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們把宵夜吃完,大家都迅速開始整理自己的裝備——這麼一來就有點高下立判的感覺:
威廉姆那一身都是高科技裝備,比如裝有硝酸銀液針筒彈頭的弩箭、帶定位器的手機、紋刻了聖紋的內甲、高紡尼龍扛拉的彈射網槍…形形色色不可細數,很多都是現代科技和古代驅魔手段的結合,和美國五十一區的外勤人員有異曲同工之妙最新章節。
桑榆手上也有些先進的裝備,比如皮帶扣、手錶、項鍊,現在全部鳥槍換炮內藏玄機,最差的那m500也紋刻咒文配了各種子彈——見我看她的時候還有點不好意思,“這些都是我爸他們弄的,說是什麼新技術讓我試試…”
看來王家現在也開始試着使用了高科技融入古代術法的研究之中。
相反我和十三就有點可憐了,還是老三樣:降妖除魔的武器、一身肉搏格鬥的本事、最後就是符咒符紙的施法媒介…
說實話,我還是有點羨慕那些東西,可惜啊,我們諸葛家是絕對不願意借用這麼多外力因素的——按照老爺子說的話,那些東西雖然能讓我們在對付鬼怪妖魔的過程中取巧,可惜也會越來越藉助這些外力,漸漸遺忘本身的修爲。
我覺得老爺子說的很對——呃,雖然現在威廉姆拿出的東西讓我們很方便。
他拿出來的是一個手機樣的物品,上面帶着定位儀和地圖,清晰標明瞭我們和目的地的位置,然後這傢伙指着那紅點說道:“這裡就是發現屍體的地方了,估計吸血鬼就在這附近。”
說着,他手指在屏幕上這麼一圈,立刻就出現了一個圓圈把塊區域給放大了,“我們怎麼找?”他隨後問我。
我想了想,“桑榆,五鬼還有多長時間可以用?”
“才用了,”她有些遺憾:“估計最少也得七八個小時吧——早知道我就不讓它們在這些鎮裡面晃悠了,直接進山多好!”
我伸手在地圖上量了量,算算時間:“無所謂,反正我們這一路過去也得十幾二十幾個小時,等好了以後再說。”說完我笑了笑:“我其實也只是問問,倒是沒說現在就要用。”
“恩,那好!”
進山的路有好幾條,威廉姆的工作還是做得比較詳細,最初那警察哥哥和驅魔人倆進山的路是標註出來了,同時還根據山勢標出了幾條可能的路——不知道對方會從那裡進山,但是我選擇了一條看上去稍微遠一點,卻更容易隱蔽行蹤的路。
沿着河谷而進,然後折返變相,雖然說走了弓背路,但我認爲非常值得。
揹着揹包拿着行李,我們沿着河岸在深草中開始前進。
河身在這裡頻繁的拐彎轉折以應地勢,但是河水不深也沒有填滿整個河牀,我們一邊觀察着地上的痕跡一邊前進,所幸這裡應該沒有任何人曾經走過。
威廉姆拿出幾個冷光電筒,瑩瑩的光芒在夜晚照亮了我們面前的路,雖然昏暗一點卻不容易散射出去被人看見,又不知道是那裡弄來的夜間軍用設備。
我們一直到早上才稍微休息了一下,此時已經走完了一多半的路程,現在開始準備朝着山裡而去——腳下的路途開始變得有些艱難了。
在這裡河身拐了一個彎開始朝着南流去,再往上的河牀漸漸狹窄了,兩岸很高,上面的樹枝搭在一起形成一座座拱門。我們從這裡上岸,但是路上的障礙確實很多,有些地方柔軟的樹枝一直垂到了地上,有些地方我們又必須使用棍子來開路,雖然說天色已經亮了,可惜這裡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星點光芒從上面帳篷一樣的頂部垂下,在地上留下了些許星斑。
這是河水的左岸,平坦但是多岩石,漸漸向着山上高升上去,許多被常年溪流和雨水沖刷出來的溝壑形成了一道道的淺坑,讓我們行走之間更加艱難,好不容易走出這片樹林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了。
但是我們在此時發現了有些奇怪的東西。
就在出來樹林的地方不遠有座小山,上面長着層層疊疊的樹木像是簾子一樣遮住了視線,雖然沒有任何突兀的感覺,但是我已經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陰冷……
我突然發現康納利的表情有些奇怪,臉色似乎有些發白,嘴脣也不自覺的開始哆嗦——“怎麼回事?”我突然就問了:“不舒服還是其他的?”
雖然嘴裡這麼問,我的目光卻是直接就投向了威廉姆,他很詫異我發現了這一點,先是一愣,然後纔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咳咳,忘記給你們說了,康納利有點感知的能力,凡是有什麼邪惡的東西,比如怨靈、惡魔、地獄生物什麼的,他都會有所反應,就像…”
“就像是人形探測器?”我恍然大悟:“在我們中國沒有太詳細的分類,但是也知道這種情況——換句話說,這裡應該有東西?”
威廉姆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反倒是問康納利:“你感覺怎麼樣?”他伸手入懷,出來的時候拿着一個小巧的玫瑰形掛飾,似乎是某種宗教信仰的物品,“扛不住了就拿着吧。”
孩子盯着他手裡的東西,臉色似乎好點了——他用力的嚥了口口水,然後飛快的說起來:“這個東西很大,很冷,就像個在墳墓裡關了一千年纔出來的鬼魂一樣,整個靈魂都是冷冰冰的滿是仇恨和惡毒,見誰都想一口吞掉;他很餓,很虛弱了,有種東西似乎可以滿足和解決他的需要,在內心深處的吶喊甚至這裡都能聽得見,可是它卻在苦苦的忍受——呃,對了,有種燃燒血肉的感覺…”說話之間,他的臉色越來越白,手也不自覺的開始抖動,但是孩子還在苦苦支撐着想要告訴我們更多——這有點不厚道了吧?讓一孩子還承擔我們的工作!
我正要說’行了,別說了’的時候,威廉姆把手中的東西一把塞進他懷裡:
“好了!”他露出個笑容:“你做得很好,但是不需要太過分強迫自己——記住,永遠不要透支自己的能力,雖然能解決一時的問題,但是最終留下的後遺症卻會讓你失去的更多!”
孩子的小臉這纔好了點,點點頭把那掛墜緊緊握住:“我知道了。”
威廉姆見他臉色好起來,這才親暱的在孩子頭上拍拍,轉過臉來很肯定的說道:“要是按照他的說法,我幾乎可以肯定這裡是吸血鬼的藏身之所了!冰冷的靈魂、飢渴感、燃燒的血肉——很少有其他生物能夠滿足所有的條件!”
這傢伙的理論我真的從來沒聽說過,因爲我們法門基本沒從怪物給人的感覺上來分析過這東西,所以也只能是半信半疑——我唯一能相信的,就是說這裡應該有某種東西,但是不是那吸血鬼我就不知道了!
既然這樣我們也就不廢話了,很快找了個岩石背後收藏行囊,然後把自己武裝到了牙齒——桑榆把五鬼召喚出來放了出去,就在短短的十來分鐘之後就收到了迴音!
不錯,這裡有個很奇怪的入口。
我們趕到小山的背後,根據五鬼的指點來到一棵大樹之下——這棵樹的直徑超過了三米,樹皮上面長滿了青苔和菌菇,垂下來的蔓藤一直掛到了樹根,遮天蓋日的樹冠就像是個巨大無比的華蓋。
“上面,”桑榆指着樹冠:“那裡就是入口。”
憑藉威廉姆那新式的帶繩索的射槍,我們順利到達了樹冠,就在那枝杈交回的樹冠中間,有個漆黑、深不見底、透着陰冷氣息的大洞,像是垂井一樣從上面直直的貫穿下去。
我們放下繩索魚貫爬下去。在下降的過程中,我清楚的發現這裡明顯分成了三段不同的洞壁,這也說明了下面的大體結構:
第一段是木質的洞壁,算起來就是樹幹中間這一段,差不多二十來米的樣子;
第二段溼漉漉、滿布鬚根的洞壁是泥土,這一段也是十來米,但是看洞壁上面毛糙的痕跡,很可能是手工挖出來的——至於是誰這麼牛-逼挖出了十來米的洞壁我就不太清楚了;
最後一段最爲奇怪,首先是個半米多的水泥層,一看就是澆築出的建築物,然後再是一段很光滑的圓管狀結構同樣是水泥。
隨後我們落在了一個像是廢倉庫的環境中,感覺上猶如在地下鐵的隧道中似的,到處都很潮溼、腐朽、滿布青苔和菌類,長滿了綠毛的木板四處可見,牆角還有一些掀翻了的箱子。
正前方有個原本應該是門的大窟窿,邊上犬牙狀鋼筋和棱角彼此交錯;
我們用手電四處照了照,很快大家得出了統一的結論:無論這裡是什麼地方,但是現在我們所處的位置在這裡面一定屬於某個倉庫,只不過是後來被改造成了出入的通道而已。
這意思很明白——雖然現在我們從這裡進來了,也許這裡還是那怪物出入的主要通道,但是這整個地方一定有另外一個大門似的東西,那纔是最初建造者的出入口。
但是下一步該幹什麼就是個問題了——因爲我們從這裡出來以後,看見面前居然是個橫直的隧道,左右兩邊都是路…我們的位置是在這隧道的當中!
到底走那邊纔好?
正當我在考慮分頭行動的時候,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