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的性格，本身就比較豪爽。
當李素說明來意，知道了拜訪的目的後，她很快就化解了心中尷尬，弄了蒲團過來讓李素坐下後，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後，直接開始講解起來。
首先雙方的身份，是同門師兄弟。
其次，對方也很期待對方，未來能夠和她並肩而立，在巫紋這條大道上，相互扶持。
畢竟，問道雖然愉快，卻也有難言孤獨。
特別是紅燭這種天驕級的存在，一路下來，數千年間，也就她的老師能夠在這條路上和她聊一聊。
不是說她巫紋有多厲害。
而是境界相當的，達不到她的水平。
境界遠高過她的，偶爾請教還行，作爲道友，顯然不夠了。
這使得她幾乎沒有道友，只能獨自狂奔在巫紋這條大道之上。
或許，這裡有人會想，不是還有師兄弟嗎？和他們請教不就行了？都是天驕，應該不會差太多吧？
可問題是，同修不同道。
就是巫紋這條路，一千個人修行，已經會產生一千條不同的路了，何況連道都不同。
不同的道之間的碰撞，雖然說不上是夏蟲不可語冰，但也差不了太多了，這就好比生物學和微積分一樣，是，存在着可以探討的地方，但總歸只是少數，更多的地方，屬於南轅北轍，天差地別。
並且，因爲都是天驕，早早上路，自身的道可不只是一份知識那麼簡單，還關係着自身的道途。
不同道之間，談的攏的，談一下無所謂，一旦涉及到談不攏的地方，就不是談不談的下去的問題了，一旦涉及核心，甚至於會引發道爭的問題。
就好比黨爭，又或者兩種截然的意識形態。
一旦碰撞，除非徹底遠離，不然的話，那就必須分出一個你死我活才行。
如今一個巫紋上擁有成就巫聖的師弟出現，對於紅燭而言，無疑相當重要，這屬於是同道，雖然同道之間也存在着不同路的問題，但核心根本都是以巫紋爲主。
即便說涉及一些領域，無法達成共識，但卻至少能夠明白對方會得出這個理論的原因，而不是出現雞同鴨講的情況。
就算不認可對方，也不至於上升到大道對立去。
因此，對於李素的請教，紅燭是很開心的，不但傳授對方巫紋方面的巫術，一些自己的心得體也講述了出來，給與對方作爲參考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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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李素的領悟方向，是整體的掌握，是序列的組合。從地火風水開始，然後延伸，風水相合，到最後四元素組合，演化極速，產生超脫之快。
紅燭則不一樣，她以地元素爲主，結合風火水，最終掌握空間，演化虛空。
出發點的確不同，但共同之處還是有非常多的。
加上李素本身就是來請教的，主要目的是想要學習一些便利的技巧，巫紋所演化的巫術。
大多數時候，都是紅燭在講，李素在雪下，自然沒什麼思想上的碰撞。
不得不說，對方在巫紋一道上，非常驚豔，一些巫術上的細節，便是李素，也是在對方講解之後，纔有所明悟，極大的幫他加深了對巫紋的運用。
巫紋，雖然以四元素爲主，也就是地火風水。
但它的本質，卻是對天地能量的一種解構，地火風水不過是其表象，能量組合的不同，展現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李素雖然透過風水結合成了冰，甚至於以四元素觸及到了極速，但真正說到應用，比起紅燭無疑差的太多，太遠，對方可不僅僅只是掌握虛空這一種強大的力量。
不論是物質解析，還是元素重組，都極爲精深。
虛空，只是她所掌握的巫紋當中，殺傷力最大的巫術而已，實際上巫聖級別的戰鬥，別說巫王了，絕大多數的巫聖都很難能見到她施展虛空的時候，絕大部分在那之前，就會被她斬掉。
比如她以物質解析技而創造出來的粉碎巫術。
那在李素的眼中，事實上就是原子崩壞，通過破壞物體原子之間的結構，從而將其瓦解。
這招數，相當恐怖。
哪怕是李素，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接下，除非使用仙器神鼎，靠它去扛，否則的話以他當下的境界，只需一擊，就能將他完全粉碎。
當然了，李素也沒有吃白食，一邊領悟紅燭傳授他的巫紋運用的同時，他也一邊將自己從中得到的感悟說了出來。
作爲悟性逆天之輩，雖然出發點和眼前的六師姐不同，卻不妨礙他根據對方的心得體會，總結出對方的修行方向，並以此結合自身感官，提出一些十分中肯的問題，又或者結論。
這下，紅燭越發的高興了，眼睛都忍不住在發光。
因爲李素說出來的疑問，或者結論，不僅大部分和她契合，一些地方更是讓她忍不住的深思，受到了不小的觸動。
短短不過數天時間，紅燭千百年累積下來的孤獨，一下子被吹走了大半，彷彿找到了知己。
是的，不是同道，是知己。
一時間，紅燭越發有幹勁了，講的內容逐漸開始變深，甚至於開始涉及自身道統了。
對此，李素雖然境界不夠，但卻架不住他悟性逆天。
即便已經開始涉及對方本道路途，也就是‘虛空’，作爲修行過玉清至高的李素，依舊足以應對，從對方的講解當中提出了一些疑問，做出了一些看似‘自己’其實卻是基於對方情況的答案。
這下，紅燭徹底震動了。
原本和李素隔了幾米，坐在不知名獸皮椅上的六師姐，幾乎快懟到他臉上了。
天使般的面孔，距離他已然不到一釐米，灼熱的呼吸直接噴到了他的臉上，角度但凡偏一點，甚至於有種對方撲進他懷裡的感受。
對方，臉色發紅，似醉非醉，看着他的眸光，無比炙熱，感覺都能把李素給燒掉。
面對六師姐的反應，李素也是一愣，顯然沒想到對方會出現這種反應。
看着對方朦朧的眼神，當中輕吐出來的濃濃慾望，李素忍不住的心底咯噔了一下。
不好，這反應醉道了！
因爲想着不白拿對方的知識的關係，他給出了一些較爲專業，能觸動對方的知識。
本來這沒什麼，有來有往。
可問題是，隨着時間的流逝，講的東西越來越深，夾帶的私貨也越來越多，就不一樣了。
特別是涉及到‘虛空’的時候，已經觸及對方的核心大道了。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李素他幹了什麼？
他結合了自身對玉清至高的理解，然後再參照對方的心得體會，去進行指點。
即便說他講的不多，可對於紅燭而言，依舊不亞於傾聽聖人之道，對其觸動之大，可想而知！其效果，一點都不亞於直接給對方下藥，並且灌的還是聖人大藥。
是以，紅燭她，醉了！
被名爲大道的藥，直接灌迷糊了，身心都沉溺了進去。
作爲一名修道者，苦修了數千年的修道者，當有一天，發現自己汲汲營營苦苦追求而不得的道，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會產生多大的慾望？
於是乎，在李素因爲她反應突然住嘴，紅燭忍不住了，她伸手捧起李素的臉，迷醉無比的看着對方，不斷呢喃，“還有呢？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