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朕……是不是惹你生氣了？”猶豫一下，宸帝試探着開口，詢問蘇清寧。
他如此說，讓蘇清寧有些詫異，她看向宸帝，似乎不明白他爲何如此問。
“還是說，你身體不舒服，所以不想讓朕陪在身邊，免得朕擔心？”見她沒說話，宸帝再度開口道。
蘇清寧還是沒回答，她有點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開口。
“妾沒事，也沒什麼不舒服的，皇上恕罪，妾實在是累了，便先睡了，皇上請便吧。”怕自己多說多錯，蘇清寧閉上了眼睛。
宸帝本想再問幾句，見她如此，又聽她這般說話，越發確定，是自己惹她生了氣，又或者，是她哪裡不舒服。
到底爲何惹她生氣，宸帝不知道，他想着，等看過幾本摺子，進來休息的時候，仔細觀察一下，看看她是否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瞞着自己。
若確實不是身體不舒服，那自己再好好想想，是哪裡惹得她不高興了，又該如何哄好？
“那你先睡吧。”說了一句，宸帝在牀邊坐了會兒，這才起身，向着外室走去。
摺子已經帶回來了，可以在外室裡看。
等他走了，蘇清寧睜開眼，臉上露出了迷茫，她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心，重新閉上眼。
等宸帝進到內室的時候，蘇清寧已經睡着了，瞧着她還算安寧的睡顏，宸帝躺在她身邊，小心的將她攬在懷中。
從很久以前，他就一直住在她的住處，很少回承乾宮休息，只有之前的數月，因爲朝務繁忙，他曾在御書房裡對付過。
可今天，她不僅改了一貫的自稱，還讓自己回去休息，宸帝總覺得，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一邊想着事情，宸帝觀察着蘇清寧的反應，她睡得很熟，似乎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也不知躺了多久，想了多久，宸帝終於睡去。
等蘇清寧再醒來的時候，宸帝已經離開，去上早朝，她從牀上起身，對着外室喚了一聲。
身體似乎好了許多，昨天的那種虛弱感，淡去了不少，她想起來用膳，順便在殿裡走動走動。
聽到聲音，陳嬤嬤帶着人，進到了內室中，看到陳嬤嬤，蘇清寧不由得皺了皺眉，“嬤嬤，這些事情，讓紅錦跟紅繡做就好。”
“老奴來也是一樣的。”陳嬤嬤笑着應聲，她隱約覺得，似乎從昨天開始，主子對自己，就有種排斥感。
但隨即，她將這樣的想法甩開，或許，是自己想多了，主子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纔會如此說，大概是想讓自己能多休息。
“不必，就讓紅繡來吧，嬤嬤年歲大了，操心一下宮裡的事兒，就可以了，旁的還是不要管了，免得累壞了身子。”
蘇清寧很堅持，大有不是紅錦跟紅繡伺候，就不妥協的意思。
見她如此，陳嬤嬤無奈，只好將紅錦跟紅繡叫進來，自己則退出了內室中。
站在外室，陳嬤嬤的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她不知道主子忽然如此的原因。
剛纔倒是想過，她是因爲自己的身份，所以如此，可瞧着她剛纔的態度，似乎並不是，她確實是對自己有了排斥感。
可爲何如此，陳嬤嬤不知道。
內室中，紅錦跟紅繡伺候蘇清寧更衣梳髮，然後扶着她出了內室，早膳已經準備好，蘇清寧坐在桌前，吃着早膳。
陳嬤嬤不在殿中，她在幫紅錦跟紅繡做事。
或許是之前吃的藥，終於起了作用，蘇清寧的精神好了許多，吃過早膳之後，她在殿裡溜達了一會兒。
留下紅繡一人伺候，紅錦離開正殿，去幫着陳嬤嬤做事。
“嬤嬤，主子今天是怎麼了？”一邊忙着手裡的事兒，紅錦的臉上，露出疑惑。
“怎麼？”聽紅錦如此問，陳嬤嬤轉頭看向她。
“主子一直是以‘我’來自稱，可今天，卻一直說‘本宮’，不僅如此，她還讓奴婢跟紅繡伺候，往常的時候，不都是嬤嬤來照顧的嗎？”
倒不是紅錦不願意伺候，只是從很久之前，她便很少貼身照顧蘇清寧了，大多數時間，都是陳嬤嬤照顧，或者紅繡。
她主要負責宮裡大大小小的事情，所以今天的事兒，讓她覺得疑惑。
“大概是病了一場，所以有些習慣改變了吧？”陳嬤嬤笑着開口，心裡的疑惑更深，如今的主子，讓她有幾分陌生感。
晌午，孩子們回到鳳陽宮用膳，陳嬤嬤特意守在殿門口。
她沒上前伺候，因爲能感覺到主子的排斥，所以殿中的事情，大都是紅繡來處理。
蘇清寧病了小半月，今天終於能陪着孩子們一起用膳，孩子們都十分高興，他們圍在蘇清寧身邊，關切的問這兒問那兒。
陳嬤嬤站在殿門口，雖然聽不清說的什麼，卻能夠看到神情跟動作。
殿中的主子，越發讓她覺得陌生，陳嬤嬤總覺得，面對小主子們時，主子的反應看上去，有幾分生硬。
陪着孩子們用過午膳，瞧着他們離開，蘇清寧不由得鬆了口氣，而這一切，都被陳嬤嬤看在眼裡。
“你們都退下吧，本宮自己去內室裡休息。”原本想要歇一會兒，在去內室中，忽然身體有種異樣感，讓蘇清寧猛然起身，吩咐一聲之後，向着內室走去。
紅繡應了一句，衝着她的背影福了福身，她倒是沒有多想，畢竟很多事情都是她忙，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
陳嬤嬤站在殿門口，看着主子走進了內室，這才向着殿中走了幾步。
剛纔主子的動作，十分僵硬，越發讓人覺得，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可到底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她決定在外室站一會兒，聽一聽動靜。
“嬤嬤，您沒事吧？”來到陳嬤嬤身旁，紅繡關切的詢問道。
“沒事兒，你去歇着吧，這裡有我就行。”搖了搖頭，見紅繡的臉上露出了倦意，陳嬤嬤吩咐一聲，仍舊看着內室的方向。
紅繡應聲，離開了正殿，只留下陳嬤嬤一人。
內室中，蘇清寧坐在了椅子上，臉上的神情，時有變換，偶爾掙扎，偶爾猙獰……
好一會兒，她忽然身子一軟，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