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279.自己殺自己？
皎潔的月光透過林蔭間的縫隙灑落到馬路上，死裡逃生的史蒂夫四人慌忙跳出紅色跑車，
“上帝啊，我們活下來了！哈哈！”戈蘭激動地摟起女友原地轉了一圈，“真特麼刺激！”
史蒂夫則把臉色蒼白髮抖的女孩兒扶到榕樹邊，關切地摸了摸她的額頭，“哪裡受傷了嗎，南茜？”
後者搖搖頭，“我很好，你呢？”
“我也沒受傷，只是汽車報廢了…老爸送我的生日禮物啊。”史蒂夫肉疼地皺了皺眉，又一臉敬仰地走向迪安，“耶穌基督，你剛纔那幾槍射得比詹姆斯·邦德還準，真的帥爆了！你救了我的命，從今往後，在霍金斯我就跟伱混了！但現在請讓我先狠狠揍這個噁心的兇手一頓！”
史蒂夫打開後備箱掏出一根棒球棍，雙手緊握，怒氣衝衝衝向兇手，但當他看清對方的臉，棍子垂了下去，他張大嘴巴，呆若木雞。
“瓦德發？！”
後邊道奇車裡的凱瑟琳、喬納森、芭芭拉也衝過來對同伴一陣問候，然後目光不由地轉向了兇手那張空洞的像是失去靈魂的臉，心底的震撼一時間壓下了被襲擊的恐慌，
“長得太像了，各位，我是不是眼睛花了？”
“沒，這嘴巴、鼻子，就算總統來了，我也要說，他簡直和馬庫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是臉上皺紋多得多。”
凱瑟琳意識到自己發現了一個驚天大新聞，腦子裡標題都擬好了——驚爆！霍金斯兇殺案兇手竟與受害者擁有一張臉！她忍不住拿出筆記本刷刷記錄起來，
“他爲什麼要襲擊我們？我都沒見過他。”
“誰知道呢？但他中了好幾槍怎麼一動不動，眼睛像瞎子一樣不聚焦？”
“我重創了他，他暫時動不了，”迪安從懷裡掏出手套戴上，又拽起他左手衣袖，發現偌大一個“卐”字符紋在他內側手腕上，這傢伙身高也接近一米九，符合迪安從記憶中汲取的信息。
一切的一切都證明，眼前的男人，正是上週五晚上在樹林裡偷襲並殘忍殺死馬庫裡·羅蘭和女友薩曼莎的兇手！
調查進度也跳到了百分之七十。
但很可惜，他身上沒有徽章。
體內也沒有。
“各位，馬庫斯有這麼一個和他長相酷似的親戚嗎？”
戈蘭深呼吸，搖頭，“我和他一起長大，我有記憶以來，他和他爸媽一起生活，感恩節、聖誕節，都一家三口過，從沒走過什麼親戚，也沒有親戚來探望，但這傢伙和馬庫斯的相似度比他父親還高出十倍，等馬庫斯發育十幾年，沒準就變成這個樣子。”
“怎麼可能，真正的馬庫斯躺在停屍房裡，上週五已經涼透了。”哈拉連忙反駁，又小心翼翼地靠近觀察兇手的手腕，“馬庫斯手腕上也沒這個紋身！”
“等等，大偵探，你檢查一下他的後脖子，有沒有胎記？”史蒂夫突然緊張地開口。
迪安解開兇手的兜帽，往下一拉，露出一大片皮膚，“有兩顆痣，其中一顆星形、指甲蓋兒大小。”
“謝特！”史蒂夫狠狠跺了跺腳，“馬庫斯也有這麼兩顆痣！”
迪安眼皮跳了跳，“你確定？”
斯蒂夫重重點頭，
“絕對沒錯！”戈蘭表情變得也很微妙，每一粒雀斑上都充斥着巨大的惶恐，“我們三個經常在學校打完籃球一起沖涼，我見過這胎記無數回，就算瞎了一隻眼睛也不會認錯。”
“照你們這麼說，這傢伙除了年紀大一些，長得和馬庫斯一樣，身上胎記也一樣，難道他是馬庫斯？”喬納森強行把目光從緊貼在一起的史蒂夫、南茜身上收回，使勁揉了揉頭髮，“那上週五被殺掉的又是誰？”
“到底誰纔是真的馬庫斯，還是說兩個都是真的，馬庫斯自己殺了自己？”
一連串令人抓狂的問題落地。
一股幽幽的冷風呼嘯而過，有如女妖的愛撫，讓衆人情不自禁發抖，皮膚鑽出一大片雞皮疙瘩。
而迪安思忖着這個詭異的現象是否跟那枚徽章有關，太陽穴忽然開始怦怦跳動起來。
心頭再次涌起一種不妙的預感，他的目光向着馬路旁邊黑黝黝的樹林裡一掃，隨即一槍托將跪倒的馬庫斯砸暈了過去，“小心，全部靠過來！”
正被無解的問題搞得頭暈腦脹的衆人本能地聽從他的命令，躲到他身後，舉起手電筒，緊張兮兮地照射四周黑暗的樹林。
腳步踩踏雪地、踩斷枯枝的噗噗聲傳了出來，手電筒照出左側森林另一道黑影。
他身量不高，一米七左右，穿着一件綠色的羽絨服、牛仔褲，粗糙的圓臉上長滿雀斑，小眼睛，五官輪廓看得一羣人極其眼熟。
但他的眸子閃爍着狼一樣兇狠的光芒，雙手中則提着一把黑沉笨重的電鋸，明顯不懷好意。
史蒂夫舉起棒球棍擋在南茜身前，又扭頭看了身邊的好兄弟一眼，“戈蘭，這傢伙是誰，怎麼長得跟你一模一樣？你有個親舅舅嗎？”
“見鬼的親舅舅，我不認識他！”戈蘭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快跑，他要過來了！”
中年版的戈蘭猛地一拉電鋸啓動繩。
滋滋…滋滋，鋸片旋轉發出一陣陣刺耳噪聲，嚇得衆人心驚肉跳面無血色，男人雙手端起電鋸大步衝了過來。
砰砰！
迪安舉槍連扣，男人身上爆出幾個血洞向前摔倒，懷裡的電鋸落地又反彈，旋轉的鋸齒切中了他的正臉。
撕拉拉——
令人頭皮發麻的機械切割聲中，鮮血碎骨腦漿噴泉般濺到半米的空中，又落地聚成血泊。
男人上身被電鋸切開成兩半迎面倒在了地上，月光一照，紅黑交雜的內臟冒出滾滾的熱氣，就像一鍋大雜燴。
嘔哇…
芭芭拉和哈拉兩個女生當場捂着肚子把之前吃的咖喱飯吐了出來，但緊接着她們眼前又發生了更加戲劇化的一幕——慘不忍睹的殘屍、內臟、電鋸忽然間就像是被吸入了另一個時空，不到一秒就徹底淡化在空氣中，不留絲毫痕跡。
連帶着地面上的血跡都無影無蹤，彷彿之前手持電鋸的暴徒從來沒有出現過。
同時，原本位於人羣中被迪安擊暈的“馬庫斯”也悄然消失不見。
只有冰冷的夜風徐徐吹着白雪皚皚的樹枝和灌木叢。
一羣高中生吞着口水陷入呆滯。
迪安眉峰微蹙，難道這兩個襲擊者都是幻象？
不，兩人身上分明都沸騰着生命之光，是貨真價實的活人。
嗒嗒嗒…
不容迪安多想，他身後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三十米外衝出了一道身形勻稱的人影，穿着一件飄逸的藏青色大風衣，留着復古的雞冠發，濃眉大眼、長相英俊，卻異常熟悉，看得衆人眼神發懵。
“這不是史蒂夫嗎？連你也來湊熱鬧了！”戈蘭一臉怪異地看向身邊的好友，
“來個屁，蠢貨！我不是在這兒站着嗎，那傢伙不是我！”史蒂夫使勁兒揉了揉眼睛，就見對面成熟版的自己抖動手腕把棒球棍轉了一圈，衝了過來。
“站這兒別動。”
迪安的警告聲讓衆人心頭一凜，緊接着狂風拂面，他們眯了眯眼睛，再睜眼第二個史蒂夫就被按倒在地上，就像是被人類按倒的小動物，毫無反抗之力。
迪安火焰般燃燒的眸子盯着史蒂夫的眼睛質問，“談談？你到底是誰，想幹嘛？說出來我饒你一命。”
史蒂夫就像沒有看到他，竭力伸長脖子，凸出的眼球往迪安身後的一羣高中生看去，充滿了一種奇異的渴望和殺機，嘴巴開合着機械重複，“殺…殺死斯蒂夫…殺死他…”
咔嚓。
迪安捏斷了他的脖子。 你殺死了史蒂夫，熟練度+1，格鬥lv4（492/500）
屍體化作一陣青光散去。
……
但這變化僅僅只是開端，
學生中爆發出一陣異響，南茜頭頂上憑空落下一道嬌小的身影，藉由慣性將她壓倒在了地上，高舉起手中雪亮的匕首，刃面寒光閃閃，映出了另一張顴骨凸出、面容乾瘦、卻與南茜九分相似的面龐。
她手頭的匕首閃電般落下，在南茜的尖叫聲狠狠刺中了脆弱的脖子。
但沒有血光和慘叫，一層無形的念力護盾保護住了南茜的要害，揮刀偷襲的人影反而被狠狠彈開，就像是一枚被爆射而出的足球，橫貫夜空中三十米，撞到遠處一棵松樹樹幹之上，枝葉和雪花搖顫間爆成一片血肉，化作青光湮滅。
瞬移過來的迪安這才收回踢出的左腳，眼前掠過提示——你殺死了南茜，熟練度+1，格鬥lv4(493/500)。
而此時，喬納森和史蒂夫卻已經迫不及待地一左一右扶起心上人，急切地問候，“還好嗎？受傷了嗎？”
南茜受驚小鹿般撲閃的紅眼睛掃了兩個男生一下，沒有選擇倚靠任何一條肩膀，而是猛地撲進了好姐妹芭芭拉懷裡，搖頭，“沒受傷，但剛纔那是怎麼回事？那傢伙從哪兒來的？”
“我看到了，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凱瑟琳用手中筆指了指頭頂，一羣人不約而同看了過去，卻只看到夜空中幾粒寥落的星辰。”
“各位，爲什麼會出現這麼多‘我們’，又無緣無故地發起進攻，用槍、匕首、棒球棍？我在做噩夢嗎？”戈蘭大喊一聲“啪”地扇了自己一耳光，隨即嘶聲哀嚎起來，雀斑臉上多出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衆人見狀心頭一沉。
一切都是真的，今晚這光怪陸離、無法解釋的現象都是真實的。
年輕的高中生哪裡有過這等不科學的事件，一時之間傻傻站在原地渾身僵硬起來，青澀的臉上透露着茫然。
而迪安保持着警惕，心頭微弱的不安還沒結束。
果不其然，立馬又有襲擊者從兩側的樹林中鑽出。
這次不再是一個，而是同時出現一羣，頂着喬納森、史蒂夫、南茜…幾個學生的臉，但看上去都比他們年長，眼中瀰漫着戾氣，嘴裡重複着“殺戮”的詞彙，手持各種兇器，四面八方席捲而來，無數湍急的腳步聲、呢喃聲在樹林間匯聚，如同決堤的潮水。
而迪安觀察到，就算是同一個喬納森穿着打扮以及表現出的年齡也有所不同，有青年時期風衣黑髮，有老年時期的西裝頭髮花白。
他們就像是來自不同時空的未來殺手！
但從生命強度看，他們都只是一羣普通人，用盡全力也破不開迪安皮膚的天然防禦，不存在半點威脅。
“走，往道奇車跑，我們開車離開這鬼地方！”迪安示意被嚇壞了的衆人跟在身後，他走在最前面釋放生命護盾籠罩自己，而“影”懸浮在衆人頭頂的半空，拉開了七道念力護盾，無聲無息保護住他們的身體。
迪安又隨手開槍爆了其中兩個史蒂夫的腦袋，但沒有半點熟練度提示，射擊提升到lv5，擊殺普通人已經無法提升技能。
“跑不掉了，太多‘克隆人’了！”戈蘭環目四顧周圍人頭攢動的恐怖場景，這些人的臉龐還和自己、朋友一模一樣，他們好似站在鏡子迷宮中，對着無數塊光滑的鏡面一直照，出現的無窮重影。
他眼眶發紅，都快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去，鐵青着臉，抽着冷氣機械地跟着迪安邁動腳步。
“別怕，跟在我身後，”迪安奪過史蒂夫的棒球棍，重複，“我保證你們全部安然無恙。”
一行人衝向了後邊的道奇車。
前方的空間撲來一片寒光，七、八個喬納森同時圍了上來，手中的狗腿刀、棒球棍發出呼呼的破空聲，打在人身上，要麼開膛破肚、要麼戳出血窟窿。
但他們的動作對迪安而言，慢如蝸牛。
半空中閃過一道銀光，迪安腳尖一旋，手中棒球棍打橫一揮。
砰砰砰！
就像是用榔頭砸碎蘋果，一字排開的七個腦袋全部轟然炸裂，連帶着骨頭都被巨大的力量敲成粉碎、而血肉飛濺到半空，還沒來及落地，就跟着七具無頭屍體一起消失在空氣裡。
熟練度+7。
迪安沒功夫看提示，解決完喬納森，隊伍側面上頭的天空詭異裂開縫隙，落餃子般落下十幾個體重超過兩百磅的巨型芭芭拉，肉山一樣朝着衆人頭頂壓下。
迪安飛身一躍，一腿踢飛這一堆芭芭拉，接着落到隊伍後邊，生命能量形成扇形的衝擊波擊飛了另外八個拿着手槍對他猛射的哈拉，又在她們體內爆發，將其崩成碎肉。
緊接着迪安又衝刺到左邊，向數十個史蒂夫發起猛攻，手中棒球棍旋舞，化身人形絞肉機、在數不清的克隆體間橫衝直撞，頃刻擊碎無數肉體，就像鋒利的剪刀剪開羊毛一樣輕鬆愜意。
殺手們的鮮血潑灑在夜空中，嘶嘶作響，化作青光消失，他們到死都沒能回過神。
……
被包圍在中央的史蒂夫、喬納森一羣人，只見到身周衝刺、跳躍着一道道殘影。
彷佛同時有數個迪安在保護他們，而這羣複製體一樣的詭異殺手脆弱得就像綿羊，一個接一個爆開，但他們無窮無盡，死去一批，另一批又從樹林中鑽出來，甚至從天上撲下來，源源不斷、不畏痛苦和死亡。
但在迪安的堅守下，衆人總算順利推進到了道奇車邊。
“快進去…”凱瑟琳把孩子一個個推進了汽車，最後自己坐進駕駛座，迪安坐上副駕駛，重重關上車門，打了個響指，不再隱藏力量。
身周無形的波紋蔓延，幻境深淵降臨。
幻象蛇的偉力籠罩方圓十米，原本瘋狂包圍向汽車的一羣殺手被定在原地一動不動，放任道奇車飛快駛離。
“影”隨之飛出車窗，四肢蜷縮，又猛然分開——
滋滋…
浩瀚的銀白電光沿着他身體向四周輻射，徹底照亮了漆黑的夜空，電流匯聚成無數道鋒利的銀色魚叉，穿透了所有被幻境定身的殺手。
顫抖、起火、紛舞的火光和濃煙中，上百道人影炸成絢爛的煙花，消失在空氣裡，林間重新恢復了安靜。
影汲取到大量靈魂精華，lv3(136→300/400)。
……
道奇車裡響起一陣陣舒氣聲，之前腦子死機的衆人這下子回過神來，
“上帝保佑，我們居然逃出來了，你真是個超人，迪安，有機會你一定要教我兩手！”擠在後排的史蒂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驚訝地發現前排的迪安身上一滴汗和血跡都沒有，“接下來去哪兒，去警局嗎？”
“不行。”芭芭拉摟緊懷裡坐着的南茜，冷靜分析道，“去警局我們怎麼跟警察解釋？一羣長得跟我們一模一樣的人襲擊了我們？我們沒有證據，這麼說百分百會被當成瘋子，被逼着去看心理醫生，甚至送進精神病院！”
“不管說不說，我都要瘋了！”戈蘭和女友擠成一堆，瞪大的眼睛裡滿是血絲，“一羣中老年版的我們要殺死我們，他們想幹什麼？殺死我們之後佔領我們的家和爸媽？”
“鎮定點，別像個小孩兒一樣哭鼻子！”喬納森黑了戈蘭胸口一拳，又看向迪安，“夥計，你出個主意吧，去哪兒，我們需要好好商量理出頭緒，應付盤問以及接下來的危機。”
迪安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史蒂夫提議，“要不去我家？這段時間我爸媽都不在，而且房子足夠大，住得下所有人。到了那兒，你們可以再給爸媽打電話！”
衆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無人反對，
迪安看向開車的凱瑟琳，點頭，“那行，就去史蒂夫家。我得先休息休息，緩緩神。”
迪安捏了捏鼻樑，也不管周圍一羣高中生崇拜的目光，看了眼“霍金斯兇殺案”百分之八十的進度，迫不及待沉入系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