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做戲

董鈺便道:“主公!茅山派雖然門人衆多,但論資歷排行,只是十山之一,如何能壓制住宇內五真之一的龍虎山?屬下記得,以前陰陽司大博士之位,都是爲龍虎山所得。怎麼這次突然換人了?”

陸玄靈搖頭道:“我也不知,它們兩派都在江南道上,與我們相距過遠,內裡有什麼變動我也不清楚,總之小心爲上。”

“陰陽司的人大部分只是低俗小道,不值一提,但他們代表了朝廷和茅山派。我等現在欲參與人道之事,就用人道之法來解決,如此也可免去有心之人追查!”

“再者,溶魂柳妖在前朝大肆作亂,干擾人道,引發官府降劫,才被封印。它千年修爲毀於一旦,也是我們的前車之鑑。”

蔣寒兩人點頭道:“主公,我明白了,那些仙門一定有所忌諱,故而隱跡行事。我等若不想引來旁人注意,也得小心。”

此刻在縣城的客棧內,谷先生沐浴更衣,起了香案,面東背西靜坐許久。

待到息心靜念,便虔誠叩拜,向虛空祝禱:“師父,弟子出行二十年,今日碰到您所批之命地,將去一行。特求一卦,以示吉凶。”

而後拿起龜殼,起心動念佔了一卦,卦象乃離上坤下,火地晉,正是滿地錦繡、貴人援手之象。

當下他心情愉悅無比,開口大笑:“真是天助我也。”

另一邊的烏森神社內,莫元衝三人也準備好了,只待按機行事。

果不其然,過了片刻,龐統領和谷先生帶着四個護衛提燈匆匆趕過來,隔着木橋都能看到他們腳步飛快。

文功在門縫裡往外偷窺,低聲道:“他們來了!”

文慧點點頭,悄聲跑回大殿。

龐統領一行人來到神社前,谷先生提着燈籠湊近右邊石柱,借幽幽燈光,正好看清上面寫着烏森神社四個大字。

他忍不住大喜過望:“果然是這。果然是這!”

此時呼呼大作的冷冽寒風和風雪,都無法吹散他心頭熱火,龐統領立即上前敲了敲門。

門內傳來聲音:“這麼晚了,是誰在門外?”

龐統領眉目一抖,準備上前搭話。

谷先生攔住他,自己走上前,整理一下衣冠和情緒,開口道:“裡面的師父有禮了,我們是從南遠道而來的客商,今夜風雪阻路,想來貴院借宿一晚,還望小師傅行個方便。”

“可是現在時辰已晚,而且師父們都已經睡下,我不敢打攪,也無法做主,你們不如去城裡找找客棧把!北邊不遠就是縣城。”裡面再度傳出聲音。

龐統領有些不耐煩,低聲道:“這麼個小神社,做事推三阻四,實在不爽快。要不讓我來?”

谷先生卻搖搖頭:“別急,我們這個點來投宿,任誰也會多心。你且少待,我再試試。”

他又對着裡面問道:“小師父,現在外面寒風大雪的,還望小師父行個方便,香火錢一定少不了。”

說完,谷先生從懷裡掏出一張數額不小的銀票,從門縫塞進去。

銀票遞進去後,傳出一聲吸氣和低嘆,接着裡面說到:“你稍等!”隱隱聽到跑步聲遠去。

谷先生回頭笑道:“你看看,他去找他師父了,銀錢開路,比其他方法更容易。”

龐統領深以爲然:“我是沒你那些千曲百回的繞繞腸子,有些事,還是需要你們這樣的人來辦。”

片刻後,門應聲而開,走出一個挑着燈籠的小神官,正是文功。

茫茫雪野之下,一點孤燈顯現,氣氛深沉幽邃。

文功面色平靜,上前說道:“兩位施主久待了,師父已經在大殿等候多時,還請幾位進來說話。”

等候多時?衛先生和龐統領不禁滿腹驚訝,面面相覷後,剛纔不是已經睡下了?

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兩人道謝後,跟着文功前往大殿。

進入殿內,內裡幽暗神秘,莫元衝正在點燃神壇左右的燭臺。

見了兩人,他並不施禮,只是轉身淡笑道:“真是稀客,稀客!今晚貴客臨門,老朽等待多時。兩位施主終於來了!”

一聽此話,谷先生心緒立即泛起驚濤駭浪,果然是這。

剛纔進門時看到神社的名字,他就知道師父留下的批命一定是這,瞬間滿心衝動和驚喜。

他面上強裝鎮定自若:“我們從沒和院主見過面吧,院主怎麼知道我要來?敢問院主名號爲何?”

莫元衝不急不忙,拿起竹籤,將火苗撥了撥:“名號不足爲提,我與兩位只是匆匆過客而已,今晚一別,將來恐無再見之期,倒不如兩相不知。”

“施主的來意,老朽已經知道了。所謂天命者自有天助,我可以出手幫你們,但是兩位需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幽幽燈火下,莫元衝表情十分神秘,嫋嫋煙霧從燭火上升起,將殿堂映襯的越發靜謐深邃。

龐統領此時被這股神秘的氣氛感染,不自覺放下戒備,下意識脫口道:“只要院主肯出手,銀錢酬謝必然是少不了的。”

莫元衝搖搖頭:“銀錢倒不必了,先說兩位所求之事,我這有三顆闢毒珠。”

“兩位一人一顆,另一顆交給需要幫助的人,千萬記得此生佩戴不離身,以後自然可以百毒不侵,福壽延綿。”

“此珠乃是通靈之物,交給三位,生時便不得轉贈他人。否則被轉贈之人有大禍,你們三位也難逃奇災。”

“另有兩件事需要兩位相助,第一,我的師弟日前被縣老爺誤會,現在有些困囚之災,只請兩位事後能保他平安出來即可。”

“再者,將來你們三位當中任何一位,若是碰到同樣持有此珠者,需給他寸衣之地,讓他容身。”

他伸手拿出三顆鴿卵大小的寶珠,交給衛先生。

而後沒等對方再問,便轉身道:“兩位目的已經達到,這便回去吧!將來不要忘記今晚約定就好。”

文功緊跟着上前伸手到:“兩位請回!”

怎麼剛來就要人走,龐統領迷迷糊糊還沒反應過來,這也太不懂待客之道了。

谷先生拿着三顆寶珠,臉色變來變去,事情發展已經脫離他的認知,他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

而且他現在滿心疑問,想追上去問的更多。

他師父的批命,和這裡有什麼關係?少主受傷,這個院主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寶珠又是什麼東西,將來會發生什麼?

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變成另一句話:“院主怎麼知道將來沒有再見之期?我若想要找到院主,隨時可以派人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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