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鳳樑國的兵將們看着那城門開了窄窄的縫隙,鑽出來幾個兵把先前中箭墜落的傢伙擡了進去,不過遠遠看着,就感覺那廝已經死的透透的。
他們看向鴻小朵,見她也沒有要再射箭阻止對方擡人或者說屍首的意思,也沒覺得可惜。
或許,敵軍將領們看到那屍體的致命之處,對敵軍的影響會更大些吧!
“娘,他們在掛帥旗。”天璣一邊吃着伙伕分過來的雜糧饅頭,一邊告訴着。
鴻小朵當然也看到了,把手中沒吃完的半個饅頭咬在嘴中,拿起放在腿邊的弓箭,朝前方瞄了過去。
屍首他們擡也就擡了,她懶得管,但是帥旗是別想再懸掛了。
她也沒射那爬旗杆的兵,就淡定的等着對方掛好了帥旗,滑下旗杆後,才拉弓射箭。
城牆上,才戰戰兢兢爬上旗杆懸掛帥旗的小兵,滑下來後,已經是一身的冷汗。
雙腳落地後,纔算鬆口氣,總算是逃過一劫了。
“好了,下去領賞去吧。”躲在城牆垛後面的一個副將也是鬆了口氣道。
就算對方的神箭手再厲害,這樣暗的天色,且還這樣遠的距離,就不信還能把帥旗射下來,哼,能的她! 小兵雙腿發軟,踉蹌的往下跑去,還沒跑出去幾步,就聽身後疾風破空的聲響而至,轉頭看去,就見自己剛爬過的旗杆上有片黑影盤旋着落下。
啊,這是,剛掛上去的帥旗又給射下來了?
小兵覺得頭皮發麻,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娘哎,這射箭的人還怪好的,剛剛沒射他呢!
躲在城牆垛後面的副將,眼瞅着剛剛掛上去的帥旗在自己眼前往城牆下墜落,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畢竟將軍再讓找備用的帥旗,也沒有了。
可是,他愣是沒那個勇氣去抓帥旗。大不了等下再出去撿回來吧! 爲了穩妥起見,故意沒在帥旗兩邊掛燈,可是,毛用都沒有,照樣不影響人家的視線。
這射箭的究竟什麼人啊,眼神這麼好的麼? 副將穩了穩心神,貓着腰下了城牆,趕緊去稟報兩位將軍此事。
中了毒針的葉將軍服下解藥後,已經能走動了,此時正與龐將軍一起在府衙商議軍情。
就憑眼下加上守城司的幾百兵,加在一起也才兩千多人馬,敵軍來攻城,估計守不了幾日,所以,已經命人去求增援了。
但,援軍最快速度,晝夜不停的趕過來,也要一天半的時間了。
只希望,鳳樑國的兵馬,別這麼快攻城。
此時,有將領心裡是埋怨龍椅上那位的,撩吧,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看把人家惹急眼了吧!
關鍵,這一仗打的真窩囊,準備給敵軍用的大殺器,用在了自己身上。
第一次使用了一架,想看看效果,很是不錯,這才決定正式用全部的三架攻打過去,上上下下都覺得是萬無一失的,能輕易拿下那樺州城的,可結果呢,根本就沒能到人家樺州城前,就潰敗成這樣不說,反而讓對方追殺過來兵臨城下了! 現在這種情形,算不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
“將軍,她這是又把敵軍的帥旗射下來了?”副將湯金勺指着前方的城牆方向,磕磕巴巴的問道。
現在的天色,這樣的距離,還是能隱約看見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旋轉墜落的。
但,看見這一幕的,也僅僅是離着那鴻小娘子最近的,看她再次拿起弓箭的動作,才刻意注意着看了。
鴻小娘子現在用的弓箭,是那位權大俠的,不過看上去好像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龔衛剛想開口,就見鴻小朵朝自己走過來了,邊走還邊吃着乾糧。
“將軍,我跟你說點事兒。”鴻小朵嚥下嘴裡的乾糧後,用帕子抹了抹嘴,開口道。
“大帳裡說。”龔衛立馬就做了個請的手勢。
鴻小朵跟着走進臨時搭建的帳篷,竇素乙親自給她倒了杯水,遞了過來。
“謝謝夫人。”鴻小朵伸手接過,水溫剛好就先喝了兩口。
“他們?”龔衛不確定她要說什麼,看了眼跟進來的幾個將領,詢問她的意見。
“沒關係,留下來一起聽聽吧,將軍這應該有紅柳城的圖志吧?”鴻小朵直接道。
龔衛一聽,立馬示意手下取了圖來展開。
鴻小朵看了看後,拿出一隻鉛筆,在圖紙一個位置上畫了一個圈兒,又在另一個位置畫了個圈,邊上一個副將臉色就有些不好看,紅柳城的圖志,就這麼一張,如此重要的東西,她就這麼隨意圈畫?
“正城門這裡,有一千五百左右的兵,後面城門這有五百兵,守備司的府兵有六百餘人,均是在這個位置。”鴻小朵又分別在圖志上幾處位置,邊說邊做了標記。
然後點着最早那兩處畫圈的位置道:“這兩處分別是兩個密道,一個是那羅守備早些年就預防萬一,秘密挖建的。
這個,是城內一商人秘密挖建的。
兩處通往城外的密道,都是他們爲了自己保命挖的,所以,外人並不知曉,也就是說他們軍營的人也不知道。
我覺得,將軍若想拿下這紅柳城,明攻的話,肯定是費時,傷亡也是避免不了的,但若是從這兩處密道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城去,咱們兵將的傷亡雖然無法做到零傷亡,但肯定也是最低的。
嗯,這就是目前我瞭解的情況,打仗攻城我是外行,就看你們的了。”鴻小朵笑道。
龔衛等人聽罷,視線從那圖志她畫了記號的位置挪開,內心無比震撼的看向她,這叫說點事兒?
“將軍,既然已經很清楚的知道里面的情況,又有兩處密道,屬下覺得,爲了避免夜長夢多,咱應該儘早動手,今夜怎麼樣?”一個副將摩拳擦掌道。
邊上另外倆將領,亦是同樣的表示贊同。
“將軍,末將覺得不妥,應該先安排幾個人,從那密道進去,到城內摸摸情況,再確定一下才穩妥,且不可草率行動。
將軍,末將不是過於謹慎,也不是貪生怕死,只是,此一戰實在太過於順利了,末將擔心。”說話的,是一位年近五十的將領。
他話沒說全,但是在場的,都聽出了他的意思。
幾位將領,就有些尷尬的看了鴻小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