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挖老舅牆角

2007年1月1日,元旦。這是新年的第一天,我返回了龍江,原因是我分別接到了小宋和文靜的電話。電話裡,他們都說了一件事情,就是……他們倆準備訂婚了。

“我去,你要和文靜訂婚?”我大吃一驚。

“咋啦?我都27歲了,還不能訂婚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麼快?”

“嗯,都見過家長了。要不是她還在上學,我們就直接結婚了。”

“好吧,那訂婚在哪天?”

“2號。”

“行,我一定到。”

就這樣,我應邀出席了小宋和文靜的訂婚儀式。

之後我又在老舅的陪同下,參觀了他的網絡公司。

“他叫翁小紅,是我們這兒的首席網絡架構師。”老舅拉着一個個子不高,帶着眼鏡,穿着花格子襯衫的男生,向我介紹道。

“男生,叫翁小紅?這名字起的也太……”

“呵呵,我們那邊都是這樣起名字的,男生起女生的名字,女生起男生的名字。”他笑着解釋道。

“你是哪裡人?”

“黔州,六盤水。”

“呀!”我忽然一愣道:“我有個學姐,也是六盤水人,她叫李森,你認識嗎?”

其實話問出去,自己也覺得好笑。六盤水那麼大的地方,哪有那麼巧,兩個人就能認識。我也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翁小紅竟道:“我高中時候是有一個叫李森的同學啊,個子不高,皮膚有點黑。”

“沒錯,沒錯!”我還從手機裡翻出學姐的照片來遞給他道:“你看是不是她?”

翁小紅仔細地看了看照片道:“有點變樣了,但應該就是她。上了大學就沒聯繫了,沒想到這麼巧。”

“是啊,太巧了。”我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別巧了,再巧肚子也不會飽,這都快中午了,咱們去吃飯?我請客!”老舅道。

“好呀!”我贊成。

於是,我們在樓下找了一家小飯館,炒了幾個小菜,一人一瓶啤酒。

聽翁小紅講,他在上京大學的時候是學計算機的,特別擅長程序架構。畢業後本來想留在上京,於是找了家大型互聯網公司。可惜他這個人,很有性格,與同事們的關係處得有些僵。工作受排擠,日子過得也不順心,於是便辭職了。

恰逢老舅這個時候聽了朋友的話,覺得做互聯網很賺錢,就開了個網絡公司。但實際上,這個網絡公司能幹些什麼,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招聘的時候,也是稀裡糊塗,人家隨便說幾句,老舅就覺得挺牛逼的,就統統都招進來了。他的待遇給的高,翁小紅見是一家新成立的公司,人際關係沒有那麼複雜,就留下來了。

老舅這個人,你要讓他具體管事情,他肯定管得一塌糊塗。但他就一點好,看人很準。漸漸地他就發現了翁小紅過人的能力,於是提拔他做了首席架構師。而翁小紅也提出了一些很好的建議,比如公司先做一些外包項目,然後逐漸向多元化網絡公司轉型,可以做手機應用,也可以做遊戲(基於社交網絡平臺的遊戲),最後形成連鎖反應,把公司做強做大。

“你知道校內網嗎?去年很火的校內社交網絡平臺。”翁小紅說道。

“聽說過,但我還沒有註冊賬號。”我道。

“有機會你可以試試。”翁小紅頓了頓又道:“校內網的核心技術很簡單,我們自己也可以做出來。但他們的定位很好,面向全國各大高校,學生羣體和老師羣體。這樣的交流方式也不新鮮,美國有個叫馬克•扎克伯格的人已經在做了,他們那個叫‘臉書’。校內網的創始人王興,就是借鑑了‘臉書’的成功模式。但它也有弊端,那就是校內羣體還是太過單薄了。網絡發展日新月異,我敢說用不了多久,我國網民會是世界第一。另外,學生的消費能力也有限,他們雖然敢花錢,可惜總是囊中羞澀。前期花了那麼多錢來搞網站,盈利模式呢?最終還是要賺錢的吧,不賺錢,這個網站遲早要玩完。”

“那怎麼才能賺錢呢?”我追問道。

“遊戲!社交網絡平臺必須依託遊戲或者購物,才能實現盈利。馬雲的阿里巴巴不是搞了個淘寶嗎?他那個叫B2C,商家直接對客戶,省去了中間商的零售模式,網站可以抽取一定的費用。但這並不是它主要的收益模式。客戶在淘寶上買了東西以後,貨款不會馬上打給商家,直到他確認收貨。那麼這段時間的錢哪裡去了呢?自然是放在平臺了。每天幾億甚至幾十億的流動資金,拿去投資的話,就算只能漲千分之一,那也是幾百萬的收入。每天幾百萬,你說嚇人不嚇人?”

“搞網站原來這麼賺錢的嗎?”我和老舅都被他說得有些蠢蠢欲動了。

“當然不是這麼簡單,能做到淘寶網那樣的畢竟鳳毛菱角。我們就說實際的,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砸錢收購校內網,把它打造成國內最大的社交網絡平臺,然後針對註冊用戶去開發遊戲和購物,那麼我想將來一定不會比淘寶差太多。”

“那我們自己爲什麼不能開發一個社交網站呢?”老舅問道。

“來不及了。我們輸在了起跑線上,現在起步,永遠也趕不上人家的。”翁小紅搖了搖頭道,“除非我們能夠把跑在第一名的人變成自己人,那麼他的成績,就等於是我們自己的成績了。”

“這個簡單,錢,我有!”我笑道:“不過你覺得他們會賣嗎?”

“一定會賣的。”翁小紅斬釘截鐵地道:“任何一個項目的創始人,其實都是可憐人。他們把最好的想法提出來,但卻沒有能力去實現。這個時候,如果想要完成夢想,那就必須要向資本低頭。我當初在大學裡,也曾做過一些小玩意,可惜都沒有找到投資。”

“的確是這樣,投資人與創始人,一個爲了利益,一個爲了夢想。他們如果能夠維持一種平衡,那麼皆大歡喜。但大多數的情況是,兩者之間矛盾不可調和,從而分道揚鑣。”

“你說得對,就好像喬布斯和蘋果。但喬布斯是有能力的,後來他迴歸蘋果後,蘋果能在短時間內起死回生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是,不是所有的創始人都叫喬布斯。”

翁小紅聳聳肩,表示了同意。

我對老舅道:“小紅哥借給我吧!”

“你這是挖牆腳!”

“像小紅哥這樣的人才,放在你這裡,簡直是暴殄天物了。他應該有更廣闊的發展空間。”

“我這裡怎麼了?我好歹也是身家上億了好不?”

“可是我的身家,上百億……美元!”

“噗!”老舅差點沒有把剛喝下去的酒噴出來,“多少?”

“一百億,美元。具體的,你去問袁舅,我就不和你解釋了,好像是我自誇一樣。”我又對翁小紅道:“我如果收購了校內網,你願意和我一起幹嗎?”

“我能幹什麼?”

“幫我把校內網打造成全國最大的社交網絡平臺。”

“你信任我?”

“當然!”

他忽然笑道:“好,你只要買下校內網,我就辭職!”

“一言爲定!”我們還握了握手。

“喂喂!”老舅在一旁不樂意道,“你們倆這算是什麼啊,還當着我的面,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考慮你的感受?”我忽然想起了什麼,“哎,對了,給你介紹個對象啊?”

“啊?”他一愣,這話鋒轉得有點快啊!

“番茄網的創始人薇薇姐,知道不。三十多歲,人長得也漂亮,去年剛離婚,給你介紹一下啊?”

“有照片嗎,我看看。”

我在手機上找了一張當初在與番茄網達成協議時拍的合影,遞給老舅道:“你看她怎麼樣?”

“行啊,這個事,你得上點心知道不,老舅後半輩子的幸福,全靠你了。”

“OK,那小紅哥歸我啦?”

“歸你就歸你吧,說實話,我真挺喜歡這小子的。”他說着拍了拍翁小紅的肩膀。

“老闆,知遇之恩,我不會忘的,來,我再敬你一杯!”

“行,來,幹了!”

我們仨一起舉杯,然後將杯中之酒一口喝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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