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一直都沒有睡，看到身邊的男人突然從睡夢中驚醒，然後正襟危坐。
“羊羊，你做什麼噩夢了麼？”
肖陽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沒什麼。”
“還有半小時就要到了。”笑笑心情很好的樣子。
“是麼。”肖陽看着外面的白雲藍天，分明是這麼好的天氣，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那個夢是他心中的噩夢，如果他要和笑笑在一起，那麼遲早都得要面對那一關。
“笑笑，你很喜歡設計吧。”肖陽突然問道。
“對啊，我和姐姐不同，姐姐喜歡讀書，我喜歡設計。”
“這一點你倒是像你媽咪。”肖陽想着當年夏初在美國的時候。
那時候和自己才創辦公司，每天本來就很忙，她還是會抽時間來搗鼓她的那些設計。
“那是當然咯，我是媽咪生的嘛，羊羊這麼會這麼問？”笑笑敏感道。
“笑笑，既然你那麼喜歡設計，我想講你送到米蘭去專門學習設計。”
肖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笑笑給打斷了，“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分開，學設計的話美國也可以學。”
她心中有些不安，肖陽卻堅定道：“我會經常去看你的，你聽話好不好？”
“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羊羊，你說過不會再趕我離開的。”
肖陽對上她那雙可憐兮兮的雙眼，他的心中也很是難受，他當然不想和笑笑分開了。
但身爲成年人的他遠遠比笑笑考慮得更多，他害怕笑笑就是一時興起。
又或者是她從小就在自己身邊，笑笑對自己或許只是依賴。
要是離開了自己，她和同齡人接觸以後，會不會真正認清楚自己的心？
雖然肖陽的本意是不想要笑笑離開，可他真的愛笑笑，就應該爲了笑笑好。
見笑笑情緒還有些失控，肖陽沒有再提，畢竟這是飛機上。
等飛機落地，兩人回到家，一路上笑笑都在問一個問題，“羊羊，你別趕我走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
肖陽開了門，笑笑仍舊拽着他的衣角，猶如小時候一樣跟在他身後。
“羊羊叔叔，我要吃棒棒糖。”
“不可以，你在換牙，不能吃糖。”
“不嘛，我就只舔一舔，不吃。”
“羊羊，我連自己的例假都不記得，每次來都是你給我煮紅糖水的，我很笨，要是離開了你，我連衛生棉都不記得去買。
還有還有，每個季度開始之前你就會給我添置好新衣，你買的我最喜歡了。
你知道的我生日，你知道我的喜好，你知道我討厭什麼，你比我還要了解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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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有了你，我怎麼活得下去？羊羊，你說過不趕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肖陽猛的將她拉入懷中，那樣緊的擁抱，彷彿連她的骨骼都要生生掐斷。
“笑笑，我沒有趕你走，你就是我心頭的肉，我怎麼捨得趕你走？”
“那你爲什麼要讓我去米蘭學設計，羊羊，像是現在這樣不好嗎？”笑笑反手擁抱着他，淚水一顆顆滾落。
肖陽感受到懷中小丫頭身上的顫抖，他也有些於心不忍。
“笑笑，從小你就跟在我身邊，除了你爹地之外我是你接觸最多的男性。
所以你對我產生好感也是理所應當的，你依賴我，你喜歡我，這些情感也並沒有錯。
你現在年紀還小，所以你分不清楚這種感情是不是男女之情……”
“羊羊，你別把我當成孩子，我很清楚我對於你是什麼，我喜歡你，是真的很喜歡你。”
“如果真的像是你說的那樣，那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個賭？”
“什麼賭？”
“你去米蘭讀設計，如果幾年下來你還能保持初心，到時候不管前面有多艱難，我都會義無反顧和你走下去。”
這是肖陽唯一能夠爲兩人做的，拒絕和逃避他試過一次，結果就是兩敗俱傷。
所以肖陽只能這麼做，有人說時間和距離會打敗感情。
尤其是像笑笑這樣還沒有成長的小花朵，對於她來說，前面的誘惑和風景會更多。
很有可能她在分開之後就慢慢忘記了自己的好，從而愛上其他少年。
肖陽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心臟都快被撕裂了，好疼好疼。
如果說笑笑愛他，那麼他對笑笑的感情更深，他從小看着笑笑長大。
如果有一天笑笑真的愛上了其他人，他不僅不會阻攔，而且還會帶着笑容參加她的婚禮。
“羊羊，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
“笑笑，我是不想害了你，這些年來你過分依賴我，導致你已經忘記了和同齡人的正常相處。
或許你只是走進了一個誤區，我不想因爲我耽誤你一輩子。
如果我們真的緣分，等你學成歸來，到時候我們再在一起好嗎？”
笑笑冷靜下來，她能理解肖陽，肖陽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好，她怎能辜負？
而且她也會向肖陽證明，不管分開多遠，分開多久，她的心裡也只有他。
“要學習多久？”
“六年。”肖陽一字一句說出這個答案。
笑笑眼中淚花涌動，“羊羊，你真是狠心。”
肖陽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笑笑，你該有正常的生活。”
“羊羊，你會不會是故意將我騙走，我一走，你就和周阿姨李阿姨什麼的結婚。
等到我回來的時候，你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我不許你騙我！”
肖陽無奈，這丫頭鬼心眼還真多，“我永遠都不會騙笑笑，你走的六年，我不會碰任何女人。”
“羊羊，你真的要我走啊？你說你都單身這麼多年了，還要熬六年，以後沒有了我，誰陪你？”
“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還怕再熬六年嗎？如果你還能愛我，那時候我已經四十歲了，你會嫌棄我老麼？”
笑笑連連搖頭，“四十歲的男人一朵花，羊羊每天都健身，就算到了四十歲也會很年輕的。
對了，你看爹地今年就差不多四十了，他看上去才三十歲，哪裡有一點老的？”
“你啊，打小就嘴甜，這麼說來你是同意去米蘭？”肖陽溫柔道。
“我還有拒絕的餘地嗎？不過羊羊你記住，我是爲了你去的米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