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漸降臨，營地陷入黑暗。
周青峰已經擁有黑暗視覺，雖然夜晚清晰視野只能看個幾十米，卻好歹不是睜眼瞎。他站在砍伐樹木構建的營地圍牆後眺望天空，長時間愣愣出神。
死靈巫師蒙迪諾從後頭走上來，並立問道：“閣下在看什麼？”
“我在想鐵幕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它怎麼能籠罩北地如此巨大的地域，還幾十年不倒。這也太神奇了。”周青峰將這問題同樣丟給希瑞克，問了句：“你知道鐵幕是什麼嗎？”
希瑞克壓根不接這茬。倒是死靈巫師沉吟許久，說道：“有無數學者試圖研究鐵幕，但它高高在上，凡人根本無法接觸。我們除了知道它的名字外，對其一無所知。”
“神靈也不知道？”周青峰又問。
死靈巫師對此也無法回答。
周青峰再問：“那到底是那個大惡魔建造了鐵幕？它有這份無以倫比的能力，又怎麼會被擊敗？”
死靈巫師還是搖頭，“實際上我們還真的不知道是那個大惡魔乾的這事。當年位面壁壘被破開，無數惡魔涌入主物質界。
主物質界的強者也都向神靈祈禱，希望得到指點，可我們什麼也沒得到。神靈對此諱莫如深，根本不透露半點信息，只要我們將惡魔大軍擊敗就好。
爲了生存，我們不得不拼盡全力。這場戰鬥打的很慘很慘，很多國家和文明都被毀滅了。銀葉城就是其中之一。”
“看來這其中藏着很大的秘密啊。”周青峰哼哼冷笑，心裡又對希瑞克嘲諷了一句，“對吧？偉大的謀殺之神。連你這個瘋子都要嚴守秘密，不敢吐露半個字。”
希瑞克還是不說話，就好像不存在似的，完全拒絕討論這個話題。
死靈巫師也談不下去，視線由天空轉向樹林，低聲說道：“樹林裡的死魂靈非常躁動，應該有精通預言系奧術的巫師正在驅使它們。”
“死魂靈是什麼？”
“就是死去而無所歸依的靈魂。人類的，精怪的，各種智慧生物的。北地是當年惡魔入侵的主戰場，當年死亡的人口以百萬計算。
大多數靈魂都會皈依到自己信仰的神靈那裡去，可終究還是有些無信者四處流落。理論上這些靈魂會慢慢消散，但黑森林的負能量非常濃郁，反而讓這些死魂靈越積越多。”
“它們有什麼用嗎？”
“死魂靈沒有什麼神志，混沌而無知。你可以召喚它們當隱形僕人，不過首先要對它們進行強化，否則根本不堪使用。一般巫師都會弄幾個端茶倒水什麼的，僅此而已。”
“端茶倒水也挺好啊。”周青峰覺着自己的酒館裡就缺人呢。畢竟願意跑到黑森林來的女侍太少了，用男侍又缺那麼點意思。弄幾個隱形僕人來，豈不是更有趣？
‘攝魂者’覺着這事根本不值一提，張口就想幹脆送周青峰幾個好了。可他轉念一想少年的想法總是與衆不同，這或許還能做筆生意，“你要多少個？”
周青峰這倒是沉吟許久，反問道：“這取決於它們到底能幹些什麼活？端茶倒水這個概念太寬泛了。它們能聽懂多少指令？”
“簡單的命令還是可以懂的，就跟愚昧的賤民差不多。它們的缺點在於力量非常小，真的就只能端個茶水而已。連推個椅子都需要好幾個一起上，否則就推不動。
它們的智力非常有限，活動範圍也很小。脫離主人五十碼就難以控制，只能重複主人最後交代的簡單工作。”
“聽起來確實沒什麼大用。那先給我來十個，給我們現在營地裡乾點活也行啊。”
“十個的話，誠惠一枚赤晶。你如果付橙晶的話，我給你弄一百五十個。”
好像還挺便宜。
周青峰前次在現實世界搞大屠殺，有個黑鬼嗑藥後靈魂才化作赤晶。他分析狼人的奧術符文消耗極大，將高品質的魂晶和命膠一掃而空，品質一般的赤橙色玩意反而留下幾個。
對於周青峰來說，赤晶太過低劣，留着也無用。但對於見慣了文盲的蒙迪諾卻不在乎。他接過少年遞來的赤晶，樂不可支的開始施法收服四處遊蕩的死魂靈。
操控靈魂是死靈巫師的特長，抓幾個死魂靈煉製隱形僕人簡直猶如呼吸般容易。爲了展示自己的能力，他還特意問道：“雨果，你想要什麼樣的隱形僕人？”
“難道還有區別嗎？”周青峰目前想到的就是弄個隱形僕人幹雜活，給自家酒館弄幾個不要薪水的免費勞工。“要聰明點吧。”
“死魂靈的特點就是不聰明啊。”蒙迪諾苦笑不已，施法已經開始——召喚不死生物，指定‘死魂靈’。
陰冷的氣息在黑暗中匯聚，但這氣息非常弱。沒一會的功夫，十個灰撲撲的影子出現在周青峰面前。它們猶如一團霧氣，沒有人的外形，只會無意識的遊蕩嚎叫。
“雨果，喝令它們服從你。”蒙迪諾沉聲說道，“它們的意志很薄弱，你可以很輕鬆成爲它們的主人。不過你要注意，正因爲它們意志薄弱，所以很容易被其他人控制。”
容易被其他人控制？怎麼不早說？難怪這東西沒什麼大用。
周青峰被氣樂了，但一個赤晶來的便宜貨就別那麼講究。他倒沒有高聲喝令，而是讓索菲亞強行鏈接這些死魂靈的思維。
只一會的功夫，這些暴躁的死魂靈就安靜下來，變成木木呆呆的隱形僕人。周青峰讓它們向東就向東，讓它們向西就向西；讓它們原地打轉，它們就開始胡亂轉動，左右不分。
嘚......，這何止是不聰明？這分明就是笨啊！
周青峰又撓撓頭，下令這些隱僕向臨時營地的四周飄去。按照死靈巫師的說法，這些隱僕脫離主人超過五十碼就很難控制。可有信息鏈路在，它們跑出數百米距離也能聽從指令。
唯一讓周青峰不太爽的是隱僕的感知能力很差，只能對周圍十米左右的事物有反應。超過這個距離，它們就等於聾子瞎子。這還真是隻能在酒館之類空間狹小的地方活動。
“還行，還行。”周青峰跟玩遙控車般操控一會，挺滿意了。這些隱僕還有個意外的優點，行動中無視障礙，普通物體無法阻擋他們。“一個赤晶就有十個，超值了。”
聽到周青峰居然說超值，蒙迪諾頓時覺着這個生意還能做下去。他又開口說道：“死靈有個好處，就是能不斷強化。你要是覺着這些隱僕太弱，我可以幫忙的。”
說白就是要魂晶。
可週青峰卻忽然神情一凜，“我們的鮑威爾先生有些不對太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