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拿着的手早就已經凍得無法靈活釦動扳機了。如果趙輝再不找機會叫停,柯啟自己也沒辦法繼續僵持下去。對方那個姓蕭的,那氣勢簡直跟戰場羅剎一樣,那丁夢靜看着就像個大學生怎麼會有這種保鏢,他好像只是個保鏢吧……怎麼跟亡命戰徒一樣。
如果可以,柯啟真不想與這種人爲敵。
他在想,就算他們人多足夠將這個人打成馬蜂窩,怕是他依舊有足夠的能力將目標擊殺在他死之前,就算是死這個人也絕不會做虧本買。這種人就像無慾無求的戰爭機器,只爲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甚至連他自己的性命都會算計在內,不用問也能猜到他定是曾經從戰爭線上活過來的人。
誰沒事會找這種人爲敵。
古話說得好,穿鞋的人怕光腳的,而光腳的人卻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還怕玩命的!很顯然對方這個姓蕭的保鏢絕對是個玩命的人。
柯啟相信,論個人實力他絕對在他們所有人之上!
聖主會是四個家族湊成的,他們可以見利忘義,但並非是亡命的暴徒,而且恰恰相反,他們反而非常愛惜自己的性命。尋奪神力只爲將來能擁有更好更無上的生活,甚至擁有長生不老的人生。
而這一切,得要有命去享受才行。[.千千小說]
聖主會所有成員與蕭烈不同,裝配精良的武器只爲尋寶的時候防身,但是他們未必人人手上沾過人命。真要他們動手獵取人命的時候,未必能像蕭烈那般做到毫無壓力。
柯啟已有妥協之意,蕭烈這才最後收。
依舊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表情,沒人能看出他心裡面的任何一丁點想法。蕭烈的震懾力是極其強烈的,不到萬不得已,聖主會的人誰也不想去招惹他,他們只爲財寶不亡命。蕭烈給人的感覺整個就像一臺戰爭機器,就算選擇同歸於盡也是毫不帶猶豫的甚至連眼睛都不會多眨一下。
這種類型的人,實在太危險。
雙方的僵持終於結束了,雖然只是短短的五分鐘不到,丁夢靜覺得簡直比一個世紀還長,她大呼了口氣這纔算是真正的放鬆。
丁夢靜不喜歡蕭烈這種誓死不歸的感覺。
就好像……完全不把他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似的,雖然她知道,在他心中早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纔會如此行動。但是她還是不喜歡蕭烈這樣,就好像一聲響之後,他就將一去再不復返……如果沒有蕭烈,別說是之後的路,丁夢靜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有力氣撐住不暈倒。
一想到他那張英俊的帥臉上,突然多出窟窿,丁夢靜渾身的血液都要瞬間冷卻成冰。
她相信就算他們用比着自己的腦袋,但威脅的意味卻應該多過殺她,但是,蕭烈就不一樣,很難保證他們不會直接殺了他。
希望以後……不要再出現這樣的對峙。
心如切片般,實在太過煎熬。
丁夢靜雙手捂着蕭烈早已經凍得冰寒快沒有知覺的右手,用自己的熱量給他溫度,那恬靜的聲音後怕而帶顫抖:“我去去就回,很快……你在這不要跟他們起衝突好不好,就算爲了我……你一定要小心些好麼?”聽到丁夢靜甚至有些哀求的語調,蕭烈深冷的眼神閃出一絲溫柔。
大手輕輕反捏了一下那雙柔軟無骨此時卻猶如火爐般柔嫩的小手,蕭烈低眼望着她,依舊沒有多話,只不過是簡單的微點了一下頭而已,卻讓丁夢靜黛眉喜而微展。她知道蕭烈答應過的事,就一定不會去違反。
於是她咬了咬嘴脣,下定決心般的即刻轉身走向石板階梯。就在聖主會衆人驚喜詫異又好奇的目光下,丁夢靜頭也不回踏上了那一層層向下的石板階梯。
義無反顧的向字符方向走去。
對於這條石板階梯,丁夢靜早已經是駕輕就熟,這已經是第四次走了不會再爲此而感到擔心和害怕。
丁夢靜所記掛的唯有在這樣寒凍的環境下,等待她歸來的蕭烈,擔心他是否能抗得住這零下三十來度的寒凍氣溫。越想丁夢靜越心急,乾脆幾乎是一路順着階梯小跑向下奔去,她相信,只要拿到這枚水門坎龍符,她就能控制這股異常的寒凍。
望着丁夢靜漸行遠去的單薄身影,蕭烈眼底露出一絲溫和。
衆人同樣也是盯着丁夢靜身影漸漸往幽藍的冰凍寒潭下去,先是驚奇詫異隨後變得欣喜和興奮,尤其是她越近“龍筋”時,他們的心更是激動不以。
他們所關心的當然並不是丁夢靜本人,而是即將到手的那枚龍魂字符。
誰也不知道爲什麼只有她能走這條階梯,就彷彿是上天早就已經是設定好的局,沒人可以破,所以聖主會領隊幾人決定要重新商議一些事宜。
於是他們分派了幾人輪流守在這個通道口處,而其他人均退出通道外等待着,沒辦法這個通道實在是太寒冷。就算身體再怎麼強壯訓練有素,卻也頂不了零下三十多度的冷環境,呆太久很容易被凍傷,至少外面沒那麼寒冷。而且畢竟聖主會內部的一些事,他們不想讓外人聽到。
通道內的“外人”當然就是蕭烈,以及吳浩斌。
即便是經過耐寒訓練,蕭烈同樣也會感到寒冷,但是再冷他也絕對不讓丁夢靜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那雙好看的棕黑色眼睛從她開始走石板階梯開始,就一瞬不瞬的看着。望着她走入那寒霧濛濛的冰凍寒潭中央,並且一路不停的小跑着下行,往那閃耀着金色字符的方向。
至於吳浩斌,起先絕對是好奇,到後來看着丁夢靜逐漸遠去的身影眼神就變了。
直到看到她已經下到,幾乎能讓任何物體都瞬間速凍的地帶,而她卻依舊安然無事的繼續走着時,吳浩斌看人的眼色就更加深邃難測。原來那種吊兒郎當的臉,已經變得漸漸的嚴肅起來。
最後吳浩斌轉眼看着蕭烈眼色陰冷而深沉,他巧詐地笑起傲慢的說道:“你們之前一直就這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