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很凝重。
可怕的現實，讓這裡的空氣都變得黏稠了起來，彷彿山雨欲來的前兆，讓人喘不過氣來。
坐着的兩人，久久不語。
持續着一人烤魚，一人吃的情況！
足足一個時辰過後，李素才長嘆了一口氣，他幽幽的看了一眼寧無暇道：“前輩，小子已經很有壓力了，您能不能別放氣勢了？好好吃魚不行嗎？”
話語落，四周圍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氛圍頓時消散一空。
只見，寧無暇乾乾一笑，活了快兩億天，她也不是沒見過倒黴蛋，但倒黴到李素這樣的，還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一想到對方接下來會遭受的待遇，唯一能形容的就是，兩個字。
悲劇！
沒錯，整件事情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悲劇。
並且，最重要的是這玩意已經閉環了，除非小傢伙掛掉，不然根本無解，除非聖人親自下場，將人帶走，不然他的處境，只會越來越糟糕，甚至於比她都要糟糕。
她活了太久，漫長的歲月裡面，總的找點有趣的事情，消磨一下，放鬆精神，因此話劇成了她爲數不多的愛好。
並且爲了很好的感悟那種情緒，每次去看的時候，她還會封印自己的記憶，好好的沉浸一般。
面對此情此景，她頓時有些情不自禁的放出氣勢，形成了空前凝重的氣氛。
不管是千古奇冤，還是豪邁赴死，無疑都很應景。
寧無暇默默的又吃了幾口，感受着盤中的魚的味道迅速的恢復道最初的情況，忍不住心中讚歎。
這可不光是對方的手藝，更重要的是其心境。
聖殺令，就是她都能感受到壓力，何況眼前這個小傢伙不過區區太乙了。
被直接壓垮，那是一點都不奇怪。
結果，對方不但扛住了，還迅速撫平了自己的心境。
就這份心態，不得不說，她認識的人裡面，真沒幾個能比得上的。
“小傢伙，你似乎並不在意啊。”
李素翻了個白眼，吃到現在，對方的速度總算下降，沒有之前那麼誇張，因此李素也不在需要全力烤魚，烤了差不多兩噸放在一邊後，自己也取了餐盤，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道：“在意啊，怎麼不在意？但我就是在意的要死，聖殺令還能解除了不成？”
說着，李素取了一個罈子出來，裡面是他這幾天下來，用大藥熬煉出來的瓊釀，靈感源於天庭玉液，以及詢問鬼門太乙道子釀酒工序後，自己琢磨的。
驚人的天賦，讓他的工藝相當驚人，唯一可惜的就是時間不夠，若是放上百年，應該能夠與花果山的猴兒酒論美了吧。
若是有個千年，乃至萬年，這酒大概率能成那種飲一口直接提升境界的奇珍也說不定。
看向了寧無暇，李素露出一絲疑問。
寧無暇放下餐盤，取了一個大碗過來，李素直接給她到了滿滿一碗。
托起酒碗，看着碗中琥珀色澤，華光不斷，如同藝術品一般的，還隱含着驚人藥性的瓊釀，又是忍不住的讚歎萬分，你說這小子，實力驚人也就罷了，吃的喝的居然也這麼嚇人。
作爲十億道境，她一生吃飯不下三千萬頓，算是嚐遍了天下珍饈。
就算是古天庭的仙家宴席，也吃過無數回，若是不封印記憶的話，到如今已然難有美食能打動她的舌頭。
結果眼前這個小傢伙，十多天，一天一種，愣是滋味不覺，菜品中靈性非凡，吃的她流連忘返。
喝一口，感受着舌頭上來回躍動的滋味，特別是那份獨有的匠心，寧無暇忍不住嘆了口氣，隨後道：“真沒看出來，你性格如此灑脫。”
李素也喝了一口，淡淡道：“開玩笑呢，前輩！這纔不叫灑脫，那種心境纔沒有呢，只不過是想太多也沒用，終究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別的方面我不敢說，但爲了活命，我會掙扎的很厲害就是了。”
“掙扎嗎！”
寧無暇微微一頓，忍不住深深看了一眼李素，眼中的欣賞與喜歡之色越發濃郁起來。
不是絕望的躺平，也不是逆境中的豪言壯語。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她感受到了沉澱在下面的力量。
生命在什麼時候，最可怕？
在拼命掙扎的時候，最可怕！
這一點，她最是深有體會，不但見到過了無數次，也自身體會過了無數次，生命爲了活命，瘋狂掙扎所產生的力量，是有多麼龐大。
寧無暇輕輕道：“那接下來，伱打算怎麼做呢？”
“前輩不和我分開了？”
按照原本計劃，兩人本該在確定所處位置的情況，以及金身異族方面後續動作後，就分開行動。
畢竟，他李素太弱了，不太適合與寧無暇一起。
寧無暇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若只是她自己被通緝，或者李素只是揹負金身異族大羅境的追殺令的話，自然分開最好。只要你不過於靠近金身異族的族地，應該沒什麼大事。
十億道境的寧無暇，如同海洋當中的巨鯨，而他卻不過是是一頭剛出生不久的幼崽，很容易因爲對方的戰鬥，被毀滅的。
但現在不同了，十三聖殺令，所代表的可不僅僅只是異族追殺這麼一點，還代表着讓人瘋狂的價值，異族人心不齊，神話界的勢力何嘗不是如此？若對方獨自一人，難免有人利益薰心，爲了其身上的懸賞，鋌而走險。
整件事情，雖然李素自身有一定的責任，但無疑她的關係更大，不是她，對方斷然不會陷入如此窘境。
不提救命之恩，光是這段時間的相處，對寧無暇而言，李素已經足夠作爲一個忘年之交了。
於情於理，在確定對方安全之前，她不會和對方分開。
即便說作爲代價，接下來她會因此束手束腳，沒辦法放開了在這天庭當中行動，獲取提升的資源。
當然，這方面問題也不大。
她如今手上還有三十六天之一的核心，這毫無疑問就是一件重寶，煉化之前，順便帶娃也不錯，順便向外界傳遞出一個信號。
阿素是她的人，對他下手之前，先掂量掂量，受不受得了她的報復。
又給對方和自己倒了一碗酒，李素端起酒碗，一口喝下，伴隨着巨大藥力發作，而微紅的臉色道：“我打算儘可能的提升實力。”
寧無暇聞言，她輕飲了一口，並不意外，而是點了點頭。
這話，倒也沒錯！
面對聖殺令這種東西，說其它的都是扯淡。
她能看出對方出生不凡，之前聖人出手，就很好的說明了問題，雖然神話界有聖人，但聖人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會出手救人的，不然神話界也不會有那麼多天驕殞落了。
對方大概率應該是大教天驕，並且還是被寄予了深深厚望那種，而很顯然，尋求聖人庇護，是對應聖殺令好的辦法。
辦法雖好，但這個選着的本身，卻也意味着只能活在他人的庇護之下。
雖然不至於境界停滯，但之後在想要提升，難度會變得非常大，特別是太乙跨入大羅這個階段，對心境方面的要求，非常高。
一旦道心有損，念頭不通，還想要成爲大羅，那和天方夜譚沒什麼兩樣。
別看如今李素壓力山大，聖殺令重的幾乎讓人窒息，可越是這樣的逆境，反過來卻越能激發個人的潛能。
這對加速他的蛻變，奠定大羅基礎，反而效果極佳。
聖殺令是大危機，若能轉換念頭，又何嘗不是大機緣？
“具體呢？”
寧無暇看着李素，繼續問道。
提升實力，但要怎麼提升？
修行，可不是談笑，不是坐在那裡，境界就能提升。
李素淡淡一笑，道，“先修煉、在殺人、然後悟道，前輩，自古太乙入大羅，不都如此嗎？”
寧無暇端着的酒碗一頓，隨即她俏臉上露出笑意，笑意越來越大，忍不住的笑出聲來，嬌軀都止不住的顫抖。
“修煉、殺人、悟道？在聖殺令臨頭的現在？哈哈，小傢伙你還真是一次都沒讓我失望過啊，當浮一大白！”
說罷，寧無暇一口豪飲，直接喝光了碗中的酒。
放下酒碗，她目光嚴肅的看向了李素，良久後，才緩緩道：“既然如此，少年，我倒是知道一個好地方，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