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頭凌空變向，繞過了刀背，向費南的眼睛刺去。
然而，小白卻提前一步伸手，一把便捏住了那條舌頭。
尖銳的舌頭顫巍巍的扭動着，尖端有一個小圓孔，正在隨着呼吸擴張。
費南可以看到，這個小圓孔後方連着一個軟管，一直延伸到屠悲歡的喉部，那裡有一個囊體，裡面滿是汁液。
囊體處於喉結的後方，此刻正被軟骨擠壓，擠入舌下肉中的軟管當中。
汁液原本該順着軟管從圓孔中噴射而出，但因爲前端舌頭被小白攥住，軟管也被擠壓封死，液體一滴也沒有噴濺出來。
屠悲歡張着大嘴，表情有些痛苦。
小白捏着他的舌頭，擡腳踢在了他的下巴上。
嘣！
屠悲歡牙齒碰撞，咬在了舌根上，忍不住嗷地一聲。
“哈哈！”
小白幸災樂禍的笑了聲，鬆開了手。
屠悲歡翻着白眼，舌頭軟趴趴的落回地上，流出一股漆黑得像是墨水般的液體。
地面上的雜草碰到這股液體，竟然冒出了一股刺鼻的白煙，開始變得枯黃。
舌根傳來的痛楚讓屠悲歡疼得一陣陣抽搐，心中更是悲涼。
他原以爲今天是他報仇雪恨，又可以完成任務的好日子，卻沒想到落得如此下場。
難道他要被同一個人殺死兩次？
“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裡玩刑訊逼供。”
費南提起刀來，放在他咽喉處，懸在那個囊體上方，不耐煩的說：“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想活命，就老老實實回答，不想活命就儘管閉嘴，我給你個痛快。”
屠悲歡面色陰晴不定，心中糾結。
費南直接問：“你是怎麼復活的？”
他知道屠悲歡肯定會選擇回答，因爲從上一次殺他時，費南就已經發現，這傢伙是個惜命的人，因爲他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會選擇逃跑。
這一次也一樣，發現打不過費南後，他依然選擇了逃跑，可見他雖然力量得到了提升，但本質上還是那個惜命的屠悲歡。
果然，在沉默片刻後，屠悲歡還是低聲開口，選擇了回答：“你殺我那晚，我主找到了我，將我收爲親衛，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他的話語有些含糊，可能是因爲舌頭腫了。
“也就是說，是鬼衆道復活了你？”
費南又問：“親衛是什麼？”
開了口，屠悲歡的回答就痛快多了：“親衛是像我主那樣的半神或是真正的神明用神血寄生或是塑造的護衛力量，可以分享我主的力量。”
和壽命，他在心底補充了句。
費南沉思了下，問：“它們自稱神明？”
“沒錯。”
屠悲歡點頭說：“我主的族羣文明遠比人類悠久，遠古時期人類將衪們敬若神明，舉辦各種祭祀活動供奉衪們，向衪們獻祭，乞求衪們的庇護，甚至獲取衪們的力量。”
費南好奇問：“這些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從我主那裡。”
屠悲歡嚴肅的說：“我主的強大遠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你固然可以殺了我，但我主不會放過你，你只要帶着它一天，我主都會找到你。”
說着，他看了眼一旁的小白。
“是嗎？”
費南笑了笑，問：“那要不我把他給你主人送去吧？它在哪兒啊？”
“在……”
屠悲歡忽然警惕的閉上了嘴巴，他盯着費南，忽然問：“你還是會殺我，對不對？”
費南看着他，微微一笑，搖頭說：“我不喜歡留尾巴。”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屠悲歡問。
“相信，但我不怕。”
費南笑着說：“如果它們真像你說的這麼強大，如今統治世界的應該是它們，而不是人類。”
費南和鬼衆道交過手，清楚它的大致實力。
它固然很強，但也沒有強大到多麼過分的地步。
至少就費南目前所知道的人中，就有一位比它更強大的人物，就是在羅浮後山千里飛劍傳雷符的那位。
“愚蠢！”
屠悲歡額頭滲出一絲汗跡：“你的強大逾越不了天賦的鴻溝，永遠也無法蛻變！你知道什麼叫長生種嗎？那是真正的壽逾千年！臣服我主，你就可以獲得這種天賦！甚至有可能成爲永生種！你懂嗎？！永生！”
“永生？”
費南撇撇嘴：“以你這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嗎？不好意思，爺看不上，憋個大招都要憋半天，還好意思談長生種？”
“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了？”
屠悲歡的腹部開始鼓起，他的膚色越來越慘白，他獰笑着低吼：“已經來不及了，就憑你也想殺我？去死吧！”
他的腹部鼓脹，越來越大，小白拉了拉費南的褲子，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沒事。”
費南看着系統界面的提示，將他拉到了自己身後。
屠悲歡喉嚨口咯咯作響，臉上再無血色，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匯聚到了腹部一般。
“爲了我主！”
他沙啞着低吼了聲，腹部轟然炸裂！
轟！
氣浪如波，周邊樹木齊齊一震，以屠悲歡爲圓心，向四周倒去，聲勢駭人。
一滴滴鮮血如同一枚枚子彈般呼嘯着炸裂開來，穿透了樹幹和職業，將四周樹木打得千瘡百孔，噼啪作響。
然而，費南卻絲毫不慌。
系統界面顯示：發現超凡能量，是否進行汲取？
是！
隨着費南點下，飛濺到他面前的血滴瞬間降速，繼而懸停在了面前，再無半分力道。
隨後，血滴開始蒸發，化爲一道道精純的超凡能量，向着費南涌來。
面板上，超凡能量數值開始急速攀升，遠超以往任何一次！
小白從費南身後探出腦袋，見到這一幕，不由興奮的探出手來，抓起一股，塞入口中，像是吸麪條般吞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