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跟室友去上課的路上,總是感覺周圍有同學在指指點點,還偷偷議論着什麼。她們幾個情緒很低落,沒有閒工夫跟她們計較,低着頭匆匆趕到了教室。
結果課上到一半的時候,輔導員就喊她們出去,田甜心裡一緊,心想肯定又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出去的時候,輔導員把她們拉過去,語氣沉重地說道,“屍檢報告出來了,學校這邊肯定要有人過去,情況好像很不好,警察應該還有需要問你們的地方。你們不要害怕,這段時間,我跟你們班主任,都會一直在你們身邊的。”
到了警察局,田甜往裡面一看,發現學校來了不少人,不但班主任過來了,好像學校還專門派了不少領導過來,學校對這件事情很重視,畢竟出了人命,而且鬧得人盡皆知。
一個胖胖的警察走過來,看了她們幾眼,語氣凝重地說道,“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死者是吸毒過量,最後是溺亡的。當時我們這邊的辦案人員接到羣衆報警,說他們家對門的鄰居,已經有好多天沒出門了。等我們趕過去的時候,發現死者泡在浴缸裡,臉部也是全部浸泡在水裡的,由於死亡時間有些長,屍體已經被泡得有些腫脹。目前我們把犯罪嫌疑人鎖定在和她同居的男人身上,他是你們學校的老師李遇竹。”
田甜心裡“咯噔”一下,立刻問道,“那現在把他抓到了嗎?”
警察搖搖頭,“目前還沒有,所以希望如果你們有任何線索,請立刻跟我們聯繫。”
在警察局一直折騰到中午才結束,這幾天她們幾個很聽老師的話,只待在學校,其他哪裡都沒去。
折騰了一上午,身體累,心裡更累,三個人也沒有吃飯,直接回去就睡覺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電話忽然響了,她一看是許慕白打過來的。
“喂,有事嗎?我在學校呢,最近事情很多,快煩死了。”
“在學校不要亂跑,等我一下,我開車去接你,今晚上到我這裡來。”
田甜想着學校還有一大堆事情沒解決,剛想要拒絕,那頭就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田甜悶悶地又躺下了,陳夢堯在對面的牀鋪,看了她一眼,“雖然老師說這段時間不要外出,不過你只是去許慕白那裡,也沒什麼大事,如果學校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會隨時通知你的。”
田甜翻身下牀,等洗漱好了之後,她又等了一會,許慕白就打電話過來,說已經在樓下等她了。
等坐上車的時候,許慕白髮現田甜臉色很不好,就安慰道,“你不要太難過了,自己身體早晚會被弄垮的,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陷進去了,做好眼前的事情纔是最重要的。”
田甜聽完,不但沒覺得好受,反倒覺得更加難過了,“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冷血,畢竟是一個鮮活的生命,雖然她後來跟我關係不怎麼好,可她畢竟是我室友,而且我對她從來沒有壞心眼。你先走這樣,那我萬一哪一天死了,你豈不是會立刻忘了我,然後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許慕白無奈地嘆氣,“哪有人自己咒自己死的,你跟她不一樣,我當然會區別對待,我並不是冷血,只不過對她印象一直不好,她之所以會走上這條路,是她自己的原因,所以,怨不得別人。傷心難過是肯定的,但完全沒必要整天愁眉不展,你未來的路還很長。”
田甜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壓低了聲音,“其實你說的沒錯,但身邊一個朝夕相處的人,好端端忽然就沒了,我心裡一時肯定緩不過來。”
她頓了頓,有些哽咽地說道,“我爸媽當時去世的時候,我也在場,我是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兩個人死在我眼前的。當時漫天的血紅色,我永遠忘不了,媽媽臨死之前,很用力地抓着我的手,還有她眼神裡的不捨。”
正好是紅燈的間隙,許慕白轉身,將嘴脣貼在她的額頭,深深地印了一個吻,“不許再胡思亂想了,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要害怕,今後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他摸了摸她的頭髮,“你先休息一會,等到了我會喊你。”他看了眼她沉沉的黑眼圈,有些心疼地說道,“小可憐,最近幾天肯定都沒有好好休息。”
田甜掏出,“我現在還不怎麼想睡,你好好開車,別總是看我。”
她掏出,翻了翻新聞,驀然發現,溫雅惠的事情,居然已經成了當地的頭條新聞。
她接着往下面翻,居然還看到了溫雅惠的媽媽,報道上說,她要求學校給予鉅額賠款,畢竟她女兒是在上學期間死亡的。
但學校認爲,溫雅惠的死因跟學校沒有絲毫關係,學校不應該承擔任何責任,雙方各執一詞,現在死者家屬已經準備打官司了。
田甜不禁感到一陣唏噓,現在溫雅惠死了,她媽媽不但不幫忙想着趕緊抓到兇手,調查清楚女兒的真正死因,反倒是一直死死糾纏着賠款的問題,她簡直不配做一個合格的媽媽。
她擡頭看許慕白,試探着問道,“那你知道李遇竹現在在哪嗎?”
許慕白不假思索道,“他那麼精,現在事情敗露,肯定早就逃得無影無蹤。”
田甜見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就沒有接話,關掉,躺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最近她的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現在許慕白坐在她身邊,她頓時覺得很心安,不多時,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許慕白見她睡着了,調高了車內的溫度,然後拿起小毛毯給她蓋上,田甜舒服地哼了哼,他笑了笑,在她臉上輕輕地親了一口。
到家的時候,他將她喊醒,田甜還沒有睡醒,腦袋懵懵的,但看清楚眼前的是許慕白,下意識地就緊緊握住了他的大手。
許慕白將她的小手包進掌心,拉着她往家裡面走,“回去的時候,好好睡一覺,晚上我下廚,給你做頓好吃的,最近瘦了好多,都要補回來。”
結果兩個人到了家門口的時候,發現門開着,保姆正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口。
見兩個人回來了,保姆小跑着過來,“許先生,土豆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一整天躺在地上,精神很不好,什麼都不吃,後來還吐了。我打電話給你,但是你沒有接電話,後來我打電話給你的助理,他已經開車帶土豆去醫院了。”
許慕白想了想,可能是今天下午的時候,工作太忙了,沒有接到電話。
田甜原本還沒有睡醒,但聽她這樣一說,頓時瞌睡蟲跑得無影無蹤,“土豆去了多長時間了?在哪家醫院啊?”
“助理說等你們回來的時候,讓你們給他打個電話。”
田甜趕緊打了電話,brandy很快就接了電話,“土豆應該是受涼,再加上吃了壞東西,有點拉肚子,還有點食物中毒,現在已經打了針,應該沒什麼大礙,醫生說要在這裡觀察一天,才能確定有沒有其他問題。”
掛了電話,田甜立刻說道,“brandy跟我說了地址,我們現在趕過去看看吧,土豆今晚上不能回來了,要在醫院。”
許慕白看她一臉疲倦的樣子,想了想便說道,“你留在家裡休息吧,讓保姆燉點湯給你喝,醫院我過去看着就行,放心吧,土豆生命力很強,不會有事的。”
田甜搖頭,“我對土豆的感情很深,絕對不會比你少,不過去看看它,我心裡會很不舒服的,我沒事,只是最近幾天很多事情趕到了一起,覺得有些累,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兩個人剛回家,連門都沒進,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醫院。
到了醫院的時候,brandy迎上去,許慕白帶田甜去看了土豆,確定它確實沒事後,他就讓brandy先回家了。
由於生病的關係,土豆看起來很沒有精神,病懨懨地躺着,但看到田甜和許慕白的時候,還是大眼睛放光,喵喵地叫了幾聲。
醫生說之所以沒讓它回去,是害怕它晚上情況不穩定,因爲寵物不會說話,治療起來比人要困難多了。
到了半夜,土豆果然又吐了一次,田甜看得心都要碎了,還好後來土豆被醫生餵了藥,沉沉地睡了過去。
許慕白是真的一夜沒睡,田甜還勉強在外面的椅子上湊合着眯了一會。幸好第二天土豆情況總算是穩定了,臨走的時候,醫生叮囑他們,下次照料小動物要細心,無論給它吃什麼,事先最好要先弄清楚,它究竟能不能吃,還要注意不要讓它受涼。
田甜聽得很認真,都在心中一一記下了。
回家的時候,保姆一直戰戰兢兢,很害怕會被開除,許慕白淡淡道,“沒事,這次就算了,下次千萬要注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