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針尖對麥芒
葉誠要下午纔有戲，所以早晨起牀稍晚。還沒睜眼他就覺得臉疼，爬起來一照鏡子，尼瑪昨晚被揍的地方居然有些淤青。
靠，那傢伙以前練拳擊的吧！
走到客廳，葉誠看到小保姆正在準備早餐，問道：“嫍姐已經走了？”
“嫍姐走一個鐘頭了，祖兒還在睡覺，”小灩從微波爐裡端出一大罐熱牛奶，問道，“葉哥，你早飯喜歡吃什麼？我下樓幫你買。”
“不用了，喝點牛奶就行，”葉誠笑道，“你還是叫我葉子吧，我年齡比你小，別叫我葉哥。”
“那行，”小灩又從廚房拿出些煮雞蛋、烤香腸、麪包和肉包子，“葉子你想吃什麼自己選，我去叫祖兒起牀了。”
“家裡有新牙刷沒有？”葉誠問。
“有，你等下。”小灩不知從哪裡翻出一支牙刷。
葉誠洗漱之後回到客廳，抓起個包子就往嘴裡塞。他對吃穿都不講究，食物能填飽肚子就行，衣服只要能禦寒遮羞即可。葉誠幾年來自己買的衣服，加起來還沒高園園這兩個月給他買的多。
不過在其他方面要求就高了，比如居住環境上。葉誠挺懷念京城那套租屋，由於經過簡單的隔音裝修，他早上爬起來在臥室裡就能吊嗓子。而在魔都這邊，葉誠只能選擇憋着，早晨吊嗓子非把樓上樓下都驚動不可。
葉誠吃得半飽的時候，祖兒才揉着睡眼被小灩拉出來洗漱。小姑娘坐上飯桌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葉誠幫她把項鍊口琴戴上，然後美美噠跑去照鏡子。
吃完早餐，祖兒拉着葉誠的手說：“葉哥哥，你送我去幼兒園吧。”
小灩連忙說：“祖兒，哥哥要工作，小灩姐姐送你去上學好不好？”
祖兒小嘴一撅，撒嬌道：“不嘛，我就要哥哥送。”
葉誠笑着把祖兒抱起來，說道：“我上午正好沒事，一起去吧。”
小灩笑道：“葉子你真討小孩子喜歡，祖兒可沒這麼黏過誰。”
祖兒抱着葉誠的脖子，趴在他肩頭上說：“葉哥哥是好人，我喜歡他。”
葉誠越來越喜歡這小姑娘，在她臉蛋上親了一下說：“祖兒，你可真招人疼。”
祖兒就這麼掛在葉誠身上不肯下來，三人走到小區外就停下，這裡已經聚了不少家長和孩子。
葉誠問：“不直接送到幼兒園？”
小灩解釋道：“不用，校車會來接。”
就在他們等車的時候，旁邊一個小男孩兒跑過來問：“宋欣，這是你爸爸嗎？”
祖兒回答說：“現在還只是我哥哥，不過以後就是我爸爸了。”
此言一出，周圍所有人都看着葉誠，祖兒剛纔的話信息量太大了。
葉誠狂汗，尷尬地向大家解釋道：“小孩子不懂事，亂說的。”
“我沒有亂說。”祖兒還在繼續添亂。
劉嫍是在離婚後才搬來這小區的，也就兩個月的時間，跟這裡的住戶並不熟。以前她也偶爾親自送女兒上校車，其他家長看到都沒當回事，還有人誇她漂亮長得像劉嫍。
等了沒幾分鐘，校車沒有等來，卻有人認出了葉誠。
一個年輕辣媽說：“咦，你是葉誠吧？”
葉誠連忙否認：“很多人都說我長得像。”
“長得可真像，”那個辣媽頗爲失望，又瞄了葉誠兩眼說，“仔細看還是有差別的，葉誠要比你更帥一些。”
小灩聽了捂嘴偷笑，葉誠爲自己的機智暗自得意。本以爲矇混過關了，誰知祖兒突然蹦出來一句：“我哥哥就是葉誠。“
另一個見過劉嫍的家長笑道：“你媽媽還是劉嫍呢。”
祖兒當即說：“我媽媽就是劉嫍。”
“哈哈哈……”這話引來周圍一陣鬨笑。
這只是個普通的高層住宅區，誰也不會相信大明星住在這裡。
祖兒的小嘴貼着葉誠耳朵說：“哥哥，他們都是傻瓜。”
葉誠笑道：“對，他們都是傻瓜，真話都不肯相信。”
校車很快到了，祖兒依依不捨地離開葉誠，趴在車窗後喊道：“哥哥，你要經常來我家玩哦。”
葉誠伸出小指說：“拉鉤！”
“拉鉤！”祖兒隔空和葉誠鉤了一下，才高興地回到座位上。
送走這小姑娘後，葉誠無所事事地順着馬路溜達，沒走多久就看到個廣場，廣場上還有許多健身的老年人。
“這裡應該不會打擾別人吧。”葉誠也加入了健身隊伍。
不過葉誠沒有打太極拳也沒做健身操，他在廣場上一邊散步一邊活動四肢，然後開始深吸慢呼，呼吸練習做完後又是念繞口令和朗誦詩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突然，葉誠扯開嗓子嚎叫起來，嚎的時候腳步也沒停下，踏着規則的步伐時前時後時而轉圈。
周圍百米之內的老頭老太太，齊刷刷地停下動作朝葉誠這邊看來。
“年紀輕輕腦子就壞掉啦，真可憐。”
“他不會打人吧？”
“看情況是個文瘋子，不會打人。”
“那也要躲遠點。”
“要不打110？”
“打什麼110，這小夥子在吊嗓。”
“……”
葉誠選擇在人多的廣場吊嗓子，還有個目的就是丟掉羞恥心。這是表演基本功訓練的內容，只有完全放開了，才能真正把角色演好。
這嗓子一吊就是三個鐘頭，完事兒差不多就快中午了，葉誠在附近找了個地方吃飯，然後慢悠悠地坐地鐵前往劇組。
下車後他接到雲彩英的電話，那邊問道：“小葉，你在哪兒呢？我去你家敲門沒反應。”
“雲姐，我在外面逛街，你直接來劇組吧。”葉誠說道。
雲彩英這幾天都跟在葉誠身邊，昨晚是吃宵夜時才分開的。她說道：“雲省那邊已經把方案都批下來了，下週你跟戴云云一起過去拍旅遊宣傳片，大概要花三天時間。”
葉誠問：“下週我要拍電視劇啊，這邊的檔期怎麼調？”
雲彩英說：“沒事，我跟導演商量一下，把你的戲往後挪。”
葉誠趕到劇組的時候，場工還在忙活着室內佈景，而導演組和演員們則抓緊時間吃盒飯。
葉誠剛一到場，女三號汪悅就問：“葉哥，你的臉怎麼青了？”
葉誠呵呵笑道：“昨晚喝了點酒，撞燈杆上了。”
“我看看，”導演趙金寶端着盒飯跑過來瞅了兩眼，說道，“待會兒化妝師注意點，多撲點粉應該看不出來。”
劉嫍本來在一個角落裡吃盒飯，聽到汪悅的話後，她拎了瓶礦泉水過來遞給葉誠，趁機問道：“你的臉沒事吧？”
葉誠笑道：“一點點淤青而已，明天估計就散了。”
劉嫍低聲說：“昨晚的事，謝謝你。”
葉誠擰開瓶蓋喝了口水道：“舉手之勞，嫍姐你別客氣。”
兩人自顧自地聊着悄悄話，汪悅在旁邊一臉狐疑，她覺得劉嫍今天太反常了。劉嫍進劇組後一直悶悶不樂，除了拍戲外從不跟人交流，今天卻主動找葉誠說話，簡直太陽打西邊出來。
等劉嫍離開以後，汪悅才問道：“葉哥，你們以前認識？”
葉誠解釋道：“我昨天幫了嫍姐一點小忙。”
“哦。”汪悅點點頭。
劇中葉誠和汪悅是對歡喜冤家，他們兩個的對手戲最多。葉誠拿出劇本道：“汪悅，咱們先對對戲吧。你是專業科班出身，可要帶着我。”
“那行，我們先排一下。”汪悅對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至少比葉誠演得要好。她是北影表演系的大四學生，拍過不少熱播電視劇，雖然演的都是配角，但名氣卻在節節看漲。
而在另一邊，女二號張碧婷找到成彬：“彬哥，下午那場戲我有些吃不準，要不我們先對下臺詞？”
成彬翹着二郎腿靠在藤椅上，對自己助理說：“小黃，你跟張小姐對下臺詞。”
“不用了！”沒等成彬的助理把臺本翻出來，張碧婷已經氣呼呼地轉身走掉了。
成彬不屑地笑道：“這破本子，我夢遊都能演好，對個屁臺詞！”
張碧婷本來是覺得臺詞可以改動，這樣演出來自然一些，所以提前給成彬打個招呼，誰知這位童星出身的大咖居然不鳥她。
下午的第一場戲就是張碧婷和成彬，張碧婷接連改臺詞，成彬仗着多年的演出經驗，居然能順暢地把戲給接住。
不得不說，成彬這傢伙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張碧婷也是個小心眼兒，在成彬那裡受氣後，就一直想着要怎麼報復。她見成彬接戲時絲毫不差，心頭髮狠幹脆移動身體，把成彬的小半邊臉給擋住了，接着又連續幾次有意無意地搶鏡頭。
拍戲時演員可以搶戲，但絕對不能搶鏡頭。但張碧婷火候拿捏得極準，她搶鏡頭都控制在導演可接受的範圍內，沒有做得太過。
成彬可是老江湖，瞬間就明白張碧婷的心思，他直接把旁邊的凳子一腳踹飛：“老子不演了，什麼玩意兒？”
張碧婷等的就是這個，她楚楚可憐地說：“彬哥，是我錯了，你別發脾氣。”
成彬橫了她一眼：“老子出道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少來這套！”
張碧婷又跑到趙金寶那裡去裝可憐：“導演，人家不是故意的啦，你勸勸彬哥嘛。”
趙金寶頭都大了一圈，這兩位背後都有靠山，他是誰都得罪不起，腆着張老臉說：“小成，有話好說，你別發脾氣。這小張也不是成心的，人家姑娘都道歉了。”
成彬不依不饒地冷笑道：“她是不是故意的，自己心知肚明。”
好嘛，整個劇組就因爲這兩位爺停下來。
葉誠反正無所謂，站在旁邊樂呵呵地看熱鬧，同時也默默記下這些傢伙耍詐的招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