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屠殺

方婉青也不願再耽擱下去,向着天星城的北前門跑去,當她到達那裡的時候,廣場上圍滿了人,不少的百姓都在指指點點。

在那些百姓的外圍,整個廣場都被大隊手持長槍,甲冑森嚴的禁軍把守,廣場的中央位置,搭起了一個巨大的臺子,在臺子的上方,支起了木架,木架上彷彿是掛臘肉般,掛滿了被繩索吊着的乞丐屍體,而在這臺子之下,剛被抓來的乞丐跪滿了廣場,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叫聲,鮮血濺射得到處都是,儼然是個活地獄。

“大人,我冤枉啊!冤枉啊!”

“放開我,我到底犯了什麼罪?”

……

無數的乞丐聲嘶力竭的廝吼着,但是這些手持兵器的禁軍卻充耳不聞,一個個神色肅穆的站着,隨着一名禁軍統領的一聲令下,禁軍手裡的配劍便一個個向着乞丐的脖頸間抹去。

鮮血滲紅了廣場,一口口鮮活的生命被無情的收去,如同井噴般的鮮血從乞兒們的頸脖動脈射出,他們想要呼喊,但是氣管被割斷,根本就無法發出聲來,只能瞪大着充滿仇憤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鮮血噴出,聽着自己起來越弱的心臟跳動聲,眼前慢慢的變成黑暗,耳朵裡傳來陣陣的嗡鳴。

一具具身體倒下,不斷的抽搐着, 發出一陣陣嘶啞的聲音,口裡的血沫子哽住了喉嚨,隨着咳嗽噴灑得到處都是。

這簡直就是人間地獄,是修羅場,人性在這一刻完全被泯滅。

一批殺完,又有着數十名被禁軍從各個方向押解而來的花子,登上了廣場,等待着屠戮。

空氣中充滿着血腥的味道,無數百姓掩面痛哭,雖然他們在平日裡也恨這些花子,恨他們帶着一身的餿氣,向自己伸出髒污的手,也恨他們偷拿自己晾在外面的衣服,偷他們放在菜藍子裡溫熱的準備帶回家的饅頭。

但是當真正看到這血腥的一幕,他們動了惻隱之心,忽然覺得這些人雖然平日可惡了一些,但是那畢竟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若不是被情勢所逼,他們也不至於流落到這種地步。

“準備!殺!”禁軍統領揮了揮手,禁軍們又開始舉起了手裡的屠刀。

“住手!”

方婉青排衆而出,秀目淚流不止,看着這一幕,她的心如同刀絞般疼痛,她怒聲喝道:“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嗎?這些都是一個個鮮活的人,不是豬羊,你們還有沒有半點人性?”

禁軍統領見是方婉青,也是走了過來,說道:“方小姐,這是皇上的旨意,末將也只能依旨辦事。”

“混帳,皇上是天星國人的皇上,這些花子們是天星國的臣民,皇上怎麼可能下這種荒天下之大謬的旨意?”

“昨晚二皇子被一羣花子襲擊,他身邊的鄧將軍更是被一名窮兇極惡的花子生生咬下了一隻耳朵,如果不是這羣花子自己找死,惹惱二皇子的話,又何至於得此下場?”說着,那統領便是用手一指,指着木架下最中央位置驢蛋的屍首說道:“你看,鄧將軍的耳朵現在還被那可惡的花子含在嘴裡。”

順着統領的手指看去,方婉青這纔將目光完全投到那名花子的身上,見到這花子的身形,再看看他那張臉,方婉青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身影,這人不正是送秦應回家時,問了她一句,秦二公子是否被柏虎所傷的那名花子麼?

這一刻,方婉青什麼都明白了,看着這名花子,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見方婉青落淚,統領的臉上也有着一絲愧色,低聲說道:“方小姐,天星城人素知你與秦二公子慈悲爲懷,末將身爲軍人,殺戮這些手無寸鐵的花子,也心有不忍,只是皇命難違……如果二小姐要救這些人的話,恐怕只能去找二皇子了,除非他答應放人,不然天底下恐怕再也無人能救這些人。”

“柏虎,你這喪盡天良的王八蛋!”方婉青咆哮着。

“你等着,我會讓柏虎放了這些人的。”方婉青說着,朝驢蛋以及那些屍首遙遙一拜,然後飛快的朝着典客署跑去。

當方婉青來到典客署的時候,典客署的門將也向她投來輕蔑的笑,說道:“方小姐,我家二皇子,可是等你多時了。”

方婉青怒視着看了這名門將一眼,說道:“帶我去見柏虎!”

經過近兩個時辰的打座驅毒,秦應終於將這一套驅毒功法熟練,在心法的配合之下,引導體內的武道真氣無澀滯的運行了兩個周天之後,秦應臉色蒼白的噴出了兩口黑色的毒血。臉色恢復了白淨,只是因爲長時間武道真氣的消耗,讓他的精神有些萎靡,身體也有些虛弱。

體內的屍毒被排除出來,秦應感覺到一身的輕鬆,頭腦也變得清明瞭許多。

“這驅毒之法果然有用,看來我得到那琉璃珀,算是揀到寶了。”秦應心裡如此想道。

此時,將及午時,屋外的陽光有些耀眼,在牀上盤膝坐了如此之久,秦應也的確是有些乏了,因此起來之後,便打開門曬曬太陽。

屋外是一個小院子,院子裡面,秦鍾領着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環,正神色匆匆的向着秦母所在的住處走去,這小丫頭秦應也認識,正是婉青身邊的小翠。見到小翠疾步匆匆,秦應心裡泛疑,因此也快步出了房間,向着母親所在的別院走去。

秦鍾領着小翠走進了秦母的院子,小翠見到秦母之後,便是慌忙跪了下來,說道:“秦夫人,我家小姐不見了,夫人以爲小姐擔心二公子的病往秦府來了,但是剛纔我問秦鍾叔,他說我家小姐並沒有到這裡來。秦夫人可知道我家小姐的去向麼?”

聽到小翠如此說,秦母心裡也是暗叫了一聲不好,失聲說了出來,道:“這丫頭,不會是真去典客署見柏虎了吧?”

想到這裡,秦母嚇得亡魂直冒,昨天夜裡,方婉青便提起過要去找柏虎救秦應的事,她也知道柏虎垂涎婉青的美貌,如果她真去了典客署,後果不堪設想。

當下便是說道:“秦鍾,你快去宮內找老爺,讓他馬上回來。”

在門外聽到消息的秦應,也是驚駭不已,濃黑的眉毛蹙得極緊,也顧不得再向母親告別,火急火燎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抓起自己的寶劍,向着典客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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