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對方。
他當然不是奴隸，他不但不是奴隸，甚至於連異族都不是，這話鐵定是不能說的。即便如此九歌的處境相當窘迫，被自己的族人迫害。
有句話說得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更別說，他身上可是掛着聖殺令，特喵的還是十三級別的聖殺令。
抓到他，相當於搞定一個十億道境，並且還是寧無暇那種水平的十億道境，人頭太貴了。
九歌沒有繼續追問，轉移了話題道：“你來地城的目的是什麼？”
“爲了變強。”這點到不用隱瞞，畢竟就是現在，他也依舊在變強。
九歌深深吸一口氣，忍不住道：“那爲什麼要來登峰？”
面對這個詢問，李素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有些肝疼的道：“意外！”
九歌愣了一下，一旁妃也忍不住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無疑，這個答案，相當意外。
從其出手將自己救下，妃就意識到了，李素的身份不對勁，有問題。
特級技巧什麼的，足夠努力，加上經歷過夠多的戰鬥，還是有可能的。
但以一敵十，並且裡面還有數位三十三中位異族天驕，加上千萬道境，億道境級別的強者圍攻，十多分鐘僅僅只是重創已經很不可思議了，最後他反而如同沒事人一樣出現，把她們全救了。
這種水平，絕不是區區散人能夠達到的，底蘊手段，太過雄厚了，光靠天賦根本說不過去。
就是九歌，她的這份成長，也不是單純天賦。
早在她從生下來那一刻開始其，其父就爲其不斷夯實根基，數百年如一日的精心雕做培養，今日的蛻變，裡面起碼七層，是往日的底蘊。
看着李素肝疼的樣子，九歌愣了一會兒後，忽然忍不住的咯咯嬌笑起來。
“阿素，你可真夠倒黴的。”
一旁妃而言，也有些忍俊不住，的確對方若真的只是意外選着了登峰，想要參加賽事來磨礪自身的話，不得不提，對方的運氣，那是真倒了血黴。
要知道地族之城，派系數百。
其中，有鬥爭的十數家，你死我活的，卻僅僅只有狂派與技巧派。
也就是說，盡萬不同賽事，數百不同派系，偏偏他一腳踩進了最可怕的漩渦當中，這運氣要是去了賭場，絕對能大殺四方。
李素眼皮子忍不住跳了跳，實在沒想到眼前這個少女，在父親消失，自己又面對狂派針對的這般局面之下，居然還有心情調侃他。
不得不說，調侃的很給力，心口如同中了一劍。
笑了一會兒，九歌很突然的道，“那個時候，爲什麼不繼續裝死？”
既然是莫名捲進這樣的麻煩當中，那個時候裝死，任由她們陷入危機，困擾在其身上的麻煩，自然而然也就解開了。
李素聞言，嘆了口氣，“伱不救我，我就真死了！”
九歌定定的看了李素半響，輕輕道：“這樣麼？我知道了。”
“阿素，我要走了，你要跟我一起嗎？”
“走？”
“嗯，爸爸他離開之前，曾和我說過，他建立的登峰，觸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他若在則沒什麼，可一旦有一天他出事了，與登峰相關的一切，必然會被人針對，甚至於毀滅。所以，爲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他給我安排了後路。雖然說是意外，但你毫無疑問被捲了進來。不僅如此，還數次攪亂的對方的計劃，狂派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你，一旦我走了，他們必然會瘋狂的對你進行報復，這條路我可以帶着你一起離開。”九歌緩緩道。
作爲帝尊，心思自然不是常人可以揣度。
並且到了那種境界，冥冥中自然會有感應，不可能讓自己心愛的女兒，暴露在危險當中。
李素有些好奇，忍不住道：“說實在的，我不太明白，爲什麼狂派要如此針對技巧派？這兩派方向雖然不同，但不至於鬥成這樣，若是旗鼓相當還能理解，都打壓成了這樣，爲何還要不死不休？”
因爲被捲進了漩渦中心，李素與寧無暇自然也沒少打聽兩派爭鬥的原因。
根據他們得到的信息，九天帝尊爲人低調，幾乎不參與到地族事物當中，成爲極限大羅後，基本上也只呆在登峰裡面，琢磨技巧，陪伴女兒。
然後狂派針對技巧派的，理由也很荒謬，一次偶然的對戰，狂派的人輸了，雙方就結了仇，從那之後就沒好過，特別是九天帝尊離開後，更是如同惡狗撲食一般的衝了過來。
這就很莫名其妙了。
聽到李素的詢問，一旁妃忍不住的冷笑，而九歌也是微微一頓，嘆了口氣。
“狂派與技巧派之爭，理由很簡單，一場偶然的戰鬥，狂派的人輸給了技巧派的人。”
李素呆住了，他喵的，還真是這個原因？爲毛啊，狂派的特麼神經病吧？
“就爲了這個？”
按照這個邏輯，地族之城幾百派別，狂派不得一家一家通通殺了？
九歌搖了搖頭，“當然不止，那場戰鬥的技巧派，原本也是狂派的人.，並且他一直都打不過那個狂派的人，直到他離開了狂派，偶然加入登峰，開始學習技巧，並在一年後，打敗了那個他一直都打不贏的人。”
“這有什麼問題嗎？”
李素懵了，狂派的人戰鬥瘋狂一眼就能明白，揮舞名爲天賦的大棒，施行粗暴的戰鬥，對上擁有技巧的人，實力除非是壓倒性的差距，不然被打敗很正常，這有什麼好值得在意的？
並且，這應該算是好事吧？
意識到技巧的好處，大家不都應該學習一下？進一步提升提升自己？
“當然有問題了，問題大了去了。”妃忍不住的冷笑。
九歌也輕輕嘆了口氣，師兄以爲自己不知道，其實很久以前父親就已經給她說了，只不過她不願意放棄，並且那會兒父親還在，對方即便囂張，也不敢拿她怎麼辦。
到了如今，登峰已然名存實亡，父親更是出了事情，繼續堅持已經沒有意義，除非有一天她擁有與父親一樣的實力。
“問題並不在於雙方之間的勝敗，而是在於打贏了這點上。”
“因爲按照兩人的天賦，狂派的人那個人天賦要遠高過對方，這也就幾乎註定了，另一個人不可能打贏他。”
看着依舊一臉茫然，完全無法理解的李素，九歌不由古怪的看了其一眼，妃也一臉詫異，這都聽不懂？
妃直接道：“對我們而言，天賦代表着階級，階級代表着地位。下位天賦打不贏中位天賦，中位天賦打不贏上位天賦，這是絕對的，不可觸及的。”
“然而，技巧派的技巧，讓那原本的狂派的下位異族，打贏了中位異族。”
李素愣了愣，說道這份兒上了，還要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這就如同前世的血統論一樣。
登峰的技巧，相當於可以賦予每一個平民具備高貴血統一般的東西。
難怪狂派如此的針對技巧派，恨不得趕盡殺絕，畢竟涉及到了自身階級地位的東西，特權持有者們，如何能不瘋狂？不想盡一切辦法去針對？
相比起華山派的理念之爭，在狂派與技巧派的階級之爭面前，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理念還有妥協餘地，還有退讓空間。
階級，除了一方的血流乾、流盡，沒有任何停下的可能。
這裡，或許有人要問了，既然如此統治階層只要將技巧掌握不久好了？畢竟天賦越高，修煉了技巧，自然也越強啊，對方能突破，自己也能突破，負負得正，不久抵消了嗎？
開玩笑，明明只需要坐着就能對其進行統治，爲什麼要費力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