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神州自古便頗多紛爭,究其原因,不過是世人皆爲愛恨情仇所困而已。
自極古時期女媧娘娘造人以來,神州浩土多有驚才豔豔之人,他們跳出愛恨情仇,追求與天地共鳴,聆聽萬物,創造出種種不同於世人的呼吸吐納之法,通過代代傳承,竟積累出許多法門,練氣之道。門派之別便因這些傳承而產生。衆門派的“道”雖有很多差別之處,但因修煉的方法和方向不同,成正魔之分。
數千年以來,正魔雙方不斷爭鬥,彼此互有勝負,任誰也無法徹底消滅對方,不過是各有幾百年的興衰更替。
時至今日,天下正道以在仇池山開山立派的“神目門”爲首。神目門是以其在五百年前開派祖師神目道人而命名。相傳神目道人功參造化,實數正魔兩派數千年未有之人。
彼時神目道人剛一出世便敗盡天下豪傑,甚至便是那魔教鬼剎宗橫行了兩百年的老魔頭五鬼道人竟也在兩合之後便敗在神目道人之手。五鬼道人更是在敗後失心瘋似的扣去自己雙眼,散去賴以成名的周身五道鬼王之魂,並不斷向蒼穹呼喊着“此目開天地斜,此目開萬事休”,最後竟活生生的成了具乾屍。
其喊聲淒厲,似九幽厲鬼,令得無山上向來兇殘的妖獸們齊聲低低悲鳴。
以常理,神目道人道法正氣浩然,爲人和善,便是那些一合便敗北的正魔豪傑也從未傷及其性命,當爲正道人士,當爲天下正道消滅魔道。然而神目道人卻從來對天下正道邀其除魔降妖視而不見,總是淡淡的回了句“何爲除,爲何除?”,便推門送客了。來人迫於神目道人的威名當然不敢說些什麼,便悻悻地回師門覆命去了。
神目道人並不開門收徒,只是在仇池山上築了座道觀。但在三十年後,神目道人所築道觀大開觀門,行向天下收徒之舉,而神目道人卻無端不知去向。
收徒的是一個三十左右歲的,相貌普通,膚色土黃的壯年漢子。此人便是神目門創業祖師掌蓮真人。
掌蓮真人自稱是神目道人的唯一傳人,從嬰啼時便被其師撫養至成年,並傳了道法,至他三十三歲的時候神目道人云游去了。神目門其實嚴格來說是由掌蓮真人創立,而以其師道號命名的。
神目道人除了掌蓮真人外未收一徒,也未向天下廣而告之行開派之舉。待到神目道人不知所蹤後,掌蓮真人廣收門徒,傳神目門無上真法“三氣四象歸元術”。此術博大精深,講究吞天地之氣,聽萬物之聲,修煉起來頗爲不易,在以後的數百年間極少有人能修煉至三氣劃一的境界,更無任何一人將那四象歸元修成。
相傳就是掌蓮真人也只是修至四象圓滿而無法歸元,最後不得不坐化了。
近一百年來,神目門日益興旺。掌蓮真人三大弟子凌光、渡厄、無妄皆是大智慧之人,正道之人無不佩服,魔教中人也是談之色變。
尤其是現任掌教凌光真人更是道法無邊、德高望衆,在數次正魔之戰中,統領天下正道,將魔道衆人驅趕至極北苦寒之地。
仇池山並不是十分巍峨高大,卻是綿延數十里。山上鬱鬱蔥蔥的佈滿了各式各樣的樹木和花草。主峰在神目門的修葺下有石階通往山頂。拾級而上兩個時辰左右便隱隱的可以看到神目門的主殿神目大殿了。
大殿正前面是神目門特地修出來的一座廣場,廣場正中是一個巨大的圓形陰陽太極八卦圖石盤。在石盤左右更是立着兩座石像。只見左面的這座石像刻得是個無頭巨人,正成弓字步,雙手握住開天斧正要對面石像劈去。此巨人石像雕的虎背熊腰,全身肌肉鼓起,竟讓人有不可直視的威勢。
石像缺了頭顱,看切口處竟像是被人齊刷刷的用利刃切下,給人一種兀自有鮮血涌出的感覺。
巨人對面的石像,刻得是全身金盔金甲,普通人身材大小,面如朗星,右手捂着一把寶劍,左手指天,似在念着咒訣的教書先生氣質的中年。這中年似在對面那巨人的一斧之力下就要屍骨無存。
站在這廣場上,擡目遠眺可以看到連綿起伏的仇池山,怪石林立,異常險峻。
秦風自二十年前拜入神目門下,便深得師尊無妄真人的衷愛,皆因他天資聰穎,於道法的理解上更是能多出許多不同於同門師兄弟的理解,今年將將二十五歲便已能將無上真法“三氣四象歸元術”修至天、地、人三氣圓滿,在那“化一”之處已摸到修煉關鍵處,卻是有近整整兩年時間未曾突破了。饒是如此,他也是神目門中極罕見的修煉速度最快之人之一。
這一日,秦風在自己的禪室中閉目打坐時,小師弟週三在門外悄聲說道:“師兄,師父請您過去。”秦風睜開眼,擡手一揮,禪室的門打開了。似他這等精英弟子在天氣入體一段時間後就能驅物、御劍了。
週三站在門口被突然打開的室門嚇了一跳,往後撤了一步。秦風看着這小師弟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對着小師弟說“小師弟啊,你感悟到引氣入體的法門了幺?”。
週三訕笑道“師兄,我、我照着您教我的法門練得很辛苦,靈氣卻無論如何都不理我的。你說這是不是因爲我每天都做對不起它的事呢?”
秦風被小師弟問的一愣:“你每天都在做什麼對不起靈氣的事情?”
週三又訕笑起來:“師兄,我每年都要忍不住排那污穢之氣,靈氣可不就生氣了幺?”。
秦風被小師弟這話氣的揚起手做出打他的姿勢,誰料小師弟竟一下子撲進他懷裡,撒起嬌來。秦風這下子倒沒了脾氣。
這小師弟週三原是師父無妄真人六年前,在雲遊時無意中拾得的一襁褓中的嬰孩。想是父母親爲毒蟲猛獸所害,單單活了週三啼哭在深山老林中。
無妄真人見到嬰孩哭的滿臉通紅,忙用真氣輸入他體內。但週三當時太小卻也不能過多輸入真氣,兀自哭個不停。
無妄真人心想這嬰孩一定是餓了,便四處尋找食物。
天可憐見,竟被他找到一隻尚在哺乳的花紋雌虎,還帶着兩隻小老虎。那花紋大虎被無妄真人輕鬆制服後便乖乖給週三喂起奶來。
然而到仇池山路途何止千里,無妄真人心地善良,不忍扔下週三,又免去再尋找奶孃的麻煩,便將週三和雌虎一家都帶了回來。
一路上,一個銀髮飄然的老道,一隻花紋大虎,兩隻小虎,一個襁褓嬰孩組成了一隊奇怪的組合,常引得周圍百姓駐足觀看。
饒是無妄真人修爲深厚,早已不爲世俗眼光所動,卻也不得不多數時候採用“御虎飛行”法子。
待到回到仇池山,這週三和三隻老虎着實鬧得厲害,無妄真人便將照顧這一家四口的事情全權交予秦風。
所幸秦風當時正好卡在修煉的瓶頸之處無甚進展,便將這差事接了下來。
一兩年後,那雌虎還好整日作慵懶狀,但是兩隻小虎和週三那小子卻似一陣風似的整日裡在這仇池山上,在各位師長師兄弟的住所裡胡鬧。秦風作爲“家長”只好跟在這三個小傢伙的後面處理一大堆麻煩事情。
這週三是極爲聰明,秦風和一衆師長及師兄弟都對他十分愛護。待到長至五歲時候秦風便將基本的法門傳了週三。
哪知道週三於做壞事上顯得聰明之極,在背誦法門經書上也能做到過目不忘,但是呼吸吐納上卻是如何也不能夠。
秦風常與師父討論,無妄真人縱使道法精深,見識博廣,也未能找出原因。
恰巧秦風也似乎摸到了三氣融合的關鍵,加之週三年紀尚輕,此事便不得不擱下了。
秦風整理了下衣衫,便牽着小師弟往師父的禪院行去。
神目門在掌蓮真人開派後,迅速發揚光大,至今已有弟子三千餘人,禪院數百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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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數院落爲弟子們的食宿之處,其餘有正氣堂是師尊們講法之處;有博文苑是各類神鬼傳說,道法經典書籍儲藏之處,等等,當然這之中最關鍵的所在便是那神目大殿。
神目門所有重要慶典活動都在這裡進行,掌門凌光真人的居所正是在這座大殿正後面。門內所有法旨皆是從這座大殿中傳出,是神目門的象徵。
大殿兩側不遠處就是掌門的兩位師弟渡厄、無妄真人的居所。
秦風自自己的住所處出來後牽着小師弟時間不大便到了師父的居所。
無妄真人向來不喜奢華,靜室非常簡單,正中一座三間的瓦房,院中一口水井和一方石臺。石臺邊有兩把藤椅。兩側不過是各有一間草堂。無甚飛檐轉閣,儼然普通的民居,就是比那普通弟子的住所也頗有不如。
秦風走到瓦房門口扣了下虛掩的屋門,輕聲道喊了聲“師父”,過了會裡面方纔回了聲“是風兒幺?進來吧。”
秦風讓週三隨自去玩,自己便邁了進去。
房內光線並不明亮,陳設依舊素樸。無妄真人正在正中的一座蒲團上,手捏法決,閉目打坐。秦風見狀並不打擾,恭敬的站在一旁。
約莫一炷香後,無妄真人真開眼,向着秦風微笑道:“風兒,你今日已入門多久了?”
“弟子已承蒙恩師教誨二十載了。”
“嗯,爲師原想只不過十餘載呢,不過看到三兒,當真是......” 說到這裡,無妄真人卻似乎勾起了什麼往事,竟沉默了下去。
秦風規規矩矩的看着師父,也不做聲。
良久之後,無妄真人像是下定決心般地繼續道:“風兒,自你入我門後,道法雖然境進神速,但是如此每日盲目修煉,終究不能得窺萬法之源。所以風兒,爲師想着你可適當下山去磨練一番,或有所得也不一定。”
“弟子謹遵恩師教誨”秦風應道。
"掌門師兄適才差人通傳說魔教賊子在琅蒼山聚集,恐有不善舉動。我們神目門承天下英雄不棄推爲正道領袖,降妖除魔自是時刻不能鬆懈的。”
說到這裡,無妄真人從牆上摘下一把寶劍仔細端詳起來,許久又道:“掌門師兄讓我等派出得意弟子前去查探一番,爲師思來想去數你最爲合適。”
說罷無妄真人伸出手在秦風肩頭拍了拍說道:“爲師不曾送你什麼,這把劍是爲師年輕時所得之劍,名曰承影。此劍傳自上古時期,威力異常,你拿去防身吧。”
“降妖除魔乃是弟子本分,怎可受恩師饋贈,弟子的劍還可使得。”秦風知道此劍系師父年輕成名時所佩戴仙劍,在天下名劍中都有一席之地。藉助此劍,自己這次下山,只要不是遇上那成名已久的魔教老妖怪,自是一帆風順,只不過此劍一是太過珍貴,一是師父心愛之物,自己怎好欣然接受,又待再說些弟子萬不敢領受之類的話,卻聽無妄真人又道:“此去道途艱險,你拿了這把劍爲師也可安心些”。
秦風知道師父的性子,向來都是不苟言笑,不藏不掖,卻也只好拿着了。
“掌門師兄和渡厄師兄各有一名弟子和你同行,你去神目大殿等候吧。明日即可啓程,不用再向爲師辭行了。你去吧!”
“是,師父。”說罷,秦風恭恭敬敬向背向自己的無妄真人叩了三個頭,便退身出來。
轉過頭,看到週三將兩隻藤椅接在一起躺在上面搖晃,秦風在他的屁股上輕輕拍了下,說道:“小師弟,師兄要出遠門了,你會不會想我啊?”
“你要下山了幺,師兄?”週三眨着一對大眼看着秦風。
“是啊,或許要很久才能回來呢,你想不想師兄呢?”秦風親暱的問着。
“師兄,你帶我一起出門吧。反正這山上我都去遍了,沒有什麼可玩的地方,無聊的很,大虎、二虎也是這麼認爲呢。”週三說着指向牆邊呼哧呼哧伸長着舌頭的兩隻老虎。
秦風順着他的手指卻見週三的兩個跟班臥在禪院的牆邊正在乘涼,見他看來輕輕低吼了一聲,然後繼續眯着眼,好像是說深有同感的意思。
秦風看罷無奈的笑道:“師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呢,怎麼能帶上你呢。再說師兄自學藝以來這也是第一次下山呢。”
週三撅着嘴到:“不帶就不帶很了不起幺,我自己下山去玩。”
“胡鬧,你一個六歲的孩子下山去多危險。在山上有大哥哥大姐姐們照顧你,到了山下,誰去照顧你呢?”秦風向週三正聲道。
哪知週三絲毫不吃他這一套,竟帶着哭腔說:“我是大男子漢,我不要別人照顧!”最後是又蹦又跳的。
秦風就是拿週三沒有辦法,只得哄他說:“小師弟,下次師兄一定帶你去好不好?這次師兄出行回來時給你帶些新奇的玩意。將來等你再長的高些就可以跟着師兄下山了。”
“當真幺?”週三一臉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秦風答道:“當然是真的啦,師兄還會騙你個小鬼頭不成。”
“咦,師兄你怎麼換了把劍?是師父給的幺?”小孩子確實沒什麼定性,當看到秦風背後背了把新劍,週三的注意力便被吸引了過去。
支走週三後,秦風向着神目大殿行去。
那神目大殿經過不斷修葺,坐落的是雄偉恢宏,足足有十丈高。頂上四角雕刻有四獸,乃是犼、畢方、饕餮、檮杌。只是這四獸皆做出臣服狀,似是極懼怕的樣子。
秦風在博文苑中見過典籍中見過這四獸的記載。據傳這四首皆是天地靈物,兇猛異常,非尋常妖獸可以比擬。
在大殿正前方則是一座高三丈左右的石像,正是祖師神目道人。
只見他左手單背於身後,右手捏個法決,雙目微睜,目視天邊,似天地間無任何事物可以引起他的興趣。雕像相貌普通,但給秦風總也看不清的感覺。
這裡較爲清淨,倒也沒什麼人,只有兩三個掌門弟子在做着清掃工作。這些人秦風不怎麼熟悉,只是相互點下頭算作打了招呼。拾級而上,秦風來到了大殿門口,只見一個身着紫衫的青年背對自己站着,注視着神目大殿內的匾額看着。
那是一塊巨大的木匾,上面有“神目驚天”四個大字,鋼勾鐵化,筆鋒勁道大有氣吞山河之態。
秦風識得此人是渡厄師伯的弟子,名叫代山,是渡厄師伯極爲得意的親傳弟子,造詣絕不在自己之下。渡厄真人喜好紫衫,於是門中上下多以着紫衫爲好,不似自己這一門大多都是穿灰衣等較樸素的顏色。聽聞此人也學得了渡厄師伯的性子,頗不喜與人打交道,話語總是很少。
秦風上前一步,抱拳行禮道:“代師兄,一向可好?”
代山只是一抱拳,回了聲:“還好”便不再說話。
秦風聽罷不禁撓頭,心道:“掌門師伯這次召喚,莫不是遣了此人同去,那可就大大的沒趣了。”
就在這時,忽聽大殿內一聲朗笑,接着一個渾厚的男聲道:“二位師弟,等了很久吧?”只見一個一襲白衣,身寬體闊的漢子從偏殿內走出,三步並做兩步的走上前來,拉住秦風與代山二人的手,一同走入殿內站立在大廳內。
二人都認出正是掌門師伯的大弟子云銳師兄。這雲銳是神目門年輕一輩弟子中的翹楚,極受矚目,修爲既高,加之又是掌門真人的嫡傳大弟子,門內都傳假以時日掌門之位十有八九便是此人的。
“尊師讓二位在此稍作等候,他老人家作完今日功課便即前來相見。”雲銳滿面微笑的向着秦風和代山二人道。
秦風當下也是陪笑道:“掌門師伯當真是客氣了,就是讓師弟們在此候上一整日那又有什麼打緊呢。”代山此時也是露出了些許微笑,點着頭。
三人隨即攀談起來,多是些各門各派以及功法造詣上的事情。
雲銳這人談吐自如,學識也是淵博,於當今之世各門各派奇聞異事瞭解頗多,秦風在交談中對此人起了敬佩之心,心道:“難怪恩師常說神目門衆師兄弟中這雲銳功法造詣尚在其次,於世事卻是看的很是透徹,是個值得倚重之人”。
不一會只聽得一聲清脆的少女呼喊傳來:“大師兄,師父差我去做什麼呢?”。
秦風循聲看去,卻是一個一身翠綠衣衫的女子進得大殿。這女子生的相貌秀麗,身材苗條,令人一看甚是輕鬆舒服。這女子似乎很是活潑好動,步伐輕快,手裡還搖着束淡粉色的花朵。
“清靈師妹,大聲呼喝也不覺得羞幺?一會師父自會向你告知。快來見過兩位師兄!”雲銳道。說罷便向這女子引薦起秦風與代山來。
神目門弟子衆多,秦風雖然入門時間不短,卻也是不能夠都認識的。三位真人各有不少弟子,其中女弟子也爲數不少,大家雖然平常師兄弟相稱,但是畢竟拜在不同師父門下,都在暗裡較着勁,存着爲自己師父爭光之心。不同師父門下弟子平素來往不多,至於與那些女弟子更是見面也不曾有什麼話說。
只見這少女眨着兩隻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秦風和代山,隨後咯咯的笑了起來道:“兩位師兄繃着臉要嚇死個人啊!”
此言一出秦風和代山均覺尷尬,不知如何應答。
“你真是越來越沒正行,還不趕快向兩位師兄行禮幺?”雲銳道,隨即向着秦風和代山歉然道:“我這個師妹生性頑皮,整日裡沒個整形,讓兩位師弟見笑了。”
秦風和代山均“哪裡哪裡”的應道。
這少女這時才躬身恭恭敬敬的向着秦風和代山行禮道:“兩位師兄好!”只不過起身時竟還向二人眨了眨眼。
神目門向來門規嚴格,師兄弟間禮數較爲重視,此時認識了個活潑頑皮的師妹,秦風心感喜悅,竟多了爲幾分親近之情。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只聽得一聲悠然的聲音道:“都來了幺,銳兒?”。
“回稟尊師,秦風、代山師弟、清靈師妹都已在這裡了。”
雲銳話音剛落,掌門真人凌光一身白袍從偏殿走出。
見到掌門真人走出,雲銳等人皆是正了正身形,恭敬地跪倒行禮道:“弟子等拜見掌門”。
即便是那清靈也收起來滿臉頑皮之色,將手裡持着的花朵塞進衣衫口袋中,跟着行禮。
“都起來罷!”凌光真人坐定大殿正中的椅子後便招呼衆人起身。雲銳隨即端起準備好的茶盞放在無妄真人身側的桌上,並站立在側侍奉。
凌光真人滿面笑顏的看着秦風與代山,不住地點頭,良久才道:“看到兩位師弟教出這樣好的徒弟,我這個師兄頗爲慚愧啊!”
秦風躬身道:“掌門師伯如此說不是羞煞我等幺,人人都知雲銳師兄爲我輩中的翹楚,豈是我等可以比肩。”
“你是秦風罷,入門多久了?”凌光真人看向秦風道。
“回掌門師伯,弟子入門已有二十載了,學得些微末道行讓師伯見笑了。”
“不錯,年輕人謙遜有德,真是不錯!”說吧凌光真人轉向雲銳道:“銳兒,你向師弟們說了幺?”
“此事事關重大,弟子怕考慮不周想着尊師算無遺策,向衆師弟門告知較爲周全。”雲銳忙道。
“也好”凌光真人站起身,緩聲說道:“中州浩土澤被蒼生,原是興榮繁盛之象,然魔教賊子死灰復燃,近日更是傳言在西北琅蒼山聚集多半意圖與我正道不利,所以我便派你等前去查看一二。只是你等經驗尚淺,此去只是爲了暗中刺探賊子們所欲何爲,儘量避免正面衝突。倘使避之不及,說不得你等只好降妖除魔了!”
“降妖除魔責無旁貸!”秦風等三人齊聲道。
凌光真人繼續道:“好,你等有此心爲我門之幸。此去琅蒼山千里有餘,路途艱險,切莫大意。魔教賊子詭計多端,遇事亦不可魯莽。”
“謹遵掌門教誨!”三人同時答道。
聽到此處,凌光真人便即轉身回了內堂,同時傳聲道:“明日便下山去吧。靈兒,一路上多聽兩位師兄教誨,切莫胡鬧。”
“弟子知道,師尊放心。”清靈一邊說一邊吐着舌頭,向秦風與代山二人拌個鬼臉。
凌光真人走後,雲銳向秦風與代山笑道:“本來做師兄的當代替清靈師妹前去,怎耐門中事務繁雜,師尊跟前也不能少了人伺候,只好辛苦兩位師弟照顧我清靈師妹。”
“師兄哪裡話,你我皆爲師門差遣,‘辛苦’二字如何敢當。”秦風也是微笑道。
“你們說話端得沒趣,我回去和姊姊們玩去了。”說罷躬身向着三人行禮,起身時滿面笑顏,看的秦風與代山二人如沐春風,心曠神怡。
清靈走後秦風與代山二人隨即也向雲銳辭行,各自回去了。
次日早間秦風曉得不好擺脫週三這個小尾巴,便在教授完週三功課後對他使了個“半日遊仙”的術法。此術對人體無害只是讓其睡得半日而已。而後收拾妥當,走出禪院向着神目廣場行去。
一路遇到不少同門,原也不甚熟悉,此刻的秦風心中竟生出頗多親切之感,想是即將下山,頗多不捨得緣故。待到廣場,看到代山與清靈二人已在談笑等候。
“這代山近日倒興致不錯。”秦風心道,隨即向二人打招呼道:“代山師兄與清靈師妹久候了。”
“秦師兄,你再不來我和代師兄可要先行一步了哦。”清靈笑着向秦風招手道。
代山見到秦風也是擺出一個笑容,似有些尷尬之態。
三人隨即祭起仙劍,向着山下飛去。
秦風見到神目門漸匿在青山疊翠中,心中又涌起一陣傷感之意。師父的一聲風兒,週三的一聲師兄,還有那兩隻小虎的吼聲似乎都又在耳邊響起。
此時在神目大殿正門後院內的一座靜室,凌光真人在雙手捏訣,閉目打坐,雲銳恭敬的站在身後。半響,似是忍耐不住,雲銳開口道:“師尊,清靈師妹此去只怕......”話只說到一半,當下卻也沒再說下去。
凌光真人也無迴應,只是口中低低的誦起經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