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兒,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從天上摔下來的,幸好當時本皇子在,否則,你怕是要摔成肉餅了。”花韶白拍拍胸膛,將所有的功勞都歸在自己的身上。
夏若薇此刻閒閒的靠在欄杆上,神情多了幾分懶散,如果將她眼眸裡的那一絲陰霾忽略不計就更好了!
夏若薇擡頭望天,回想自己最後看到的是允辭越來越遠的身影,他的嘴角掛着一抹血跡,他的衣袍上染滿斑斑血跡,還有眸低淡淡的憂傷……
在夏若薇的心裡允辭是神,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受傷,那天的他似乎有些狼狽,很多的事情也想不通想不明白,她本就是那種船到橋頭自然直的人,想不通的事情就不願多想。
搖搖頭,將腦子裡複雜的思緒搖開,夏若薇這個動作落在花韶白的眼裡,意思就變成了:她的意思是忘記了,失憶了!難怪她悶悶不樂,原來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真是太可憐了!
花韶白走到夏若薇的身邊,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想不起來也沒有什麼的,其實活的快樂纔是最重要,其他都是浮雲。”
夏若薇詫異的看着花韶白,他這句安慰倒是很適用,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戲,你是主角,所以這一路走來總是會磕磕碰碰,誰的人生沒有遇到過渣男……呃……允辭神尊這樣的,算是個渣嗎!?
“謝謝,我沒事。”夏若薇淡淡一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爲了搏得美人一笑,我給你表演一段怎麼樣,這個我可是練了很久。”花韶白很認真的說道,夏若薇點頭,反正也無聊,有人願意表演就當解悶好了。
花韶白跳出畫舫,漂浮在十米開外的湖面上,他手中已經多了一把銀白色的劍,不知從哪裡傳來一陣激昂的琴聲,時而急速如千軍萬馬奔騰,時而緩緩如流水潺潺,時而低迴委婉似竊竊私語,時而高亢挺拔似巍峨高山。
伴着琴聲隨心起劍,挽了個劍花,回身,躍起,挑劍,塵封回憶中的一招一式緩緩揭露,漆墨的劍身隨臂舞動,男兒之劍不似女兒家的柔婉,即使是舞劍也帶着震敵的煞氣,頗高的曲調使得不由撥快了步伐,劍氣破風身形隨着招式遊走於庭中,時輕如燕點劍而起,隨着他的動作,平靜的湖面也掀起一道道的水幕,水波似要逆流上天,爆發出一道道水柱,然後慢慢的回落到湖面。
夏若薇只是靜靜的看着,不知爲什麼感覺這一幕很熟悉,曾幾何時,她也用盡心思去討好一個人笑,彷彿他的一顰一笑,就是她最大的幸福,果然……愛的最深的那個,傷的也最痛……
允辭,是不是因爲我太愛你了,心纔會如此難過……
想着想着,她想到一句非常應景的話,是一句歌詞,“我還很留戀快樂的從前,我之所以笨,是愛得太深,把所有天真只給一個人,相信着緣份總屬於好人,爲什麼卻等到無盡的傷痕……”
花韶白飛身落在她的面前,此刻琴音已止,夏若薇趕緊鼓掌誇讚道:“很好看!”
花韶白眨眨眼,都走神那麼久,到底看沒看到他表演……心裡有點小失落了一下……
“小薇兒,你還喜歡做什麼,我都可以陪你的。”花韶白繼續問。
夏若薇很認真的想,到底要做什麼纔可以將允辭趕出自己的腦海,她現在只要空閒就會想起他,看着手中的戒指能想起他,擡頭望天也能想着他,現在她連做夢都是他,剛剛花韶白的表演還是能想到他……
她已中“允辭”毒太深,已經無藥可救了!
“下棋吧!”想到最後,她只能想着:我將腦子一直轉着,這樣總可以將你趕跑吧!
“好,你要下什麼棋?”花韶白問,棋除圍棋和象棋以外,還有六博、塞戲、格五、彈棋、雙陸、樗蒲、五木等多種。
爲了不勾起回憶,夏若薇果斷的選擇看彈棋,簡單的說下歷史,彈棋,棋盤類似古代的蹴鞠球場,以石爲之,棋子每方6枚。正方形局中心高隆,四周平如砥礪,光彩映人。至於所用棋子,一般用玄木北幹,素樹西枝。
花韶白雙眼彎成月牙形,“好,就玩這個,輸了可是要懲罰打手心的。”
“打手心!”夏若薇挑眉,“輸的那個還不知道是誰呢!”雙手叉腰。
很快就有人在畫舫中間擺上棋局,兩人橫眉豎目的對立而站,像是瞬間就有了一種殺氣,兩人手裡握着一根一米長的細棍,將棋子彈入中間最高點的凹洞中爲贏。
在夏若薇和花韶白玩着彈棋時,九重天的神殿裡,身穿白衣的允辭閉目盤膝而坐,他的面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手指成蘭花狀放於膝蓋,像是在調息……
邵澤只是靜靜的坐在他對面,手裡還握着一面八卦鏡,裡面放着的自然是夏若薇的最新動態,邵澤瞟了眼還在靜靜調息的允辭一眼搖頭嘆息道:“允辭,我可是第一次看你那麼狼狽,昨天要不是我趕到及時,將氣息奄奄一身是血昏死過去的你揹回神殿救了你,饒是你這個神,也就剩下半條命了……”
邵澤語氣起變了幾分調侃的意思,“話說,你的傷是旱魃傷的多一些,還是被若薇揍的多一些……”
允辭緩緩的睜開眼睛,額頭浮着豆大的汗珠,面色依舊蒼白的可怕,眼裡也多了一絲的疲憊,他冷冷的瞟了邵澤一眼問:“若水沒事嗎?”
邵澤聳肩:“我將她交給花仙時還有氣,她的那點傷修養個把月就沒事,不像你……我說,你都受那麼重的傷,你還費心思入若薇的夢,你們的誤會到底說清楚了沒?”再次瞥了眼八卦鏡裡的夏若薇,幸災樂禍的笑道,“我怎麼感覺你的面色,有點像被戴了綠帽子一樣的臭!說起來若薇也是,那麼沒心沒肺,都是你的妻了,還那麼不本分,還跟別的男子如此……”
允辭冷冷的瞟向邵澤,“她是我的妻,輪不到你說三道四指責她!咳咳!”說着捂着胸口咳嗽了兩聲,氣喘微微,看上去像標準的男版林黛玉。
“我不說就是,瞧瞧你,好心來看你還被指責,算了……你慢慢調養,我去跟我的美人約會去了。”說着轉身揮揮手。
就在邵澤的腳快邁出門檻時,允辭的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或者是因爲受傷的關係,他的話聽起來有些軟綿綿的:“站住。”
“幹嘛?”邵澤轉頭,一副有何貴幹的表情。
“那隻九尾狐是不是被你給順手牽羊帶走了?那是本尊要給若薇做皮裘的……咳咳……”說着再次咳嗽了兩聲。
邵澤有些受不了的搖頭,“受不了你若薇長若薇短的,那狐狸可是個小尤物,本君正在好好的調教,做寵物也不錯,別那麼殘忍,我幫你養着先,等你將你的小妻子追回來,再還你就是,真是小氣。”說着轉身嘮嘮叨叨的走遠……
允辭閉上眼,再次深呼吸,最近露出一絲的苦笑,夏若薇的下手實在是太重了,這樣的他,也沒辦法去找她……
他的目光掃過還放在桌子上的八卦鏡,裡面的夏若薇正玩得興高采烈的,允辭的眼眸暗了幾分,看到她在別的男人面前笑得那麼開心,他的心裡很不舒服,有種想要直接衝過去將夏若薇身邊的男人捏死的衝動!
要不是他傷的太重就進不了梵蓮谷的結界,他也不會冒險通過入夢的方式去找夏若薇,現在被夏若薇從夢裡“踢”出來,本來就重的傷,更是加重了幾分……
允辭喃喃:“若薇,等我!”
梵蓮谷,夏若薇從畫舫下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就與花韶白去了他們的街上逛逛,鳳凰族一共才百來人,整個家族的人見面都打着招呼,在看到花韶白身邊的夏若薇時都會冷不住打量了一番,眼神有些怪異。
街道沒有太多人的時候,夏若薇問:“我臉上有什麼?”
花韶白聞言也很認真的看着夏若薇,此時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綴滿了繁星點點,月華初上,梵蓮谷的月亮也比別的地方要亮很多,大很多!
夜幕後,整條街道都亮着紅紅的宮燈,夏若薇站在他的面前卻有一種朦朧感,她墨黑的眼眸在星光下閃爍着,猶如美玉折光,他只是這樣靜靜的看着,忘了自己要做些什麼。
“真的有什麼?”見花韶白不回答,伸出手在自己的臉頰抹了了一把。
“沒有,”花韶白搖頭,“我們這裡很少來外人,所以他們纔會多看了你一眼,不必在意。”其實花韶白在整個族裡有些另類,他的鳳皇最寵愛的兒子。
自從三年前花韶白出谷回來,他就拒絕一切鳳皇安排的婚事,說要找一個人,一個令他心動的人。
所以,整個梵蓮谷與花韶白最接近的女人就是鳳皇和他的姐姐花韶春,如今花韶白大搖大擺的跟一個不是族女子在一起,大家的目光自然都變得複雜了幾分。
“哦。”夏若薇點頭,兩人正打算往前走,拐角卻傳來一聲威嚴的女聲:“韶白,這位姑娘是誰?你不打算跟本皇好好交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