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對不起
李雪瑤一個人睡着，渾身冰冷，這下身邊突然間多了個火爐，於是毫不客氣地纏了上去，努力吸取火爐的熱量。
“唔……真暖和……”
迷迷糊糊中，她還說出了話。
葉修堯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髮絲，心底暖暖的，卻也很痛。
這樣的寧靜爲什麼只有在她不清醒的狀態下才會存在？
他們之間到底還回得去麼？
一陣胡思亂想中，睏意也逐漸席捲而來，一個長期失眠的人，第一次有了睡意。
興許是懷裡的人太熟悉，葉修堯睡得很安穩，就連一直皺着的眉頭都在不知不覺中舒展開來。
後半夜，李雪瑤總覺得渾身跟着了火似的，滑膩膩的流了很多汗。
她不安地翻動着，扯了扯身上的毛毯，卻還是覺得燥熱難耐。
葉修堯感覺到動靜，睜開眼，便看到她滿頭大汗急切地想要扯自己的衣服。
本來就只是穿了件薄薄的裙子，現在被她這麼一扯，胸口露出一大片春光，看得他好一陣心猿意馬。
“堯哥哥……”似夢似醒間，她忽然囈語道。
轟得一聲，葉修堯的世界放起了煙花。
大腦在那一瞬短路了。
她居然會在做夢的時候都想着他！
這不就說明她愛他放不下他麼？
李雪瑤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腦袋埋進他的懷裡，堅實的胸膛雖然滾燙，但卻令人安心。
葉修堯緊緊地抱着她，心中無比興奮，此刻他真的有衝動大叫出聲。
忽然——
胸口似乎有液體浸透了他的衣服，隔着一層薄薄的睡衣，他還是敏感地發現，她哭了。
滾燙的熱淚灑在他的身上，一點一滴侵蝕着他冰冷的心臟。
原先的狂喜一下子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
“爲什麼……”
她呢喃自語，卻依舊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葉修堯心中大痛，這五年，難道她每一晚都是這樣過來的麼？
流着淚喊着他的名字？
難道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是他將她變成現在這樣？
他顫抖着雙手捧起她佈滿淚痕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一點一滴，吻去她的淚痕。
李雪瑤閉着眼，只覺得似乎有一隻小狗在舔着自己的臉蛋，癢癢的，想要伸手去制止，可是卻沒有力氣。
“別鬧！”
她脣角含笑，眉目溫和，沒多久便又睡了過去。
葉修堯看着她安靜的樣子，心裡堵堵的，比吸了煙還要難受。
良久，他將她摟進懷裡，卻再也沒了睡意。
“對不起……”
附在她的耳畔，輕聲說道。
這是他欠她的，他知道，當初就不應該對她催眠，可是他真的害怕她被別人搶走啊！
他輕輕地放開她的身子，起身站到陽臺上，掏出一支菸點燃，狠狠地吸上一口。
直到那股嗆辣感傳入胸腔，葉修堯才覺得稍微舒服一些。
到底在什麼時候，他竟然變成了她的催淚彈？
難道是因爲他自私的佔有慾傷害了她麼？
揚起手，又是一口煙，手指間的煙星時亮時滅，雲霧繚繞着他的身影，他高大的身影隱在月色中看起來異常落寞。
煙，一根接着一根，卻怎麼也無法排遣心中的鬱悶。
不知不覺中，他竟站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