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順風順水不缺人和錢的情況下，這麼多人用將近四個月時間纔開發出即時通訊程序，速度算不上快。
這麼多軟件程序員一起努力，效果不一定就比某位天才靈光乍現來得好，優勢在於底子紮實，三月初就開發了初始版本，現在又進行改動，差不多穩定下來，已經可以向網民們發售。
直接從網絡上下載程序的技術還沒實現，和WCNC客戶端一樣，需要用軟盤拷貝到其他電腦裡才能使用，現在都是這樣安裝程序，一個微軟桌面操作系統要使用好幾張軟盤進行安裝，沒辦法，科技才發展到這步，比前些年已經好很多。
只要程序好，不愁沒人安裝使用，1989年的互聯網就像是張草稿，離一幅壯觀千里江山圖還差得遠，在互聯網上能找到的樂子就那麼多，可以預料到這款定名爲“蜜蜂”的即時聊天軟件面世後會很火爆，原因是——沒有競爭對手。
可能有人在研發類似的產品，但至少現在還沒面世，蘇木自己也不知道，那個未來的自己究竟是怎麼賺到恐怖財富，路還得一步一步走。
現在不一樣了，當時的想法和現在不同，已經走上另外一條岔路，未來能走到哪步誰也不知道，說不定做了個蠢決定，直接讓公司陷入破產局面，如同電影《終結者》，區別是蘇木自己改變了自己，命運被悄悄改寫。
螢火蟲公司成爲歷史，Galaxy纔是這家公司的名字，銀河網絡，聽起來霸氣，但員工們總說沒有螢火蟲聽起來親切，蘇木哪會告訴他們改名的原因，對外只說以前的沒氣勢。
詹姆斯留起了鬍鬚，本就長得挺帥，一留鬍子更是男人味十足，最近和公司裡的某位接線員姑娘談起戀愛，不再像先前那樣不苟言笑，來到蘇木身邊詢問說：“試試？你覺得可以，那就能對外發售了，許多員工打算拷貝一份帶回家，感謝你的慷慨和無私。”
之所以說最後這句話，原因是跟Spider電子郵箱一樣，名爲Bee（蜜蜂）的即時聊天軟件初期同樣免費推廣，在這別人想盡辦法撈錢的年代裡，蘇木無疑是硅谷的一股清流，銀河網絡公司不見收入，只看見錢不斷從公司賬戶裡減少。
整個公司四百多人，平均每個人年薪高達七萬美元左右，也就是說光是人員開支，今年大概要花掉三千萬美元，更別提架設服務器等等高昂開支，光是爲了WCNC，就付給甲骨文公司八百多萬美元，這些短期內都無法帶來利潤。
“免費互聯網經濟學”的概念早就出現，意思主要是指將免費商品的成本進行轉移，轉移到另一件商品或者後續服務當中去，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成功又是另外一回事，蘇木心裡沒底，包括詹姆斯在內的其他員工們更沒底。
說來可笑，即時通訊軟件一旦面世，最先面臨衝擊的就是蜘蛛電子郵箱，蘇木最近甚至在考慮答應微軟公司，以七千萬美元的價格將蜘蛛郵箱賣給微軟，後來考慮到未來能夠將電子郵箱，跟通訊和瀏覽器結合起來，這才忍住衝動。
沒理會詹姆斯的幸災樂禍，出售趣購股份的錢這個月月底才能到手，蘇木資金流已經快要見底，多虧Penguin每個季度的分紅支撐，隨着布萊克決定降低分紅用以發展，年中拿不到多少錢。
環視自己的產業，除了Penguin以外，就沒有第二家賺錢的公司了，頭疼歸頭疼，有出售趣購股份帶來的現金流，支撐銀河網絡發展五年沒問題，在那之前應該能讓一家或者幾家互聯網企業上市融資，借用投資者們的資金髮展。
蘇木嘆氣說道：“這麼多人在上班時間光明正大聊天，也太會偷懶了，遊戲難開發，我承認，怎麼到現在連瀏覽器都開發不出來？有幾家公司已經在學我們，開發類似的程序，要是落後我會氣死，WCNC客戶端可是我想出來的。
是好是壞終究要讓用戶們來評定，我不指望一次就成功，但絕對要知道用戶們怎麼想，他們覺得哪裡不好，我們就慢慢改進，上次和蓋茨聊天，他提到說以後用戶數量爲王，別管現在賺不賺錢，等以後使用我們產品的用戶多了，總能想出賺錢的辦法。”
詹姆斯最早跟蘇木認識，但銀河網絡首席執行官卻不是他，這個位置懸了四個月，聽說蘇木最近從其他公司挖了個人，即將出任Galaxy的CEO。
難免有些失望，不過詹姆斯知道自己能力，管管程序員們綽綽有餘，但想打理好一家擁有數百名員工的公司，並且帶領公司和硅谷無數企業競爭，他自認本事還不夠。
“他們也在工作，幫忙找漏洞呢，誰給出好的建議，一條能拿到兩百美元獎勵，從早上到現在我們已經採納了十六條，會在後期考慮對Bee進行改進，剛剛你不在，我私自作主給了獎勵，萬一你不答應，那我只能自己掏腰包獎勵他們。
至於瀏覽器，再給十天時間多半能完成，網絡爬蟲技術和搜索引擎技術不難，怎麼讓它們跟服務器配合纔是難題，服務器內存容量小了肯定不夠用，還得跟甲骨文公司合夥，這回支出遠比WCNC大得多，差不多需要一千三百萬，其實初期簡單一點也可以，但我覺得還是一步到位比較好，資料已經放在你辦公室的桌子上。”
“這都是在逼我啊，有錢也有有錢的壞處，你們浪費起來完全不知道爲我節省，難道那些身上只有幾千、幾萬美元的人就不創業了？”
蘇木聽詹姆斯張口就是一千三百萬，心疼得嘴角抽搐，追問說：“纔剛發展，哪需要那麼先進的服務器，不能先用樓上WCNC那一臺？”
“應該也可以。”
“那不就行了，你們要知道爲我省錢才行，技術發展那麼快，現在買了也是浪費，很快就要被淘汰掉，我先去樓下辦公室，把聊天軟件拷貝一份給我。
還有，幫我把網絡遊戲項目的負責人庫爾諾先生叫來，我又想到個挺有趣的想法，適合開發成遊戲。”
詹姆斯微微無奈，遊戲開發小組那邊人數最多，足足一百七十多人，負責八個小遊戲的開發，這個年代還沒出現大型網絡遊戲，都是一些單機小遊戲。
已經有那麼多，再多一個似乎也沒事，回答他：“我現在就去幫你找他，待會兒把它拷貝好送給你……”
在即時通訊項目開發小組，座位相鄰的幾位年輕男性，今天不約而同都表現出緊張。
昨晚一起去酒吧喝酒，不知是誰牽頭，開始商量爲什麼不能自己開發一款即時通訊程序，給人打工一輩子都很難熬出頭，技術難度不大，也可以找到投資人，一來二去幾人產生了別的心思，開始爲自己考慮，想來想去覺得能做。
早晨再次商量了會兒，此刻彼此眼神接觸，約定各自寫一封辭職信。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瀏覽器開發小組，上週三人接連辭職，合夥組建了家新公司打算創業。
自從超文本鏈接出現後，上網一下子變得簡單了起來，經過半年時間發酵，加入超文本鏈接的資源數量超過兩百七十萬個，導致一幫人涌進來掘金，各種各樣的程序陸續出現。
互聯網大時代正在拉開序幕，當詹姆斯接到消息，看見只留下辭職信的幾張桌子，輕輕嘆了口氣，心裡明白這只是個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