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他會不切實際的想，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多好，他就可以去彌補以前的缺憾，然後好好的疼愛的白素，可是人生不是演戲，沒有ng這一說，錯了可以重來，錯了就是錯了。
他捻起文件夾，慢慢打開，裡面放着幾張打印紙，他拿出來一看，居然是離婚協議書。
那一刻，韓昭雪的心是真的抽疼了。
離婚協議的內容非常簡單，離婚原因是因爲夫妻感情破裂，白素說願意放棄財產分割，但是這個前提是囡囡的撫養權歸她。
韓昭雪看得很滿，不過一千多字的協議，他盯着看了好久，然後突然瘋癲一般，將協議撕得粉碎，丟進了垃圾桶。
他伸手蓋住雙眼，遮住那不爲人知的脆弱，離婚這兩個字太沉重了，就像是一把刀，深深捅進他的心窩，他忽然的想，當年白素從他嘴裡聽見離婚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是不是也是心痛的快要死掉了。
當你切切實實的體會一把當年對方的心情，你才知道自己的冷漠有多傷人，她對他已經失望到即便算計，也要跟他離婚。
一想到這一點，韓昭雪的心都揪了起來。
是成全，還是對峙公堂？
韓昭雪在辦公室呆了很久，直到天黑了，公司的人都走光了，楊臻前來提醒，他纔回過神。
上車的時候，韓昭雪問楊臻，“老宅那邊沒有懷疑什麼嗎？”
“老太太這幾天陪着老爺子做推拿，沒注意到這邊的事情，就是見每次都是我送囡囡過去，順嘴問了句你們什麼時候過去吃飯，讓提前打聲招呼，她好提前準備。
韓昭雪捏了捏鼻樑，好一會兒才道，“老宅那邊也準備一下，白素不可能不見囡囡的。”
楊臻動作頓了頓，嘆了口氣，“韓總，您到底是想跟太太複合，還是不想跟太太複合，您不讓她見孩子，她心裡只會越來越恨你。”
“恨我，也比把我當陌生人好吧。”
韓昭雪像是自言自語，過了一會兒，又道，“囡囡的手術安排了沒有？”
“具體時間還沒確定嗎，大致是在兩個月後。”
韓昭雪低垂下眼簾，好久才道，“如果離婚官司在囡囡手術前打，我是不是勝算更大？”
楊臻一驚，“韓總，你……”
韓昭雪別開視線，他當然知道楊臻想說什麼，可他終究是個自私的人，他做不到大度放白素離開，就算離婚，也要牢牢的抓住白素的牽掛。
“離不離婚，這個決定權從來就不在我這兒，如果能牽絆住她，用什麼手段，我也不在乎。”
楊臻看着他，良久嘆了口氣，“真要到那時候，你們怕是真的再也沒有一點機會了。”
韓昭雪心口猛地一疼，攥緊拳頭，閉上眼睛，再不說話。
週末的時候，白素跟囡囡打了電話，小姑娘嘰嘰喳喳的將這周學校發生的事情跟白素說了一通，還說下週要上游泳課，要白素幫她買新的泳衣。
白素笑着一一應下，問她有沒有好好吃飯。
囡囡乖巧的回答，正說着，電話那頭傳來老太太的聲音，“囡囡，你跟誰講電話呢？”
“是媽媽！”
囡囡高聲回了一句，扭頭小聲跟白素說，“奶奶跟爺爺生氣呢，因爲爺爺今天推拿的時候多看了一個小姐姐一眼。”
老太太瞪着眼睛佯怒道，“你這小東西，又說什麼壞話呢？”
囡囡吐了吐舌頭，將電話交給了老太太，屁顛顛的上樓去了。
“喂，素素啊。”老太太的慈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白素心裡不知怎麼，突然一酸，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好半響，才輕聲叫了聲，“媽。”
老太太沒注意到她的情緒，嘮嘮叨叨道，“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了，你這星期都沒回來過。”
“嗯，是挺忙的。”
白素撒了謊。
老太太也沒有懷疑什麼，只是叮囑道，“工作忙也要注意身體啊，好好休息，按時吃飯，家裡這邊你就不用操心，囡囡我跟你爸能照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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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話題令白素有些壓抑，她勉強應了一聲，轉而問道，“爸爸腰疼的毛病好些了嗎？”
“連着做了幾天，效果還不錯，”提起這個，韓媽媽又免不了抱怨道，“這醫院也真是的，推拿室淨是些女娃娃，整得跟按摩院一樣烏煙瘴氣。”
白素想起剛剛囡囡說的悄悄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老太太還在絮絮叨叨說着，不遠處站着，聽着老太太敗壞他人品半天的韓爸爸終於忍不住道，“你在孩子面前瞎說什麼呢，我是覺得那女孩兒看着眼熟，多看了一眼，你就揪着不放，多大年紀了，還這麼不講理？”
“你說誰不講理？”
韓媽媽本來氣已經消了不少，一聽韓爸爸的話，頓時就炸毛了，“還眼熟，這搭訕方式都過時多少年了，我怎麼看不出來眼熟？”
“那是你眼花。”
老爺子嘟噥了一句，韓媽媽沒聽清，“你嘀嘀咕咕在說什麼？”
韓爸爸嘆了口氣，“行行行，是我錯了，是我不講道理行了吧。”
韓爸爸說着，立馬躲得遠遠的，上樓的時候，還在想，那個姓沈的女醫生，怎麼就讓他覺得有種熟悉感，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像誰。
韓媽媽冷哼一聲，轉頭對上白素，又是一副好婆婆的慈愛面孔，“行了，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有什麼事讓昭雪幫你處理，工作上的事，我跟你爸也幫不上什麼忙，昭雪他有經驗，你多問問他，能少走不少彎路。”
白素突然有種衝動，想對韓媽媽攤牌，這樣的相處實在是太難受了，這麼騙着瞞着她，讓她有種深深的負罪感。
可是她張了張嘴，終究是說不出口，直到掛斷電話，再也聽不見韓媽***聲音。
放假的兩天，她把出租屋這邊徹底的清理了一遍，大的房間佈置成了自己的臥室，還放了一張辦公桌，小的一間，留給了囡囡，特意換上她最喜歡的牀單，想着將來有一天，將孩子接到這裡來跟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