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這就贏了?這是,怎麼回事?江周完全呆住了,本來已經是做好輸了的準備的,可這突如其來的勝利宣告,連他自己都傻了眼,江周怎麼也沒想到,這場惡鬥,就這麼贏了?
這樣幸運的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了,以至於江周甚至有些無法接受了,呆立在當場,好半天都沒有動作。過了好一會兒,旁邊一道黑影閃過,卻是一名教學突然出現,左右看了看,當看到江周就那樣呆坐在地上,連忙是趕了過來,劈頭蓋臉就是喝問道:“江周,難道你沒聽到學長的話嗎?比鬥已經結束,你爲何還不出去?”
“呃!”被對方這麼一問,江周這纔是緩過神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名教學,抓了抓後腦勺,連連點頭,剛想要爬起來,卻是從大腿上傳來鑽心的痛,疼得江周又是慘叫一聲,一屁股坐回地上了。
這個時候那教學纔是看到江周大腿上的傷,雖然剛剛江周吃了丹藥,傷勢有所緩解,可大腿上那一大片血肉模糊的,一看就知道傷得不輕。教學也是以爲江周是因爲傷勢過重才無法出去,臉上不由得閃過了一絲歉意,嘆了口氣,說道:“你們這些孩子啊!不過是一場大比罷了,何必如此拼命呢?”
別看族學內這些教學平日裡都是冷言冷語的,但他們畢竟也都是姜家中人,當年也都是從族學出去的姜家子弟,而且加入了族學之後,就免去了九洞洞府之爭,反倒是更客觀地看待姜家子弟。見到江周傷勢過重,教學也沒有袖手旁觀的意思,上前就是將江周給攙扶了起來,說道:“勝負已分,我扶你出去,也不算你淘汰了!”
江周也是立馬點頭道了一聲謝,便是由着那教學攙扶着自己,直接縱身飛了起來,轉眼就已經是飛到了山林入口處。江週一落下,緊接着就是眼前一花,出現在江周面前的,正是七洞洞主姜蕭恭!姜蕭恭一臉的關切和心疼,上下打量着江周身上的傷,最後目光落到江周那血肉模糊的大腿傷口,眼中頓時就是閃過了一道厲色,猛的回過頭,狠狠地瞪着五洞陣營方向,怒喝道:“豎子安敢!”
“九叔!”一看姜蕭恭的這個模樣,江周立馬就知道,姜蕭恭這是因爲自己傷得太重,而遷怒於姜二了。當即江周心頭流過一股暖意的同時,也是連忙喊住了姜蕭恭,剛剛他與姜二一戰乃是公平交手,自己被姜二所傷,也是在所難免,總不能因此去責難姜二吧?雖然感激姜蕭恭對自己的關心,但江周還是攔住了姜蕭恭,說道:“比鬥之中,受傷也是在所難免,再說了,我也沒那麼嬌氣,這點傷,吃點藥,休息休息,很快就會好的!”
要是換做七洞其他子弟,就算是受更重的傷,姜蕭恭也不會如此憤怒,可換做是江周,姜蕭恭也就難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不過聽得江周這麼說了,姜蕭恭也只有按下心中的怒意,狠狠地瞪了一眼五洞陣營那邊,這纔是扭過頭,親自攙扶着江週迴到了七洞陣營,口中更是忍不住埋怨:“好端端的!這麼拼幹什麼?輸就輸了!輸一場大比而已,難道還有你這條命重要?”
聽得姜蕭恭這有如婦人般的嘮叨,江周卻是一點也不嫌煩,反倒是心中更加溫暖,這種被人關心的感受,真好啊!很快,江周也是到了七洞陣營當中,自然就有七洞子弟迎上來,有的拿座椅,有的送毛巾,全都是殷勤得很!
能不殷勤嘛!七洞終於是闖過了第三輪了啊!這可以說是近十年來的最好成績!哪怕就算是止步於第三輪,他們這些七洞子弟已經是十分滿足了!而江周絕對是這次的大功臣,當然值得他們如此尊重了!
看到江周受到這些子弟們尊重的樣子,姜蕭恭終於也是露出了笑臉,這正是他費盡心思讓江周加入族學、參加大比的目的啊!有了這些子弟的支持,那江周將來繼承七洞,可以說是沒有任何阻力了!
心中的目標達成了一大半,姜蕭恭便是輕輕點了點頭,對江周說道:“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我就先過去了!”
姜蕭恭畢竟是一洞之主,也不好一直留在這裡,他還得回到那邊的座位上去,而江周聽了,也是立馬點頭稱是,與衆子弟一塊恭送姜蕭恭離開。等到姜蕭恭走了之後,江周這纔是連忙轉頭問道:“姜郎秀呢!他怎麼樣了?”
之前在山林中,他與姜郎秀兵分兩路,他引開了姜二和姜六,而姜郎秀則是引開了姜三與姜十。江周自己一番苦戰,總算是勝過了姜二和姜六,卻不知道姜郎秀那邊的戰況如何。不過既然秦行官已經宣佈獲勝了,那想來姜郎秀那邊至少也應該是個不敗的局面吧!
聽得江周的問話,周圍的一衆子弟立馬就是安靜了下來,其中一名子弟一臉苦澀地說道:“秀哥他傷勢太重,已經被送回族學療傷去了!”
“什麼?傷勢太重!”聽得這個答案,江周可是嚇了一跳,差點沒從椅子上直接蹦起來,只是他腿上有傷,最終也只能是老老實實坐着,當即江周就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衆人,驚呼道:“姜郎秀受了很重的傷?難道他沒吃我給他的丹藥?他的傷勢到底有多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趕緊說啊!”
江週一連串就是蹦出了這麼多問題,問得周圍衆人一時間都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問題好了,片刻之後,還是袁不棄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是上前按住了江周的肩膀,說道:“公子!你先別激動!姜郎秀已經服用了你給的傷藥,已經是安全了!只不過之前傷勢過重,加上靈力透支得厲害,才暫時昏迷過去了!公子不用擔心!”
聽得袁不棄這麼一說,江周總算是暫時冷靜了下來,又是接着問道:“那,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姜郎秀他,他是贏了吧?”
袁不棄搖了搖頭,正要開口,旁邊鈴兒卻是搶着插了一句:“贏什麼啊!那小白臉是和對方打了個兩敗俱傷,三個人全都被淘汰了!”
“對啊!對啊!秀哥可是拼了命了!耗盡了最後一點靈力,和對方來了個同歸於盡!他被擡出來的時候,那可全身都是血呢!我們都還以爲秀哥他都挺不過去了!”雖然不滿鈴兒稱呼姜郎秀爲小白臉,但其他的七洞子弟還是紛紛點頭稱是。
“啊!”這樣一個答案,也是讓江周頓時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姜郎秀竟然是用這樣一個方式,爲自己、爲七洞爭取了一場勝利!當即江周就是覺得自己鼻子裡酸酸的,眼睛裡更是熱熱的,熱淚都快要抑制不住了!
非但是江周,其實周圍大部分的七洞子弟也都是眼圈紅紅的,別看先前大家爭奪七洞少主之位,爭得是頭破血流,可當這個少主之位定下之後,大家的目標立馬就是變成了維護七洞榮譽,而且是出奇的一致!爲了這個目標,所有七洞子弟都是奮不顧身,就算是實力不濟,但那心頭的熱血卻都是一樣的!
江周強行按下了心中的感動,深吸了口氣,環顧周圍衆子弟,沉聲說道:“諸位兄弟們!我江周在此立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將來定要重鑄我七洞榮光!若有違此誓,將來天雷加身,萬劫不復!”
江周這話一說出口,周圍衆子弟也都是紛紛用力點頭,雖然沒有人開口附和,但他們眼神中的堅定,卻是任何言語都無法取代的!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姜蕭恭這纔剛剛漫步走了回來,就聽得那四洞洞主姜元恭正扯着嗓子喊了起來:“還等什麼!還等什麼!趕緊繼續啊!這場大比總不要又拖下去吧!秦學長!趕緊繼續接下來的比鬥吧!”
這第三輪大比的慘烈遠遠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料,就連首洞子弟這邊也僅僅只剩下了四人,而七洞這邊只剩下江週一人,而且還是身負重傷!反倒是四洞這邊,因爲姜小江的強勢,竟然是毫髮無損!所以姜元恭卻是打着如意算盤,想要立刻開始接下來的大比,這樣一來,四洞無疑就要佔據很大的優勢,說不定還能一口氣奪下今年的大比頭名呢!
“老三!你急什麼!沒看到連大哥都沒有開口嗎?”姜煉恭輕飄飄地哼了一句,眼角的餘光更是瞥了一眼姜元恭,一臉不滿地開口呵斥姜元恭。被姜煉恭這麼一番呵斥,姜元恭心裡雖然不爽,可又不敢表露出來,只得是低下頭唯唯諾諾。
“二弟!用不着如此,大家都是兄弟嘛!”姜全恭笑呵呵地擡了一下手,止住了姜煉恭對姜元恭的呵斥,隨即又是笑着說道:“這大比的事宜,全都有秦學長做主!我們現在都只是看客而已,不要擅自插手纔是!”
“是!”姜全恭畢竟是頂着個家主的名頭,在場所有人,包括桀驁不馴的姜蕭恭也都不能當衆反抗姜全恭的話,全都是躬身朝着姜全恭一禮。
已經是走回到姜全恭面前的秦行官也是低頭思索了片刻,說道:“回稟家主!這接下來的計劃,第三輪中淘汰的子弟,就算是獲勝方,也不能參加下一輪的大比!不過,有些子弟還是傷勢過重,所以,在下以爲,這下一輪的大比,還是推遲一段時日再進行吧!”
“什麼?不行!不行!”聽得秦行官竟然說要推遲,那姜元恭立馬就是跳了起來,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一樣!別人且不說,那首洞子弟的姜軒、姜鑫,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絕對是半步仙人之境!雖然自己門下的子弟姜小江好像也很厲害,但碰上這兩人,可不見得能夠穩勝!如今這兩人似乎也是消耗不少,正是最好的時機!要等到兩人修養好了,那豈不是白白錯過了最佳時機?
“嘿!我說三哥!你着什麼急嘛!不就是
再等上幾日就是了!”旁邊的姜謙恭一臉冷笑,他門下的六洞子弟早早就在第二輪全都被淘汰了,這第三輪完全沒有六洞子弟的份,這次來觀戰,也純粹就是坐在這裡看戲罷了!見到姜元恭那模樣,姜謙恭也是心裡頭暗暗覺得痛快,感覺這倒黴的已經不只是他一個人了。
“管你什麼事!”察覺到姜謙恭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姜元恭立馬就是扭過頭狠狠瞪了一眼,隨即又是立馬對姜全恭說道:“大哥!如今這天色尚早,完全可以繼續接下來的大比,又何必要拖上一時半會?況且這族學大比,本就是要檢驗姜家子弟的能力,若只是因爲傷重,就要推遲比鬥,那豈不是有違我們姜家族學大比的本意?”
爲了讓自己門下子弟奪取頭名,姜元恭乾脆也是挑明瞭,直接用話頭拿住了姜全恭,讓姜全恭也不敢爲首洞子弟徇私。看到姜元恭那一臉正氣凜然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真心爲整個姜家着想呢!
“哼!”看到姜元恭那副假心假意的面孔,姜蕭恭可是完全不賣他的面子,冷哼了一聲,直接就是喝道:“若是一定要今日繼續大比,那,我們七洞子弟就退出今年的大比!就當是我們輸了!”
丟出這麼一個決定,姜蕭恭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完全不理會其他人那驚訝的目光。他今年如此關心族學大比,無非就是想要讓江周在七洞年輕子弟當中豎立威望,如今這個目標已經是超額達成了,那能不能得到大比頭名,對姜蕭恭來說,已經完全不重要了!他可不想爲了一個虛名,讓江周又是受什麼重傷,或者是遭遇什麼危險!
“九弟!你這是何意?”聽得姜蕭恭的話,姜全恭的眉頭不由得一皺,顯然是有些不太滿意姜蕭恭這樣的決定。這姜家九洞子弟,歷年參加大比,卻是沒有哪一洞子弟會突然提出退出大比的,而且還是當着身後這麼多各方勢力代表的面,這樣一來,對姜家的聲望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啊!
“沒什麼意思!”其他幾位洞主畏懼姜全恭,可姜蕭恭那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是用不着怕,對於姜全恭的質問,姜蕭恭只是聳了一下肩膀,說道:“江周那孩子剛剛受了多重的傷,你們也都看到了!如果再繼續比鬥下去,他肯定是必輸無疑,而且還有可能受更重的傷!與其如此,倒不如提前退出!反正闖過了三輪大比,我們七洞上下都很滿足了!”
姜蕭恭這還真有點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味道,聽得姜蕭恭這話,包括姜全恭在內的不少人,都是眉頭一皺。與此同時,在他們身後的那些勢力代表當中,也是有幾人對姜蕭恭的這個決定起了不同的反應。
作爲羅家代表,羅海塘自然也是前來觀戰了。先前看到江周滿身是血地走出來,羅海塘已經是臉色難看了,現在聽到姜蕭恭的話,羅海塘簡直恨不得拍手稱好!什麼狗屁大比,哪有讓這二十郎當歲的孩子去這樣拼命的!不參加也罷!姜家要是不看重這孩子,咱們羅家看重!姜家不想養,咱們羅家養!
“三爺!那是姜家內務,我們最好不要插手!”在羅海塘身邊的老者看到自家主子那興奮的模樣,立馬臉上露出了一臉的苦笑,慌忙按住羅海塘的雙手,壓低聲音苦苦勸了起來。
被老者這麼一勸,羅海塘這纔是反應過來,只不過兩隻眼睛緊緊盯着前方的姜家幾位洞主,恨不得他們立馬答應江周退賽!
羅家羅海塘是希望江周退賽,而旁邊隔了五六人的位置,幾名身穿長袍、身背寶劍的男子則是一個個面露陰沉,其中一人壓低聲音說道:“什麼狗屁團體賽!根本就沒看到比鬥經過!那個江周到底用的是不是清風劍法,光是之前看到的,根本證明不了什麼!”
“嗯!”另一人也是陰沉着臉,點頭說道:“最好還是讓江周能夠再次用出他的那套劍法,再看一遍,我們應該就能確定那到底是不是清風子的清風劍法了!”
“只是,我們劍宗與姜家也沒有什麼深交,這樣貿然插手他們姜家的內務,只怕是有所不妥吧!”第三人則是有些顧慮地說道:“若是讓姜家猜出了其中的一些問題,到時候,只怕會更加麻煩!”
“有什麼麻煩的!”之前第一個開口的男子顯然是性情有些暴躁,立馬就是眼睛一瞪,似要發怒,總算還記得要壓低聲音,冷喝道:“我們要追回我們劍宗的劍法,誰也不能阻攔!姜家又有什麼了不起的!若是他們敢阻攔!我們劍宗也不見得怕了他們!”
“行了!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和姜家鬧翻了!”第二個說話的男子則是眉頭緊鎖,明顯要更加穩重一些,扭過頭看了一眼左右兩邊的同伴,沉聲說道:“事情也未必沒有轉機!哼!就算是江周退賽了!我們也有辦法能夠試出那江周所用的劍法,到底是不是我們劍宗的劍法!”
說到最後,那名男子的雙目立馬就是閃過了兩道銳利的精光,直接就是射向了遠處那七洞陣營內的江周。這樣銳利的目光注視,也是讓江周有所反應,立馬轉過頭一看,不過此時男子也已經是將目光移開,江周也看不到那種異樣感的出處。
而此時,姜家幾位洞主的爭執也已經是越來越激烈,姜元恭堅持要立馬繼續大比,而姜全恭雖然不想如此,但之前被姜元恭用話頭給拿住了,倒也不好開口反駁。這樣一來,姜元恭倒是更加有恃無恐了,始終堅持着自己的主張,半步也不肯退讓。而姜蕭恭也沒有反駁姜元恭的意思,反正若是要繼續比鬥,那江周就退賽,他纔不在乎這大比頭名是不是被四洞給拿了去。
“三弟!”眼看着姜元恭竟然在話語中佔據了上風,突然一把淡然的聲音響起,卻是不知道爲何,從一開始就默不作聲的姜煉恭,突然開口了。
姜煉恭的地位雖然比不上姜全恭,但那也是姜家第二實權人物,他這一開口,姜元恭也是不由得一愣,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巴。緊接着,就看到姜煉恭先是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姜蕭恭,又是衝着姜全恭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族學大比,固然是爲了檢驗我們姜家子弟一年來的修行成果,但也是爲了展示我們姜家子弟天賦的平臺!雖說勝負並不重要,但若是任由子弟們帶傷上陣,那就算是決出了勝負,又有什麼意義呢?以爲兄之見,這接下來的大比,還是等到子弟們都養好了傷再繼續吧!”
其實姜元恭的理由並不難反駁,只是真正想要反駁的姜全恭被話頭拿住了,不好再開這個口,而姜蕭恭又是完全不在乎勝負,其他幾位洞主沒有利益得失,這樣一來,就無人真正去反駁姜元恭,這才令得姜元恭佔據上風。
可姜元恭卻是萬萬沒想到,已經被淘汰了的二洞洞主姜煉恭竟然會開口反駁自己!按理說,這接下來的大比是否進行,與姜煉恭沒有任何益處,這姜煉恭怎麼會好端端開這個口呢?而也正是因爲姜煉恭沒有利害關係,他開口反駁姜元恭,令姜元恭也是無言以對,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更重要的是,姜煉恭的地位高過姜元恭,姜元恭可不敢學姜蕭恭那樣,與姜煉恭作對!本來剛剛鼓起的一點勇氣,卻是在姜煉恭那陰狠的目光下,立馬煙消雲散了,只得是滿臉不甘地低下頭,哼道:“既然二哥開了口,那就這樣吧!推遲就推遲!”
姜元恭終於是低下了頭,而姜煉恭也是早就預料到了姜元恭的反應,沒有半點意外的樣子,轉過頭,又是望向了姜蕭恭,微笑着說道:“九弟!既然三弟也已經答應推遲大比時間了,那你也就別在犟了,讓江周那孩子繼續參加大比吧!呵呵!當年他父親不就是在大比中脫穎而出嗎,讓那孩子也繼承他父親的遺志,這不是很好嗎?”
姜蕭恭本來是一臉淡然的表情,卻沒想到姜煉恭會對自己說出這麼一番話,也是不由得一愣,特別是聽得姜煉恭的最後一句話,姜蕭恭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雖然他不相信姜煉恭會有那麼好心,但不得不承認,姜煉恭的這番話也是真正打動了他,猶豫了片刻之後,姜蕭恭終於是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好!好!”見到姜蕭恭答應了,姜全恭也是笑了起來,長舒了口氣,彷彿是放下了一樁心事,隨即又是對秦行官說道:“秦學長,那麼一切,就都按照你之前的安排來行事吧!”
“嗯!”對於姜家這幾位兄弟之間的明爭暗鬥,秦行官又是很自覺地沉默不語,等到他們有了決定之後,秦行官這纔是擡起了頭,說道:“第三輪大比過後,沒有被淘汰的子弟一共有十人,其中傷勢最重的,就是江周!據我判斷,江周的傷勢要回復,至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那第四輪大比,就安排在半個月後吧!”
秦行官的判斷也是十分準確,江周看上去好像傷得很重,但其實大多都是被掌心雷所炸出的皮外傷,有他自己的丹藥療傷,最多也就是十餘天的時間,秦行官說出了半個月,也是爲江周爭取了一些時間來修養。
對於秦行官的這個做法,其他人也都沒有意見,姜元恭真正在乎的,卻是首洞子弟中的姜軒、姜鑫二人,這二人也沒有受傷,但卻是靈力虛耗,這樣的問題,給他們大半天的時間就足夠恢復了,這十天與半個月也沒有什麼區別。
既然秦行官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這第三輪的大比,也是草草結束了,接下來就要等待着半個月後的第四場大比了。當即各洞洞主也是帶着各自門下的子弟返回城內,而姜全恭更是
以地主的身份,領着那些勢力代表前往皇宮赴宴招待。
“媽的!媽的!”雖然門下子弟取得了好成績,可姜元恭還是憋了一肚子的氣,一路上那是罵罵咧咧,他恨姜蕭恭,恨秦行官,也恨姜全恭,甚至連剛剛反駁自己的姜煉恭也都給恨上了。只不過他卻不敢當着那些人的面說出恨意,只能是在回去的路上,一個人走在隊伍前頭,嘴裡滴哩咕嚕地罵個不停。
“唰!”一聲破空聲突然在姜元恭的身邊響起,下一刻,一道黑影就是出現在了姜元恭的身邊。不過姜元恭身爲一洞之主,自然一身實力不弱,那道黑影剛剛現身,姜元恭就是猛的擡起頭,眼中精光一閃,飛快地探出一隻手,竟是直接擒住了那黑影的頸脖,卻是一名全身被黑衣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
“有刺客!有刺客!”姜元恭雖然是一個人騎着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面,可在他的身後,卻是有着四洞的護衛一直跟隨。見到姜元恭身邊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個黑衣人,那些護衛也都是嚇了一跳,慌忙提着兵器就是圍了上來,其中四洞的護衛隊長姜慶更是衝在最前面,直接護在姜元恭的前頭,一臉警惕地看着周圍,確保不會再有人突然出現!
“行了!要你們這等廢物何用!”姜元恭的心情不好,姜慶等人的忠心落在他眼裡,只會是令他煩躁!呵斥了一頓之後,姜元恭又是將目光轉向了手中的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被他掐住了脖子,就這麼吊在手上喘不過氣來,看上去像是很痛苦,但卻沒有掙扎的意思,只是努力將手伸向了姜元恭,手中抓着一塊黑色的圓形令牌。看到那令牌之後,姜元恭立馬就是眉頭一皺,掐住黑衣人的手也是直接鬆開。
黑衣人被鬆開之後,直接就是摔在了地上,脖子上的枷鎖鬆開,也是令他立馬大口大口地吸氣,剛剛要是再晚一步,只怕他就要被姜元恭給活活掐死了!
姜元恭冷冷看着馬前的黑衣人,冷哼了一聲,喝道:“說!他找我作甚?”
“三爺!”黑衣人吸了幾口氣之後,總算是慢慢平復了呼吸,這才站起身,對着姜元恭躬身一禮,抱拳說道:“我家主人有要事要與三爺相商!請三爺移步,跟隨小人前往!”
“哼!鬼鬼祟祟的!還是一如往常!”聽得黑衣人的回答之後,姜元恭立馬就是冷哼了一聲,滿臉不屑地做出了評價,只是說完之後,姜元恭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行了!前面帶路!”
“洞主!”見到姜元恭竟然要去赴約,旁邊的姜慶等人連忙是開口勸道:“對方不知道是什麼來路,謹防有詐!還是不要去冒險了!”
“滾開!”姜元恭的心情可是沒有迴轉,依然是滿心的煩躁,見到姜慶等人還要攔阻,立馬就是破口大罵了起來:“你們這羣廢物!誰也不準跟上來!誰要是敢違抗我的命令!殺無赦!”
姜慶等人跟隨姜元恭已久,自然知道姜元恭在這種事情上從來不說假話,他們若是真的再去阻攔或者跟隨,那姜元恭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姜慶等人雖然忠心,可不代表會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一個個都是縮了脖子,給姜元恭讓開了一條路,誰也不敢再上前了。
沒有了姜慶等人的攔阻,姜元恭這纔是一臉冷傲地朝着那黑衣人揚了揚下巴,當即便是在黑衣人的帶領下,徑直朝着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黑衣人與姜元恭一前一後,連着走了好一段路,就在姜元恭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黑衣人突然停了下來,回頭對着姜元恭一禮,然後指着前面的一片小樹林,說道:“我家主人就在那裡,請三爺移步!”
“哼!”姜元恭冷冷一哼,一隻手掂了掂,手中卻是先前那黑衣人所亮出的那塊圓形令牌,同時伸手在令牌上一抹,先前那令牌上的黑色轉眼就被抹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耀眼的金光。再看那令牌上的一面,雕刻着一個大大的姜字,這塊令牌,竟赫然是一枚真正的姜王令!
姜王令代表的是姜家至高無上的權威,能夠擁有姜王令的,絕對是姜家至高統領階層的一員,而作爲姜家一洞之主,姜元恭自然也有一枚姜王令,正因爲如此,他也能夠判斷出眼下手中這枚姜王令的真僞,以及,這塊姜王令是屬於誰的!也正是因爲如此,姜元恭纔會如此放心大膽地跟着一個陌生的黑衣人來到這裡。
看了一眼眼前畢恭畢敬的黑衣人,又是擡起頭望向了那小樹林,再次冷冷地一笑,兩腿一夾,就是縱馬走向了那小樹林。
走進了小樹林後,沒多久,姜元恭就看到前面矗立着一道人影,背對着自己,似乎是在欣賞着這片樹林中陰暗的景色。而看到這背影,姜元恭則是忍不住撇了撇嘴,隨手就是將手中那塊姜王令丟了過去,冷冷哼道:“有什麼事剛剛當着大家的面怎麼不說!非要現在這樣偷偷摸摸的!不過嘛,這倒是符合你一貫的作風呢!我親愛的二哥!”
“啪!”那人影回過身,一把接住了被姜元恭丟過來的姜王令,同時露出了一張留着兩撇鬍須,面帶陰冷微笑的面孔,正是姜家二洞洞主姜煉恭!
聽得姜元恭那略帶怨氣的話語,姜煉恭卻是眯着眼睛笑了起來,隨手將姜王令收回,笑着說道:“三弟這可還是在埋怨二哥了?怪二哥剛剛沒有幫着你說話?”
“小弟可不敢!”嘴上說着不敢,可臉上的表情卻是另一個模樣,顯然姜元恭心裡頭還有氣,就連對姜煉恭說的話,都沒有之前那樣的恭敬了。
“呵呵!你啊你!”見到姜元恭的模樣,姜煉恭也是不以爲意,嘿嘿一笑,便是朝着姜元恭信步走來,走到了姜元恭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也不好好想一想,我和你一樣,都是對七洞那兄弟二人恨之入骨!又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向着他們說話呢?我既然這麼做,那肯定是有我的理由,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理由嘛?”
姜元恭那是一心在氣頭上,自然不會想那麼多,現在聽得姜煉恭這麼一說,也是不由得一愣,這麼想一想,還的確是如此。雖說姜煉恭平時表面上的表現,好像是對姜家各洞都一視同仁,可姜元恭卻是很清楚,姜煉恭當年與姜王恭、姜蕭恭這對兄弟之間的恩怨。事實上,這些年來,若不是得到姜煉恭的暗中支持,姜元恭的四洞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把七洞打壓得那麼慘!
想到了這其中的古怪之後,姜元恭這纔是把心頭的怨氣拋開,一臉不解地望向了姜煉恭,忍不住問道:“二哥!既然是如此,那你,那你這麼做到底是爲什麼啊?”
“哼!”安撫好了姜元恭心中的怨氣,姜煉恭也是立馬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滿臉陰晦地扭過頭,朝着前方樹林深處的黑暗望去,咬牙切齒地哼道:“當年姜王恭把我害得那麼慘!我豈會不恨?本來姜王恭那對狗男女死在了南疆,這件事也就算了!可沒想到,他們竟然還留下了一個野種!一看到那個野種,我就渾身不舒服,恨不得把那個野種給碎屍萬段!”
姜煉恭一口一句野種,所指的,自然就是江周了,不過知道當年姜煉恭與姜王恭的恩怨,姜元恭倒也沒有意外姜煉恭此刻所表現出來的怨恨。見到姜煉恭這副模樣,姜元恭也是忍不住說道:“可現在那江周已經得到長老會的認可,算是認祖歸宗了!二哥你想要弄死他,卻沒那麼容易啊!”
不僅是不容易,簡直可以說是不可能!雖說以雙方的實力來看,姜煉恭要殺江周,那簡直是易如反掌!可現在江周已經是成爲正式的姜家嫡系子弟,那姜煉恭就絕對不能輕易對江周出手,更何況江周身邊還有一個姜蕭恭!以姜蕭恭對江周的關心,旁人那就更加不可能動江周半根汗毛了!
“哼!”被姜元恭這麼一說,姜煉恭眼中的怨毒又是深了幾分,咬牙切齒一番,簡直就快要把那兩排牙齒給咬碎了!片刻之後,姜煉恭這纔是稍稍恢復了一些正常,扭過頭,冷哼道:“倒也不是真的不可能!眼下不就有一個機會嘛!”
“二哥的意思是,這次的大比?”姜元恭能夠坐上洞主的位置,自然也不是傻瓜,加上先前姜煉恭一反常態地支持大比推遲,姜元恭的雙目立馬就是閃過了一道精光,有所明悟地看着姜煉恭,問道:“二哥是想要利用這次大比,在比鬥中,殺了江周?”
“不錯!”姜煉恭也是承認了自己的想法,用力一握拳頭,說道:“我之前也是見識過你門下那個叫姜小江的子弟的本事!雖然有些怪異,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姜小江的實力非凡!而且出手狠辣果斷,讓他出手去殺那個野種,再合適不過了!只要我稍作安排,半個月後的第四輪大比,第一個上場的,就是姜小江和江周!我自然會幫忙攔住姜蕭恭,你只要讓姜小江下手快一點,就一定能夠殺了那個野種!”
姜煉恭說完自己的計劃,姜元恭這纔算是完全明白過來,難怪姜煉恭會突然支持大比延期,因爲如果今日繼續進行大比的話,那姜蕭恭肯定會讓江周退賽,那姜煉恭可就錯失了這唯一一個殺死江周的機會!
姜元恭雖然不像姜煉恭那樣怨恨江周,但他卻是恨那個一次又一次令自己顏面盡失的姜蕭恭!若是能夠殺了江周,必定會令姜蕭恭痛不欲生,想到這,姜元恭也是覺得痛快!當即姜元恭就是兩眼放光,嘿嘿一笑,甚至連想都沒想一下,擡起頭就是對姜煉恭說道:“好!二哥!一切就依你!半個月後,我們就動手,殺了那江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