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月犀利的目光掃了她如掃了胭脂的耳垂,嘴裡一陣發乾,舔了舔脣,向後一仰,鬆開扣住她命門的手,眸光掃過腰間,盯着她十分淡定的說道。--
“小東西,莫再淘氣了,移開手吧!”
寧無雙只顧着臉紅害羞,所以錯過了南宮月微紅的耳垂,對於驟然變大的某處,他和寧無雙一樣充滿了意外。
嗯,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對着女人起生理反應,更有種剝光壓倒,將她這樣那樣的邪惡想法。
寧無雙的手不退則進,忍着臉紅心跳,道:“王爺想要移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只要吩咐下去,放了我娘便是!”
南宮揚忽然瞳仁一縮,寧無雙暗道一聲不妙,卻已經遲了,昏穴一痛,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落在寬厚的胸膛中……
哪個混蛋,居然偷襲她,等她醒來,定然廢掉他。
這是寧無雙陷入昏迷時的唯一念頭。
“月啊,你果然還是半點不懂情趣!”
來人彈了彈手指,彷彿這樣就能將手尖因爲拿捏石子的灰塵彈去,步伐閒散的蕩了進來,那堪比春花秋月的面容,瀟灑不羈。
若是寧無雙此時還醒着,定然會認出偷襲她的混蛋不是別人,正是那日鳳凰樓撫琴的美人。
南宮月看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想回去成親了!”
一句簡單的話,卻讓燕青打了一個寒顫,立刻露出討好的笑容:“師兄,你知道師弟這人,一向有口無心,一根腸子通到底,你大人大量,可千萬不要跟我計較!”
他不要回去成親,娶誰都不能娶那麼個母夜叉。
南宮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想回去成親,就管好自己的嘴巴!”
燕青從善如流的點頭,伸長脖子妄圖越過南宮月看清被自己打中昏穴的女子,奈何女子被南宮月遮得嚴嚴實實,他只能望而興嘆了。
“師兄,最後問一句,瞧今兒個美人的背影,也是個婀娜多姿的,想必容貌也不差,你怎麼就沒激動呢?”
美人在懷,又不是柳下惠,該激動的時候,一定得激動。
他狐疑的追問:“難道美人兒只是身形婀娜,容貌不堪,所以你才無動於衷?好師兄,你就讓我看看這位半夜敢爬你牀的女俠,到底是何模樣,你就滿足我的好奇心啦!”
他是真的好奇啊,能對着這麼一座強大變態的冰山,還敢擄鬍鬚的,太令人景仰,好想認識學習啊!
他這邊喋喋不休,強烈的要認識寧無雙,南宮月的眉頭越蹙越緊,最後終於不耐了。
“再說一個字,就滾回去成親。”
燕青別有深意的看着他,笑得極爲膩歪:“師兄,你惱什麼?難不成你還能一輩子藏着她,不讓人見麼?還是覺得師弟我,玉樹臨風,風度翩翩,怕美人兒移情別戀?我……”
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聒噪!”
南宮月冷冷的甩出兩個字。
遠遠的,門外傳來男子的哀嚎聲,隨後漸行漸遠的抱怨聲。
“……見色忘弟……早知道就不出手了,就讓辣椒美人廢了你……好心沒好報……臭師兄……”
南宮月微微勾起了脣,隨後將目光掉轉,落在昏睡的嬌顏上。
他有些迷惑的皺起眉頭,爲自己的舉動不解,他也不是存心故意遮住她,只是下意識的不想讓燕青看到她,或許……或許那日鳳凰樓燕青的目光太灼熱了吧!
他雙眼定定的看着她的嬌豔,目光不自覺的就落在她緋紅柔嫩的紅脣上,幽深的俊目一暗,腦中自動自發的回憶起那溫軟香甜的味道。
幽深的俊目流波溢彩,他向來是個行動派,心隨意動,下一刻,俯身吻了上去,柔滑細膩的觸感摩挲着,是醉人的味道,輾轉流連,怎麼也不肯離去。
南宮月品嚐着脣上的柔軟,呼吸漸重,深幽的眼瞳漸漸染上一層煙色,絲毫不覺得趁人熟睡佔人便宜的行爲有什麼不妥的。
正待用舌尖頂開寧無雙的牙齒,進一步索取之時,卻突然收斂了放縱。
“娘……娘……”昏迷中的少女低低的叫了兩聲娘,幾乎微不可聞,眼角沁出微溼的淚,晶瑩剔透。
南宮月見那淚珠晶瑩滾落,心頭一顫,似是珠淚落在他的心頭,灼痛的難受,他心中一搐,最深處有一種陌生的心疼,竟然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像是隻受傷的小獸,蜷縮在牀上,單薄的身子,脆弱的彷彿一根指頭就能捅破。
看着那張佈滿淚珠的小臉,他伸出手摸了她的臉頰,拇指拭去她正滾落的珠淚,一隻手移向她細白的下巴,另一隻手放在脣邊,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拇指上那微澀的溼潤:好苦,難怪她會落淚?
深邃的眼底涌現出迷茫的眸光,不解的問自己,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
南宮月將戴氏留在身邊,其實並沒有什麼要挾寧無雙的意思,就如同他向皇帝求下賜封戴氏的聖旨,也不是爲了用戴氏拿捏寧無雙。
他只是單純的以爲,寧無雙既然想要讓戴氏詐死,就是不喜歡戴氏留在寧府,他索性幫着徹底抹去戴氏的痕跡,至於將戴氏留在這裡,也是爲了防止寧府或是張府找到戴氏。
可是,他的行爲落在小東西的眼裡都成了要挾。
這讓南宮月很鬱悶,尤其是現在看到寧無雙昏睡中的淚,更是鬱悶加倍,他不過就是想好好待她,怎麼反而讓她更難受了?
既然她要娘,那他就成全她,到時候,她睡夢中流露的就不是眼淚,而是笑了。
想到她如春花般的笑臉,他脣角緩緩地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來,這般真實的歡喜,恐怕是他成年後的第一次,是全天下人都不曾見過的笑容,就這麼在昏睡中的寧無雙面前綻放。
只可惜,美人海棠秋睡,錯過了這等美色。
寧無雙是被噩夢驚醒的。
在睡夢之中,戴氏被熊熊的烈火吞沒,而她卻莫名的站在懸崖峭壁邊緣,腳下是一眼看不穿的泥潭和深淵,嚇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而,猛的張開眼睛。
“娘……”
她的聲音剛落,一扭頭,就徹底的驚醒了過來。
她躺在那張臭不要臉之前躺的牀上,而臭不要臉正側躺着凝視着她,銀色的面具緊貼着她的臉蛋,距離近的能感受到那面具上冰涼的氣息。
寧無雙恨的牙槽子直髮癢,動作麻利的往外滾了一圈,隔出些距離,瞪着他,一言不發。
他的目光依舊冷冽,態度難辨,周身的氣息卻透着份輕鬆。
臭不要臉的慣常善於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所以南宮月輕鬆,讓她一下子戒備起來,勾脣眯眼,眼中火花四射:“你又想做什麼?”
只是眼光的交流,沒有一言,寧無雙就看出南宮月想要出什麼幺蛾子了。
南宮月不答話,只給門外的路公公使了個眼色,路公公立刻面上掛笑的走了進來,手中端着一個茶盅兒:“三小姐,這是雲霧茶,採摘天山雲霧處的雪蓮提煉成茶,最是提神不過,您喝點!”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臭不要臉的到底要整出什麼幺蛾子。
秉承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寧無雙狠狠地抓過茶盞,咕嚕咕嚕,三兩口就將雲霧茶給喝得乾淨。
“王爺,有什麼事,您快點說!”
他瞄了那空空的茶盞一眼,還是不開口,路公公善解人意的體會到主子的意思,又滿了一杯,遞給寧無雙。
她煩躁了,蹙眉,不耐的說道:“有完沒完!”不過看着路公公瞬間苦下來的臉,到底再次一飲而盡,但還不忘申明:“最後一杯了,再來是真的喝不下了!”
這一次,南宮月沒再示意路公公爲她添茶,反而從袖中抽出了一張紙帛。
寧無雙心頭一跳:是賣身契?臭不要臉的要將賣身契還給她?
隨即,自我否定,臭不要臉的會這麼好心?
“打開看看!”他淡漠的發佈命令。
寧無雙壓抑着心跳,緩緩地展開,待看清之後,心不跳,不激動了,興趣缺缺的盯着那紙帛:“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麼?”
哪裡是什麼賣身契,而是一張女子的戶籍,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南宮月淡淡道:“你孃的戶籍!”
寧無雙傻眼了,張着嘴巴看着他,似乎連腦子都不會動了。
她孃的戶籍?要不要這麼給力這麼強悍這麼的讓人心神盪漾啊!
有了這張改頭換面的戶籍,她娘就再也不用擔心了,哪怕和寧德海面對面,也不用怕了,當然也不用害怕什麼欺君之罪了?
這樣極大的一塊蛋糕砸在寧無雙的頭上,讓她精緻的五官,都微微的有些扭曲起來——太出乎意料了。
寧無雙發現,南宮月是個極會神來一筆的人物,他總有法子讓你在感激之時,對他心生怨恨,卻又在怨恨之中,生出更大的感激。
王爺啊,你咋就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不要總這麼神來一筆,行不行?
但不可否認,這一刻寧無雙對南宮月的感激絕對性的壓倒惱怒,甚至連他逼着她簽下賣身契一事都覺得不重要了。
“南宮月,謝謝你!”她忽然眉眼含笑的開口。
不是叫王爺,而是南宮月!
這二者的區別,南宮月聽懂了,薄脣微微的勾了起來:他就說,她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