兒擺手道:“我不行,二弟你腦子好,這個職位你最合適。”
魔禮紅道:“我還是想跟老敖去看湖,在那每天還能走走逛逛,待在這大樓裡暈頭轉向的。”
蘇墨虞道:“各位工作以外的時間可以自由安排,我絕不過問。”誰都明白這話裡的意思是連工作時間都可以自由安排……
魔禮海道:“不行不行,那成什麼話,我們還是回公園去比較好。”
蘇墨虞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各位可是已經跟我簽了合同,毀約要賠償的。”
面對這種情況,我問天界娃娃:“現在怎麼辦?”
天界娃娃道:“只能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了,蘇墨虞也是一片好心,硬鬧着要走確實不像話。”
我無語道:“那咱們不是把四大天王折在這了?”我們讓四大天王來本來是當臥底,結果陰差陽錯,現在要仗着蘇墨虞不會真追究我們的態度抽身,那就是賴皮不識擡舉了。
天界娃娃道:“所以我一開始就預感到我們栽了——咱們只考慮過一但開打打贏還是打輸,壓根就沒想到有人真花高價僱四個保安,這下脫不了身了吧?”它隨即又道,“這樣也好,反正四大天王在敖廣那也沒啥用。”
菲菲拉着魔禮青的手央求道:“叔叔,你答應我媽媽好不好?”
魔禮青嘆口氣道:“那就這樣吧。”
蘇墨虞帶頭鼓掌歡迎新同事,手下紛紛附和。我對她說:“相信我,你請的這四個保安絕對物超所值!”
蘇墨虞點頭微笑道:“我知道。”
我心說你知道個屁!讓四大天王在門口站崗一個月才6萬塊錢,有這種好事……反正我是捨不得。
……
四大天王把我們送出來的時候身份已經是人家的安保部中層管理,雖然天界娃娃對他們的評價沒錯,但我還是有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
蘇墨虞的顧慮是打消了,但新的疑慮又籠罩在我們心頭——現在看來,在人界的魔族勢力自從策反了敖丙之後就再沒了別的動作,反而不如在天界的同夥給我們造成的麻煩多,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這說明對方在憋着給我們出大招,打架就怕這種疑霧重重草木皆兵的心理,哪怕對方是個2米開外的壯漢掄着王八拳衝上來,你被揍個頭破血流也踏實,怕就怕他藏在旮旯裡盯着你又不動手,誰知道他會不會偷空往你杯子裡吐口水、往你鞋裡放蠍子、貼借種求子的小廣告留你電話?
我們回到家的時候發現盧拉正在和劉小六在屋裡聊天。
楊戩一見她就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冷氣道:“你來幹什麼?”
盧拉壞壞一笑,舉着手上的袋子說:“今天我來有兩個目的,第一個就是先給你換藥。”
我問:“第二個呢?”
盧拉道:“一會兒再說。”
“別別別,你還是現在就說吧。要不我心裡不踏實,萬一是你媽你爸讓咱們把日子定了呢。”
盧拉笑道:“你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吧——第二個任務是給哮天犬拍照,我爸點名要求的。”
她把楊戩拉到身邊,用酒精清理着縫合的傷口。楊戩咬了咬牙道:“爲什麼比上次還疼?”
盧拉道:“因爲上次你的傷口已經壞死了。”她處理完手頭的事兒,拿出一個數碼相機來對着哮天犬一頓狂拍,一邊拍一邊臨場指導哮天犬:“要能把頭往這邊偏一下就好了……前腿再直點……”哮天犬知道這是主人的朋友,一般情況下都盡力配合。盧拉嘖嘖道:“這狗真是聰明!”
我無奈道:“你爸對狗真的比對我上心啊。不是說好男人也快絕種了嗎?怎麼沒人拯救我?”
盧拉笑道:“你不是還沒絕種嘛。”
……
看來康復的過程不太好受,楊戩在接下來的兩天中都是呲牙咧嘴度過的,近期大概也沒精神去抓妖了。好在外面的日子風平浪靜,那些掉下來的妖怪好像集體蟄伏了一樣。
這天趁別人午睡的時候劉小六忽然找到了我。她鬼鬼祟祟地跟我說:“小強,下午跟我出去一趟。”
“什麼事兒?”
“我下午又約了一個人見面,你跟我去吧。”
我小心翼翼道:“又相親去?”
劉小六點點頭,我說:“你表哥不是不同意嗎?”
劉小六道:“所以不能讓他發現,咱們現在就走。”
楊戩忽然出現在門口,冷冷道:“我已經全聽見了。”
我嚇了一跳道:“你第三隻眼聽力很強啊。”
劉小六被人撞破了詭計,再也忍不住嚷嚷道:“你爲什麼總和我作對?”
楊戩面無表情道:“我這是爲你好,你以後就明白了。”
劉小六怒道:“我偏要出去。”
楊戩一言不發的堵在門口,劉小六賭氣地坐在椅子上道:“你攔得住我的人,攔得住我的心嗎?”
楊戩淡淡道:“我先攔住你的人就行了。”他倒是個務實主義者。
劉小六哼哼道:“我就不信你一輩子都能跟着我,等你下次出去的時候我就隨便找個人嫁了,一輩子再也不回來了。”
楊戩神情一鄂,無奈道:“表妹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人神結合是沒有好下場的。”
劉小六癱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道:“不聽不聽不聽!你就這樣看着我吧,看咱倆誰能耗得過誰。”
楊戩無力地攤了攤手,“那你想讓我怎麼做?”
劉小六道:“我不是已經給了你做表哥的權利了嗎?你可以幫我把關呀。”
楊戩道:“那要你看上的人我不喜歡怎麼辦?”
劉小六道:“我喜歡就行了呀。”我無語,劉小六僞民主這一套搞得很熟練嘛。
楊戩把頭上的髮帶狠狠地摔在地上道:“好!”
“咦?”我納悶地想這貨怎麼突然轉了性子了?
只聽楊戩繼續道:“那我就跟你耗着!”
劉小六忙賠笑道:“我開玩笑的,我答應你,只要你看不上的人我就不和他交往,直到你同意爲止。”
楊戩不信道:“真的?”
“真的真的,咱們快走吧。”說着衝我使了個眼色,小聲道,“不能浪費機會。”
這時林海忽然打電話來,一改往日直截了當的說話方式,囁嚅道:“我找小六,她在嗎?”
我把電話給了劉小六,劉小六聽說是林海帶着不耐煩的口氣道:“說。”
林海小心翼翼道:“上次的事兒多謝你了,你要是不忙的話我想請你吃個飯。”
劉小六道:“急着相親,顧不上。”說着掛了電話。
在楊戩的“陪同”下,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陪劉小六去相親。
這次對方是一個瘦小乾巴的說不上有多大年紀的人。看皺紋像有四十八九多了,看穿着打扮大概四十五六,脖子上挎着一根金鍊子,應該是貨真價實的——把他那小瘦脖子墜得直往前抻,眼睛裡透出一股小生意人的精明詭詐。
看到這副形象我們衆人相互失笑,楊戩更是憤然道:“簡直是胡鬧。”
劉小六卻很認真拘謹的坐過去:“約我的人就是你吧?”
小瘦子擡頭愕然,神情失望道:“你真跟照片里長得一樣啊。”
劉小六道:“你以爲呢?”
小瘦子道:“我還以爲是現在的小姑娘愛開玩笑,故意找了一張醜照片放上去的。這樣不是更容易能找着真愛嘛?”
劉小六翻個白眼耐着性子道:“那我現在是不是就能走了?”
小瘦子忙按了按手道:“既然來了就聊會兒嘛,你今年好像不大吧?”
劉小六一笑道:“不合適就別瞎聊了,你今年不小了吧?”
小瘦子嘿嘿一笑道:“我顯老,其實還不到五十。”
原來這貨不是顯老,是很會保養。
劉小六失笑道:“快趕上我爹了。”
小瘦子眼前一亮,摸着脖子上的大金鍊子矜持道:“我先介紹一下我的情況吧。我是賣鴨脖子的,這生意聽着小利潤可不小。我現在有三套房兩個底店。前妻帶着兒子另過,也沒有產權糾紛。你看我這條件要是合適的話,咱倆不妨先處着。”
天界娃娃總結道:“條件一般,想吃嫩草。”
劉小六也不傻,直接道:“你是看我年輕?”
小瘦子脖子挺了挺道:“是活力!活力!”
劉小六無奈道:“我看咱倆不合適,還是拉倒吧。”
小瘦子曖昧一笑道:“姑娘我說實話吧,憑你的長相想找個比我條件好的很難,看你打扮也不是有錢人,我老是老了點,可是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啊。”
天界娃娃繼續總結:“嫩草也不想好好吃,是想啃一口就扔。”
楊戩拔身而起道:“我去把他揍一頓咱們就走吧!”
呂洞賓道:“還是我去吧,你下手沒輕沒重的。”
就在這時林海突然出現,他冷丁躥上去抓住小瘦子的胳膊道:“你在哪賣鴨脖子?偷稅漏稅了吧?”
小瘦子一驚,下意識道:“關你什麼事?”
林海一晃警官證:“我是警察!”
小瘦子道:“這事兒也不歸你們警察管吧?”
林海頓了頓道:“那我現在懷疑你在鴨脖子裡非法使用地溝油,涉嫌故意傷害他人罪!”
小瘦子道:“我的鴨脖子都是經過食品檢疫的!”
林海衝門口三四個便衣道:“你們現在就去他店裡吃東西,但凡有什麼不舒服就去舉報他!”那些人嘻嘻哈哈地胡亂答應着。
小瘦子惶恐地站起來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他邊說邊往後退,到了門口撒腿就跑。
林海對劉小六道:“小六,你沒事吧?”
劉小六皺眉道:“怎麼哪都有你啊,這次又是路過?”
林海所答非所問道:“我不是怕你上當受騙嗎?”
劉小六悶悶不樂道:“那也不用你管!”
我見這情形着實不太對勁了,要說上次是巧合我信,可這次怎麼說?那三四個便衣在我們剛進來的時候就鬼鬼祟祟地躲在門口,顯然是跟蹤了我們。
我把林海拉在門外道:“林隊,到底怎麼回事你得給我個解釋吧?”
林海目光躲閃,幾次欲言又止,最後終於鼓起勇氣破釜沉舟道:“都是男人我就直話直說了吧——我喜歡上小六了。”
我脫口而出道:“你喜歡她什麼?”林海難道是羊力大仙的傳人?
林海沉默了半天,蹲在臺階上道:“說實話第一次見她也沒什麼感覺,可是接觸了幾次之後我發現她是個特別善良特別堅強的女孩兒,她嘴上不饒人,可是心軟,她那藥有多珍貴只有你我知道,需要用來救人的時候她就從沒猶豫過。”
我點頭道:“這倒是真的——所以你就派人跟蹤我們?”
“也不是特意跟蹤,只不過是幾個同事正好在你家一帶,我聽說小六要去相親就讓他們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那就是跟蹤!你是警察啊,怎麼可以這樣濫用職權?”我痛心疾首地批判他。
林海苦着臉道:“小六要真急着找老公還相親幹啥?我不就挺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