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死了！
卻不是被李素讓黑騎士吊起來，鞭打致死，而是直接被其族人，打碎了頭顱。
是的，胖子的族人出現了。
那是一位樣貌看起來五十多歲的頭髮半白的老人，非常真誠的給李素道歉，不僅道歉，還將歉意也一併帶了過來。。
歉意的內容，包括了一份極爲驚人的金錢賠償，外加那胖子的妻子、小妾、以及五個孩子的腦袋。
是的，頭髮半白老人過來的時候，已經將胖子全家都給殺了，並且打包送了過來。
胖子的族人，應該是從李素打的那隊黑騎那裡得到的消息，因此前後加起來，恐怕連十分鐘時間都不到。
這麼短的時間，殺全家不說，還準備了包括屋邸在內的大量的財產，一起送過來。
這處理的結果，便是有心想要挑刺，也找不到地方。
看着對方離開，饒是李素也不由微微吸了口氣。
對方家族的反應，無疑讓他非常意外。
他之所以給胖子一炷香的時間，就是想看看其背後家族的反應，會做些什麼？估摸着還會有一些博弈。
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果斷，並且最重要的是他沒感受到對方的行爲裡面，有笑裡藏刀的意思。
是的！
對方誠意很足，甚至於從頭到尾都沒看那胖子一眼，所做的一切僅僅只是爲了告訴李素，這件事情他們家族全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心只想要和這件事情進行切斷。
做到這個份上，李素也不好再說什麼，那胖子示威的念頭也沒有了。
畢竟，全家都殺了送了過來，繼續去吊胖子，逼格反而沒了。
結果，那頭髮半白的老人半點猶豫都不帶，就那麼在大庭廣衆之下，一掌拍碎了胖子的頭顱，隨即再次躬身表示歉意。
在得到了李素接受道歉，還倒退走着走了數步後，才轉身離去。
看着面前擺着的地契，幾大箱裝滿的刀幣，李素默默的吸了口氣，毫無疑問，高塔弟子的身份，遠比他想象當中的，還要高貴。
胖子的家族，雖然在巫城算不上一言九鼎，但也屬於權貴層次。
可面對高塔弟子，整個家族別說對抗了，連平躺都沒有，而是直接就把事情給全做了。
即便說權貴家庭，親情比較淡漠，卻是打斷骨頭連着筋，殺得這麼果斷乾脆，顯然不可能因爲他李素，只能是高塔弟子的身份。
地契，不是一套，而是好幾套，不僅有那胖子的全部財產，還有其一族的補償。
本來想着手裡頭的刀幣雖然能解決吃穿問題，老人的房子估摸着還得將就一下，這下不用煩惱了，通通都解決了。
李素想了想，指着其中的一箱子錢，對着一旁同樣詢問趕來，身份是胖子的上司，負責整個南城施工的，從過來後就一直跪伏在地，這會兒都還沒起來的主官，道：“這些人的勞役的強度下降一半，這箱子裡面的錢，作爲勞役的配餐補貼，讓他們吃好一些。”
雖然高塔弟子的身份尊貴，李素並不打算和巫城不知道持續了多少年的規則碰撞，只是以這羣人與老人算是工友作爲藉口，提升一下他們的待遇，爲今後鋪路後。
李素就讓一隊黑騎，帶上胖子家族的賠償，帶着老人離開了，前往地契裡，距離南城最近的房子。
讓人去把老人唯一的家人，也就是孫女接過來，等到所有人都退去後，李素目光纔看向了老人。
無疑，老人目光很複雜，如墮夢裡。
畢竟，他給李素建議，可沒有對方能夠通關，成爲高塔弟子的念頭，只是想着與其生活在這地獄一般的苦難當中，不如早點解脫。
哪想李素不但去了，還通關了，真成了高塔弟子。
並且，更重要的是對方並沒有獲得了身份，解決了自己麻煩，就結束，反而直接從裡面出來了，並將他給庇護了。
這衝擊也太大了。
已經不是流浪漢撿了張彩票，中了一個億了，直接就是乞丐被皇族找到，說他是皇子一樣了。
是的，就是這麼震撼。
高塔弟子所代表的，可不是區區錢財可以衡量的，裡面還有着極其可怕的權利。
不同於李素，對高塔弟子身份一知半解，作爲巫城的人，還是雜血，老人對於巫城的權利結構，可謂是耳濡目染。
巫城等級，分爲四等，兩極。
其中，四等就是雜血、人僕、普巫、貴巫，越往上權利就越大。
至於說兩極，並不是等級，而是指的兩個身份。
一個是祖血巫族、一個是高塔弟子。
wWW ▪тт kān ▪￠ ○ 什麼叫祖血巫族？很簡單，十二巫祖的血脈後裔，就是祖血巫族，身份貴不可言，掌管着巫城最高核心權力中央宮殿，整個巫城一切的人事任命，都由那裡掌握。
而高塔弟子，則以高塔爲主，雖然本身不涉及巫城權利體系，卻也不在巫城權利體系覆蓋之下。
那個對自己實施鞭刑的胖子，就屬於貴巫等級，胖子本身是三等貴巫，而他的家族則屬於二等，其更上則是一等。
而看二等貴巫的反應就明白，所謂的貴巫，到了高塔弟子面前，屁都不是。
巫城兩極，凌駕四等。
能夠和眼前這位高塔記名弟子平起平坐的，要麼同爲高塔弟子，要麼就只有巫城最高權利中心，中央宮殿裡面那與十二巫祖有關的，十二隻祖血巫族了。
可想而知，如今的李素，對老人的衝擊，究竟有多大了。
可以說，能保持身體不哆嗦，對於老人而言，已經可以說是用盡全力了。
伸手摸了摸一臉懵逼，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瘦瘦小小的老人的孫女的腦袋，用法力震掉對方身上的污垢，李素看着內心無比緊張的老人笑了笑道：“老丈，之後你就住在這裡，至於那些賠償的東西，看着用。”
“我在高塔的考覈還沒完，一會還得回去，這次出來就是先把你安置了。”
老人聞言，臉上並沒有露出喜悅之色，反而越發的惶恐，雖然事情的發展，似乎他有恩於李素，甚至於還鬧了一出不願出賣李素，咬牙硬挺的大戲。
但他很清楚，這當中的理由。
雖然他不是沒想過，靠着李素，徹底改變自己的生活，但他更清楚隱瞞的後果。
眼前之人，已經不再是那個能夠隨意談話的存在了，是高塔弟子，是巫城的兩極之一。
其當下貴不可言，未來更是前途無量，會成爲極其可怕的存在，輕鬆決定數千萬人生死的強者。
因此即便當下，對方不清楚真相，未來某一天，也必然知道。
一旦察覺到自己的真實念頭，老人簡直不敢想像，會是一個什麼結果，若說胖子能輕鬆取他性命，巫城的規矩能讓他想死都不敢，那麼那種傳說中的可怕存在，直接就能讓人連死亡都沒辦法決定。
“大人，我.！”
老人沒有任何僥倖心理，當即就要將一切都說出來，哪怕因此不再得到庇護，甚至於被對方惱怒所殺，那也能死的輕鬆，不用等到未來一切暴露後，再面對。
李素什麼修爲？對方複雜的情緒，他自然清楚，別說這會兒了，給他指出高塔這條出路的時候，其抱着的是什麼念頭，他也知道。
擡手，阻止了對方，李素依舊笑道：“我知道，你給我高塔提議，並沒有想過我能通關，想的是讓我解脫。”
“我也知道，你被那胖子鞭打，不說我在哪裡，並不是爲了保護我，而是你很清楚那個胖子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你，一旦你說了真相，對方就能以此對你進行定罪。”
是的，胖子對老人的行爲，事實上屬於一種私刑。
也就是說，老人嚴格意義上來講，他並不是犯罪，沒有觸犯巫城的法律，因此一些專門針對罪犯才能用到的手段，對他用不了。
比如，搜魂！
這手段，在巫族並不是能夠隨意使用的，而是有着極其嚴格的限制，是十二巫祖親自訂立的巫律。
和凡人法律不同，這種巫祖親自訂立的巫律，那是言出隨法的，都不用人專門去管，只要你敢做，立刻懲罰就會降下，不存在漏洞可鑽。
老人一怔，顯然沒想到所有的一切，眼前青年基本全都知道。
“就安心的住在這裡，不論你真實想法如何，事實卻是你的確幫助我解決了麻煩，然後我也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一下老丈。”
李素直接讓對方安心，然後才道，“老丈你也知道，我是纔剛進入巫城，對巫城裡面的事情，一概不知，如今雖然獲得了高塔弟子的身份，也是一知半解。”
“接下來我會離開大概一個月的時間，我期望老丈能用這些錢，在巫城，幫我建立一個情報網，收集一下巫城裡面的情報。”
“不需要什麼大的情報，也不用刻意收集什麼，找一些雜血，提供一定的報酬，讓他們將日常所見進行記錄，也可以將往日聽聞寫下來，然後老丈你幫我收集起來就行。”
看着老人一臉費解的模樣，李素微微一笑，他自然明白對方費解什麼，以他高塔弟子的身份，只要願意，有的是個人，甚至於族羣組織上門給他提供情報，根本就不需要去用雜血。
基本，除了同爲兩極之一的情報很難得到之外，四等的信息，哪怕一等貴巫族長昨天和小妾用了什麼姿勢，只要李素想要，恐怕都能得到。
相反，雜血在巫城雖然數量很多，但事實上能夠涉及的高層清晰，反而不多，情報收集反而有限。
這點，李素當然知道。
但誰說他要的情報，和高層有關？
不，他要的可不是高層的情報，而是在他之前就已經混進巫城很多年的人皇朝的情報.。
這座巫城，李素最大的敵人，可不是巫城裡面的人，而是那位人皇朝的統治者，被稱爲軒轅的人皇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