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從外面正欲進唐晚盈房間,推開門還,還未踏進,就看到這般正出神的唐晚盈。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灑在唐晚盈的身上,她整個人看上去就像私逃九天而下的仙女。
她那略帶些稚氣的臉上,正眉頭緊皺,讓人止不住想要去爲她撫平眉頭的心思,此女,當真不凡,張媽媽在心裡暗暗的感嘆。
呆愣不過片刻,張媽媽走到唐晚盈的身後,輕拍她的纖肩,“晚晚,晚晚。”這丫頭到底在想些什麼,如此入神,連她到了身後都沒有反應。
張媽媽這一拍,唐晚盈總算從她的思緒中出來,見張媽媽疑惑的神情,面色微紅。
“明兒個,豔春園要來一位大人物,晚晚可要好好表現,若是順利,這豔春園怕是也留不住你了。”一想到這豔春園背後的主子,張媽媽的臉上就隱隱有意思恭敬的神情。
再一想到唐晚盈終究是要離開這豔春園的,心中倒有些澀澀的,這人啊,上了年紀感情還真是細膩了許多,語氣中不覺還帶了幾分嘆息。
大人物!什麼大人物?正在張媽媽暗自不捨時,唐晚盈的心裡滿是驚訝,她也知道張媽媽留下她的目的就是給這豔春園帶來利益,她終歸是會被推出去接客的。
本來想着先拖延一番,再另行他法,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這大人物多半就是豔春園的大客戶,京都的某位達官顯貴。
不過據她所知,齊國對官員的權力一向控制得極嚴,整個管理是中央集權的模式,大權幾乎全掌握在皇室手裡,這也是爲什麼唐宗侯堂堂一個國相,還需得討好風墨白的道理。
若是這樣,能被豔春園成爲大人物的,多半就是哪個皇子,按唐晚盈的思緒,風墨白自是不可能來這煙花之地的,雖然她現在倒是希望是他。
但是那也只是想想,剩下的皇子年紀還尚小,成年的皇子除了風墨白也就還剩風墨意,風墨意那人好美色,整個京都是無人不知。
之前老皇帝爲此事不止一次震怒,但他也從未悔改,也因此與皇位無緣,難道這張媽媽說的就是他!一想到那個傳言中極好美色的風墨意,唐晚盈的心裡就一陣惡寒。
她要是就這樣栽在了風墨意的手裡,日後還怎麼面對風墨白,一想到那個對她無比溫柔、關心備至的男子,唐晚盈心裡就一陣揪疼。
“張媽媽,晚晚身上的傷還尚未痊癒,明日,恐怕……”一時之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唐晚盈只能以傷勢爲藉口,想着能拖一陣算一陣。
張媽媽見唐晚盈這婉拒的模樣,心道這小丫頭就是小丫頭,現在不情願,待明日見到主子還不得巴着貼上去。
主子不論是武功、相貌,還是周身的氣質或是謀略,在這天下都找不出能與之匹敵的第二人,就晚晚這國色天香的相貌也還是高攀了。
若不是見主子身邊總是差那麼個女子做陪,而晚晚這丫頭她也是打心眼裡喜歡,她也萬不敢冒這大不韙去貿然引見。
“晚晚無需多說,聽媽媽的便是,待會自會有老師前來教習你舞蹈,我看你資質尚可,便好好學習即可。”張媽媽的話裡顯然帶了一絲慍怒。
唐晚盈知曉自己此時若是再設法拖延,恐怕反倒會引張媽媽不滿,帶來麻煩。不過這樣看來,那大人物的確不可小覷。
自唐晚盈來這豔春園之後,經過私下的一番查探,這豔春園並非看上去那麼簡單,它的作用也遠不是供那些男人尋歡作樂。
表面上以青 樓自居,實則四通八達,消息靈通,每天來來往往的人數不勝數,各種身份都有,實在不失爲是一個探聽消息的好地方。
如果她猜的沒錯,這豔春園的背後應該是一個勢力極爲龐大的人,在這齊國,除了風墨白她想不到其他比他還強的人,難道這豔春園真是他用來監測京都動靜的嗎?
若真是她想的那樣,這絡腮鬍倒還算不偏不倚的將她送回了家,當然,一切又哪會那麼容易。
京都客棧。
“稟殿下,京外傳來消息,您假裝被人刺殺一事疑似暴露。”一黑衣男子單膝跪地,朝着上位之人恭敬的彙報着。
這風墨白看來果然不可小覷,離他先行來京,纔不過短短三日不到,還尚未查到一點皇妹的消息,他就識破了他的計謀。
本以爲就按照對風墨白的瞭解,最起碼他也有五日的時間自行打探消息,如今看來倒是他嘀咕這齊國太子了。
“接着說。”燕言睜着他魅惑的鳳眼,又是那一襲紅衣,墨色的頭髮隨意的搭在肩旁,摩挲着手指,玩味的臉上似沒有一絲震驚。
但黑衣男子知道,他這主子面上越是冷靜,心裡就越是……特別是他漫無目的的摩挲手指時,就得小心行事了。
“燕離傳來消息,這齊國將軍並未追究,只是暗示他抓緊行程,勿要再刻意干擾。”燕離也就是在燕國隊伍裡扮演假太子的燕言的貼身侍衛,也只有他對燕言的習性較爲了解。
這齊國將軍燕言不是不清楚,不過莽夫一個,帶兵打仗尚可,但這心智謀略全然不行,他又怎可能拆穿得了他。
況且燕國的實力就擺在那裡,齊國將軍再懷疑,又哪裡來的膽子敢如此威脅於他,看來這風墨白是親自出動了。
不過風墨白也沒有將此事揭到明面上,他現在自是不用着急,就靜等他出手即可,高手對決,拼的就是心性,
如今也只能讓燕離暫且好好配合齊國將軍,加快行程,雖然如此留給他的時間也就不多了但到底在人家的地盤上,倒也不能過於肆無忌憚。
若是齊國血性上來,非得跟燕國拼個你死我活,倒還真讓星月國和衛國看了笑話。到那時,後方失火,對燕國也不是什麼好事。
“你去太子燕離,近日且聽齊國將軍的,勿要與他們起正面衝突,其餘之事,來京都後再議。”
“是,殿下。”話畢,黑衣人利落的起身,轉身先行去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