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一早便料到的事實,臉上並未見多大的驚訝,只淡笑一聲道:“無礙,回府。”說着,擡手將手中的杯子擱在桌上。
莫尋才注意到桌上東西的變化,他有些驚愕,脫口道:“方纔誰來過麼?”
“嗯。”他輕輕應了聲,“尚妝來過。”
“尚妝?”莫尋錯愕地念着,誰是尚妝?
他纔想着,便見面前之人自己滾動了輪椅,朝前而去。他吃了一驚,忙上前,伸手握住輪椅。忽而,又想起今日的事情來,沉了聲道:“主子,不如去找聖上?”
他怔了下,隨即搖頭:“不必了,本來,就不是重要的事情。”
莫尋欲再說什麼,瞧見他的臉色,終於還是緘了口。
尚妝跑出了很遠很遠,才捂着胸口緩緩慢下了腳步。
她才又想起來,她又一次,忘記了問他的名字。
呵,兀自一笑。
其實,如果當時她記得,也許,也不會問。
只因,知道了他的名字,或許便是間接知道了他的身份。
她不願。
深吸了口氣,瞧見浣衣局就在眼前了。
她沒有停下腳步,徑直朝前走去。
今日,唯一讓她覺得高興的,便是在宮裡遇見了他。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他的面前,她只想做尚妝。
簡單的,尚妝。
想着,嘴角淺笑。
晚上的浣衣局安靜得出奇,尚妝進去,可以清晰地聽見自己的腳步聲。纔要往宮女住的地方去,便聽徐嬤嬤的聲音傳來:“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啊,居然能脫罪不說,還到了這麼晚纔回。你以爲這皇宮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地方麼?”
尚妝吃了一驚,回身,見她從長廊的一側出來。燈籠的光,照在她略帶臃腫的臉上,能清楚地看見她滿臉的怒意。她做這管浣衣局的主事已經多年,也從未見過這麼囂張的宮女的。她若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日後她在浣衣局的威望,便會蕩然無存了。
“姑姑。”尚妝退了半步,低了頭喚她。
徐嬤嬤走上前,伸手狠狠地在她的肩頭擰了一把,罵道:“還以爲自己是千金小姐?來了這浣衣局,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尚妝吃痛地皺起眉頭,本能地捂住肩膀,見那手又要下來。尚妝飛快地退了幾步,徐嬤嬤愈發地怒了,纔要開口,卻聽尚妝道:“姑姑,賢妃娘娘說明日緒寧宮的衣物要奴婢送去,奴婢若是沒有力氣搬動那些衣物,到時候,怕是不好向娘娘交待。”
“你!”徐嬤嬤擰了眉,瞪着面前的女子,她這算什麼?拿齊賢妃來壓她麼?
尚妝依舊低着頭道:“天色不早了,姑姑還是早些休息,奴婢先回房了。”語畢,也不看她,徑直朝前走去。
徐嬤嬤吃了癟,心裡自然是不爽的。纔要開口再罵,卻突然感覺有人進了浣衣局,她吃了一驚,本能地回眸,瞧見那人冷峻的容顏。
她差不多要驚呼出聲,他依舊疾步上前,揪住她的衣襟,沉了聲道:“記住,以後別去找她的麻煩。”
徐嬤嬤只覺得雙腿一軟,哆嗦地點頭。
作者題外話:寶貝們,端午節快樂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