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卓從車內拿出了鑰匙跟房屋的遙控器。解開防盜系統,打開家門。
過來也沒有爲了什麼,就只是過來看看那女人是不是餓死了,是不是已經反省好了而已。
他開起燈,冷暖色調俱全的水晶吊燈照亮了整個客廳,打量了半晌,沒看到那隻大狗的蹤跡。她那快被衣服撐爆的行李箱還放在客廳裡,見此,顧辰卓眼底閃過幾分滿意的神色。
客廳裡沒人,他就來到臥室找,裡面還是空無一物。
“蘇沫沫?蘇沫沫?”
衛生間,客房,陽臺,廚房……
小洋樓裡的沒意見房子都找遍了,連半個人影都沒有找到,只在廚房與客廳的交界處找到一部被摔的粉碎的手機,手機身側的SIM卡早已經被取走。
那女人走了。
連帶着她所有證件與卡一起走了。
顧辰卓眼底陰沉的緊。
他開始懷疑,蘇沫沫是不是有飛天遁地的本領,沒想到開起了防盜系統都還是讓她給逃了。
他嗤笑,笑意不達眼底:“蘇沫沫,我看你能跑到哪裡去。”
顧辰卓一把摔上了門,從家裡出來。
坐在車內,他給自己點燃了一根菸,幾天熬夜讓他的眼窩更深了幾分,神色顯得更加深邃。
整棟小洋樓都被暖色調的燈光充滿,但顧辰卓卻莫名地覺得,就算房子被暖光膨脹,也不見得會有幾分溫度。
蘇沫沫與他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運籌帷幄間。
想要跟他離婚,想的倒很美。
顧辰卓丟棄了大半截沒有抽完的煙,發動了,丟下了一房燈光靚麗的暖光,揚長而去。
目標是,G市A大。
A大女生寢室內。
白天還被困在情傷之中的陳悅美,此時正津津有味地陪同蘇沫沫打着網絡遊戲。
一座懸崖之上,手持短刀的紅衣女俠迎風而立,北風那個吹啊!把她的衣角都給帶上了了半空,眉宇間英氣逼人,脣角微微揚起,一雙異色瞳孔給她增加了幾分神秘。
這樣的遊戲人物形象與陳悅美的形象很相符。
紅衣女子的旁邊,站着一個一身廉價裝備的菜鳥。當然就是蘇沫沫。
“今天,我們就在這裡劫鏢,等會兒有人來了,你就只管隱身。”
蘇沫沫如同小雞啄米般點頭:“噢,好好。”
陳悅美徹底陷入了認真的狀態,手指開始不安分的在鍵盤上動了起來,冷笑:“我就不信,我這次還劫不到他的鏢”
蘇沫沫默默地按了隱身的功能,蹲點。
這時候細心的蘇沫沫發現遊戲的世界頻道熱鬧了起來。
【楊柳依依:我靠,塵悅美兒又在斷腸崖等着墨玉大神的鏢了。】
【小風啊:已經是常態了,習慣就好。】
【蠢萌蠢萌的寶寶:她要找虐能有什麼辦法。】
【晨寶:已經堅持了一年多了,那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每次一劫鏢都會戰上一兩個小時。】
【愚公:搞不懂,大神明明可以一把連殺秒了她,爲什麼還要拖這麼久。】
蘇沫沫皺眉:“我說……悅美啊!世界怎麼都在討論你?”平常她都不怎麼注意陳悅美玩的遊戲。
“因爲墨玉是我們服裡排行
第一不掉榜的大神,他每天都會經過斷腸崖,爲了熟悉技能,我就每天都定時蹲點,劫鏢。然後,偶爾經過的人看到以後,世界頻道就會像現在這樣炸開來。”
她看着蘇沫沫嘟嘴,聳肩:“然後差不多就成了習慣了。”
蘇沫沫癟嘴:“好吧!遊戲的世界我不懂,只要你能開心就好。”
兩人交談間,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騎着有翅膀,閃閃發光的馬來到了紅衣女子面前,站住。
陳悅美餘光一撇,注意到目標出現,“臥槽”了一聲,然後一手抓住了鼠標,一手以每秒0.1的速度死命按鍵盤。整個人都進入了瘋癲的狀態。
蘇沫沫石化,騎士湊到了她面前,把腦袋放在她的腿上:“騎士,你看到了沒。”她指了指陳悅美:“某人已經瘋了。”
騎士很人性化的配合着她嗚咽了一聲,但這一聲嗚咽讓蘇沫沫想起了一件事,不由頓住了替騎士順毛的手。
“悅美,我忘記了帶狗糧上來了。”
她邊以0.1每秒的速度‘啪啪啪’的敲擊着鍵盤,邊說話:“我正在劫鏢,你自己下去不害怕的話我就不陪你下去了。”
“我倒沒事,我去去就回。”
蘇沫沫穿着薄薄的短袖,很隨意地就穿着一雙拖鞋出了門。 шωш ▲тtκan ▲C○
此時已經十點了,寢室們快要閉合,她從隔壁的班長那裡借了鑰匙,直奔教室。
大多數的學生都回了寢室,操場裡只有寥寥幾個拿着電筒在安檢的保安,蘇沫沫穿過了偌大的操場,來到了教學樓腳邊。
注意到蘇沫沫這邊的動靜,保安大叔喊:“那邊的同學,請趕快回寢室,要熄燈了。”
“好。”蘇沫沫隨口敷衍。
她們班的教室在五樓,此時整棟樓都黑漆漆的,特別是黑洞洞的走廊入口讓蘇沫沫有點害怕,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包,這纔想起來手機已經被她摔壞了。
她下意識地吞了吞一口吐沫,緊緊攥住那把鑰匙,心裡開始打退堂鼓,她想:“還是明天再來拿吧!”
將鑰匙收好,放進褲兜之中,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她轉身,欲要走,冷不丁地撞入了一個如鋼鐵般剛硬的懷抱。
蘇沫沫只感覺腿一軟,聲音先做出了反應,她尖叫:“鬼啊!!!”
顧辰卓身上散發出冰冷的氣息:“你說誰是鬼。”
他可是從東門女寢室那邊一路跟着她走到這邊來的,跟了一路她都沒有發覺不說,現在還說他是鬼?
“顧…顧辰卓?”
蘇沫沫有點懵:“好好的你怎麼出現在這裡?真羨慕你一天時間如此充裕。”
顧辰卓答非所問:“你放開我的手臂,一直被這樣抓住的話,我也會疼。”
蘇沫沫放開他的手臂,哪裡還有被剛剛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你慢慢玩。”
言罷,她錯開了顧辰卓的身體就要走,但學校裡的燈好巧不巧地都在一瞬間被熄滅,世界一黑,蘇沫沫本能地抓住了顧辰卓的手臂,然後鑽入了他的懷裡。
顧辰卓先是一怔,隨後瞭然地勾起了脣角。原來她怕黑。
是的,蘇沫沫怕黑。很怕。這是在小時候就留下的毛病。
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抱着他,在那份恐懼面前,她全然
顧不得那點兒倔強,還有自尊心。
顧辰卓一手環住她的肩,一手輕拍她的背,像安慰小孩子一般:“你別怕。”有我在。
蘇沫沫的身體微微顫抖,說話也抖:“誰…誰怕了……”
他騰出一隻手來,將她的眼睛矇住:“你先閉上眼。”
一秒、兩秒……五秒。
他放開手:“可以睜開了。”
蘇沫沫半睜半眯,周圍的環境竟然沒有剛開始那樣的黑了,不由睜開了眼睛,她擡起頭能看到顧辰卓面上大概的輪廓,心莫名的靜了下來。
他說的很認真,沒有半分嘲笑的意思,如同歷經了千百遍的老手:“黑暗是需要適應的。只要是適應了,就不會覺得害怕了。”
不小心被顧辰卓看到了自己脆弱的一面,蘇沫沫現在只想找塊豆腐一頭就撞死,她很清晰地能感覺自己的臉頰滾燙。同時,她也在心裡暗自慶幸現在是夜晚,顧辰卓看不到她那紅透的臉蛋兒。
“你…你大晚上的來這裡做什麼?”
蘇沫沫整個人又惱又羞,語氣在顧辰卓聽來就有幾分嬌嗔之意了。
顧辰卓本來的怒火滔天竟又被蘇沫沫撲滅了大半部分,現在都氣不起來。
這個女人總是很輕易就能牽動他的情緒,這就讓他哭笑不得了。每次想好好的發一場火,都會被她一拍即散,所有的怒火都不見蹤影。
這樣的能力,就像是她與生俱來。
顧辰卓如實回答:“看你跑掉了,我就來找你。”
蘇沫沫警惕的看着他,後退幾步:“找我做什麼?難道又把我關回去?”
她要是想走,就算他用鐵籠子鎖住,她都會掰開鐵籠走。
顧辰卓瞟了一眼周邊已被熄滅的燈:“那你覺得你今晚還能去哪睡?操場?就不怕會有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纏上你?”
蘇沫沫被嚇的心神一凌:“顧辰卓,我可是唯物主義者!唯物主義者!”重複了一遍。
見狀,他起了逗挑的心思,故作深沉,把關鍵的幾個字咬的特別重。“我聽說學校都是建立在亂葬崗,之類的空地的,那都是些橫死的人,聽說怨氣特別重。”
亂葬崗,怨氣重。
蘇沫沫面色煞白,下意識地往顧辰卓走近了兩步。
“特別是,在陰暗的走廊裡。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撲出個什麼東西來。”
蘇沫沫的背後不遠處就是步入二樓的樓梯,她只覺背後發涼,人就再次抓住了顧辰卓的手臂,這次是雙手抓着他的單臂:“顧辰卓,你再敢嚇我,我……我我一口咬死你!”
“那多簡單,你跟我回家就可以了。”
蘇沫沫沒有拒絕,但很巧妙地閃躲了他的話題:“把衣服脫下來,我冷。”
顧辰卓照做,她將寬鬆的西裝掛在了身上,感受着顧辰卓殘留的餘溫,蘇沫沫才感覺到有一點兒的安全感。
被顧辰卓這麼一嚇以後,她已經不想再在操場上待下去,似乎是真的害怕有什麼會出來。
她像牛皮糖一般,黏在他的臂膀上,一步一步地擠着小步子跟他來到校門口,趁着保安打瞌睡之際溜了出去。
一人一狗待在寢室內,陳悅美打遊戲打的太過於入迷,以至於忽略了蘇沫沫還沒有回來,騎士則自己找了個窩,睡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