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惟玄穹兮垂象，地力通幽。”
“沆瀣蒸雲兮蔽日，霖傾宙以。”
“雨仙執圭兮九界，三疊雲篆。”
“調九野雷章兮敕令，將靈澤布露，施霖生代。”
“今奉青圭兮四陽，斫還陸以爲牲醴；”
“虔焚道玄兮，採星髓作瓊漿。”
“啓天時日序兮，重教甘澍澤荒。”
"……"
誦唱的聲音入了靈關，趙興和楊白河等人正聽得搖頭晃腦呢，季源突然不背了。
“《祭雨仙文》用龜族聖言念出來還挺好聽的，咋不背了？”史嶽問道。
“不能再背了。”季源搖頭道，“祭祀靈牘已有感應，再背就要進入開祭環節了。”
“大人還未吩咐，我可不能壞事。”
“你已學全？”楊白河問道。
“那是自然。”季源挺了挺胸膛，“別的我幫不上忙，祭祀之道，在下還是有兩把刷子。”
“厲害。”楊白河目不轉睛，心靈傳遞的誇讚
了一句。
它們現在的方位是雨仙祭祀區域，座標是在雲仙界和雨仙界交匯處的一塊星陸上。
此小型星陸，可以說是‘祭祀大陸’。
它雖靈雨充沛，地力肥沃，除去一座座祭壇之外，卻鮮少有文明的痕跡。
因爲這是‘雨仙’降臨之地，上三界的靈虛聖殿認爲，雨仙是自然大道的化身，那麼這裡也應該保持自然而然的模樣。
來到這裡後，魔猿族王子的侍從，開始進行祭祀的準備工作。
它們雖然沒有誕生出星空史學家之道，但祭祀之道卻很興盛，只是和玄靈星域相比，還是不如。
季源只是聽了一遍，又看了一遍雨仙祭祀文，便完全掌握了祭祀的重要流程--祈神環節。
楊白河說他厲害，還真不是吹的。
“玄靈星域的下水道職業，放到這裡也是碾壓的，祭祀體系再怎麼弱，被打壓，也比靈虛界的強。”趙興暗道。
歸根究底，玄靈星域曾經有過很多神靈，體系是很完善的，而靈虛本源界沒有。
神物，玄靈星域也有很多，但這裡被判定爲沒有。
“季源，你還缺什麼？”趙興問道。
“大人，要是殺了魔猿王子，咱們就什麼都不缺，它們都已經準備好了，東西都是現成的。”
“要是不殺，除了雨石之外，要準備的東西就很多了。”季源道：“雖然有很多環節，是它們自己搗鼓出來的無用流程，只是爲了體現對雨仙的尊敬，不過要用的東西也不少。”
“比如日星輪轉檯和月星輪轉檯，這是調節兩界太陽太陰之星位置的必備之物。”
“還有十七種無源水，三十二罐道骨飼，如此種種，大約要準備一萬七千多種。”
一萬七千多種？趙興聽得直搖頭。
雨仙並非真正的‘神靈’，只是靈虛本源界的強者們臆想出來的。
本質上講，它是靈虛本源界與外界荒域的‘天時侯變’結合而成的宇宙奇景。
獨特的環境造就而成的奇景還有很多，比如疊界山。
簡單來說，它可以視爲一種世界級的造化靈秀。
和玄黃界時期的山之靈秀不同，這是界之靈秀，而且是可以主動誘發的，只是引動它的步驟有點多罷了。
至於季源爲什麼會產生感應，趙興猜測在
靈虛本源界有一件神級物品，被祭祀的年頭多了，就會產生類似於‘神有了反饋’的感應。
只是這件神物具體是什麼，位於何處，趙興也不清楚。
反正不是‘生命’，不是修行體系中的神。
此時的魔猿族王室，正和一羣聖殿祭衛在鑄造祭壇。祭衛中有龜族、也有好似狼族的其他種族。
由於祭壇都要現造，所以這個工程也不小。
又因爲現在不是大規模的、正常的‘雨仙節’時期，所以需要聖殿的祭衛來幫忙搭建。
雨仙節分大小祭，現在魔猿族王子進行的這種個人受賜，就稱之爲雨仙小祭。
是霸主級種族中的王室專屬，專門用來突破輪迴境。
“既然要一萬七千多種東西，那這魔猿王子就非死不可了。”趙興思索着。
“不過魔猿王子的突破，必然會受到注視，我在這裡動刀兵，必然會引來靈虛聖殿的強者。”
別看趙老爺現在能夠擊殺普通輪迴境，依靠道古金蟬法衣和太虛草人，也自信能從資深輪迴境手下跑路，但如果碰上領主級，那就得歇菜了。
當初面對天圭領主，五十個人聯合，個個都是天才中的天才，最後還是借了界火山的地利，才重創天圭領主。
後來天圭領主死，那都不是趙老爺造成的。
而靈虛聖殿有帝君級的存在！
只是數量不多，前世翻看靈虛界史，也就只有聖殿之主，達到了帝君級。
“雨仙節祭祀，機不可失。前世帝國攻破這裡後，雨仙節祭祀這一奇觀就消失了，只存在於記錄中。”
“或許是因爲祭祀大陸被破壞，或許是有人取走了‘神物’導致。”
“如果我繼續等，可能就要錯過圓滿天時大道的機會了。”
難點很多，思索再三，趙興還是先決定問問楊白河。
“隊長，新問題。”
“你說。 ”
“我要用魔猿族王子的那座祭壇。”趙興說着新計劃，“但這可能會引起靈虛界聖殿的注意。出動領主級強者，甚至帝君前來查看情況，”
“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楊白河沉默了片刻：“這有點難辦。”
“靈虛本源界不熟悉史官之道。”
“我突破輪迴境，使用界修筆施展李代桃僵、倒行逆施之法，有八九成的把握屏蔽這裡的領主級。”
“這麼高？”季源有些詫異。
“界內界外歷史不一樣，”楊白河道，“靈虛界的史官體系十分落後，等同於一片蠻荒之地，我想怎麼玩弄就怎麼玩弄。”
“我們的傳界一般都選這種無主小世界，因爲更容易修改、重建。”
“玄靈星域就不一樣了，如果是古國的人族領主級，稍微厲害點的，成功率不會超過三成。如果是咱們赤星帝國，成功率低於一成。”
趙興感慨道：“玄靈史書的厚重，如同修行大道上的明燈啊，我們或許不知要到哪去，至少知道自己從哪裡來。”
楊白河點頭：“是這個道理，一個國家乃至一個族羣的歷史越悠久，歷史大道越強，其中的修行者也越難迷失。”
“比如五皇時代，修行走火入魔之事還經常出現，如今各個職業卻很少出現了。”
“當然，你們本我派司農除外。”
趙興笑了笑：“多冒昧啊。”
“迴歸正題吧。”祁天提醒了一句，“如果是帝君級出動呢？”
“如果是帝君級，一眼就能堪破了，我百分百屏蔽失敗，別說修改了。”楊白河道，“帝君級的真靈，浸淫大道多年，已經不是一般的手段能迷惑。至少我越不了這麼高的級別。”
趙興點了點頭，這正是難點所在，他們最多屏蔽靈虛界的領主級，那位龜族帝君是不可能受到影響的。
“隊長，趙司農，我提一個辦法。”這時，史嶽突然開口。
“請講。 ”
“其實我們只需要考慮一點，那就是讓趙司農安全完成祭祀。”史嶽提出自己的想法：“要做到這點，並不一定非得和那位龜族帝君正面相抗。”
“可是聖殿的帝君、領主們既然看到，肯定會來的吧？畢竟這可是他們十分看重的雨仙節祭祀啊。”季源說道。
“不錯，可假如同時還發生了更重要的事情呢？”
季源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說，搞破壞？”
史嶽重重的點頭：“你看，我們輪迴組成員有二十五人，個個都是有把握突破到輪迴境的。”
“只是突破後，停留的時間長短不一。”
“我們本來的任務，也是要來靈虛界搞破壞，以及弄清楚突破後不被排斥的辦法。”
“假如我們突破後，立刻進攻通往四陽界的通道。”
“你說聖殿是先來管一個道域境的猿族王子，還是會先去解決通道口的混亂呢？”
季源脫口而出：“那肯定是先去守四陽界入口！”
“正是如此。”史嶽的因果線一顫一顫，彷彿在笑：“我們能完成任務，趙司農也能順利完成任務了，兩全其美。”
趙興卻沒有笑，史嶽所說的辦法，他其實早就想到了，不就是調虎離山之計嘛。
只是事情不會如史嶽說的那麼輕鬆，輪迴組成員有很大的可能死人，趙興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雖然有最高級任務在身，可說到底，這任務自己有很大的私心。
爲了自己的私心，讓有交情的白羊帶人去冒死行動，趙興還張不開這個嘴。
“此事說的太過理想，隊長、史嶽，你們會有很大的生命危險。”趙興道。“我並不是一定要完成這個任務，也可再等些時間，湊齊了材料，擇機再來。”
楊白河沉聲道：“我覺得可行。”
“我們潛伏進來的時間不算短了，幾十年才找到一個機會，下次要再找機會，變數太大，不如就這次。”
見趙興還要說話，楊白河打斷道：“輪迴組這邊行不行，我說了算。”
“你只需告訴我需要多少時間，以及需不需要我協助你撤退。”
趙興沉默片刻，開口道：“我不清楚，但根據記載來看，雨仙小祭最短也會持續三天三夜。 ”
“至於撤退，你們就不用管了，我自己應該承擔這部分風險。”
楊白河他們突破，未必會全部吸引走強者。
來一兩個領主級過來看看，都是有可能的。
沒有絕對完美的計劃，潛伏任務本身就具備風險。
“好吧，那你這邊我就不管了。”楊白河點了點頭。
接下來就是對計劃的細節進行敲定。
三天後，楊白河以法術影響魔猿族王子，陸陸續續將輪迴組的二十五人撤走。
大約一個月後，楊白河通過【因果連接】給趙興傳信，表明輪迴組已經準備妥當，只等趙興下令。
兩個半月後，魔猿族王子搭建的祭壇已經準備完畢。
趙興的命魂發出一道命令。
與此同時，他和季源解除了侯變法。
就在魔猿族王子和沢，以及六名普通輪迴境猿族的眼前。
“嗯？你一一”
魔猿王子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趙興的變化。
紅毛褪去，龜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麥色皮膚和一頭黑髮，身上穿着繡有金蟬的法衣。
至於季源，那更是全副武裝，手持祭尺，頭頂日月三星冠，腰間的結界已經激活，上品本源神兵八面盾圍繞着周身。
“原來你們是域外邪魔？！”魔猿族王子瞬間暴怒：“沢，殺死他們！”
“吼！”沢低吼一聲，渾身冒出白色氣焰，抄起鐵棒，當頭衝刺，“殺！”
此時，魔猿族王子這邊還未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動手的僅僅是沢和少數的血魔衛。
八名普通級輪迴境猿族，只是在一旁袖手旁觀。
沢揮舞巨棒，一邊怒罵，枉他十分看好趙興，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域外邪魔！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
可是話還沒說完，沢的路上就出現了一道
黑色裂縫。
“嗖~”
他被黑色裂縫吞噬了。
隨着他一起衝鋒的幾十名血魔衛，也全部都突兀的消失不見。
就好似主動衝進了黑色裂縫中。
“嗯？消失了！”
魔猿族王子立刻意識到不對勁，趙興解除侯變後，給他的感覺是變弱了。
可是，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域外邪魔，居然一招就將沢和幾十名血魔衛以奇怪的招數收走了。
他再也感覺不到沢的氣息，另外八名輪迴境也同樣如此！
真正的太虛草人，從不露面，深藏虛空層仞當中，如同當初左祁玉在太初城設置的關卡。
任何闖關選手，進去就被吞。
施法速度快到極致，而且毫無徵兆，空間裂縫就產生了！
連輪迴境猿族，都沒捕捉到施法前後過程，只是感覺一抹黑色閃過。
速度太快，以致趙興都把沢和幾十名血魔衛解決了，隊友季源，此時纔將一根雙弦棍插
在地上。
“封月神針？”魔猿族王子看到後，並不驚慌，反而有些不屑：“拿我族發明的聖器對付我們。”
“哼，皇族不會受封月神針影響！”
“巴布，抓住他們，我要活的！”
其中一頭金色猿猴，立刻爆出金色氣焰，他口鼻噴火氣，體型也開始變大。
“鐺！ ”
季源突然敲擊了一下封月神針。
聲音傳遞出去的剎那，名爲巴布的魔猿，氣焰頓時變弱，身體也一個踉蹌，好似被人憑空踹了一腳。
“誰說這根是你們發明的？”季源嗤笑着，“蠢猴子。 ”
魔猿族的技藝確實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
輪迴組裡面的機關師在幾十年間，已經將封月神針破解，變成了針對皇族的版本。
現在所有魔猿都受到了壓制，那些聖殿祭衛倒是不受影響。
“王子，先和祭衛離開！”
意識到不對勁，一頭老成的魔猿立刻抓住王子往祭衛首領那邊丟去。
可是下一刻，這頭魔猿族王子就消失了。
被空間裂縫吞噬。
“吼！ ！ ”
八名輪迴境魔猿頓時瘋狂了，他們完全不知道趙興是怎麼施法的，域外邪魔的法術，超乎了它們的想象。
轟隆~
五指魔神地宮出現，八名輪迴境魔猿的速度再次銳減。
“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太虛草人在虛空層張開大嘴。
八道旋轉的空間裂縫悄然浮現，瞬間就吞掉四個。
有四頭魔猿，反應快，倒是沒有被吞進去。
“連輪迴秘法都未掌握，死了就真的死了，這樣的輪迴境，遠不如玄靈星域的人族。”趙興暗道。
吞進四名輪迴境後，太虛草人內部的重重虛空切割，頓時就把這些魔猿切成了粉碎。
而未掌握輪迴秘法，魔猿根本無法轉世，死了就是真死。
“完全體的太虛草人，用了一顆高等界星那麼多的本源神兵材料，吞掉後根本扛不住空間切割。”
輪迴道兵，也不是人人都擁有，玄靈人族的普通輪迴境，大多也是用本源神兵。
這些魔猿倒是有用的本源神兵級別的材料，可是的技藝不如玄靈人族的工匠大師，鍛造出來的很少有‘上品’本源神兵，更別說極品了。
趙興的太虛草人，哪怕一根手指的部件，都要比它們身上的本源神兵強。
“死！”
黑色漩渦再現，趙興的本尊施展五指魔神地宮，太虛草人施展空間裂縫吞噬。
很快剩餘八名輪迴境魔猿也消失了。
“轟隆~~~！”
聖殿的祭衛不過是道域境戰力，也被趙興翻手鎮壓。
“雙本源圓滿之後，又經過蘆山君的精心訓練，我的法術都是大神通級別的多法合一。”
“現在的我，大概有左祁玉上身時的戰鬥力了。”趙興暗道。“再讓我和當時的杜雲打一場，靠自己就能鎮壓杜雲。”
當然，杜雲也步入道域境好多年了，現在實力如何？趙興不清楚，也無從比較。
不過想來杜雲打普通輪迴境也是很輕鬆的。
“大人，現在開始嗎？”
趙興沒有說話，而是看向遠處的一道人影一一嚴令鈞。
剛纔他並未跑，也並未出手。
這是趙興剛纔沒有對他出手的原因。
“閣下到底是什麼人，再不表明身份，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嚴令鈞好似並不意外趙興能看透他的臥底身份，他搖身一變，也變回了人族模樣。
只不過眼神中沒有任何生氣，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趙興眼神掃過嚴令鈞，不由得心頭一跳。
【姓名：衛天宸】
【境界：輪迴境（異常）】
【法體：太一毒體】
【剩餘壽命：145年】
……
“你不妨猜猜我是誰。”“嚴令鈞’開口了。
這還猜個蛋？
趙興冷哼道：“好久不見了，老太醫。”
衛天宸，就是古醫的真實姓名，傳聞他在五皇時代當過太醫令，十分的玄乎。
“哈哈哈，不愧是天寧帝君。”衛天宸大笑。“一眼便認出是我。”
此時的季源有些懵逼。
天寧帝君？老太醫，這什麼意思？
我這祭祀就要開始了，怎麼又聊上了？
趙興也不想浪費時間，可是……他不敢動。
因爲此時的衛天宸給他的感覺很危險，雖然看不到祁玉的秘法，可是光憑【太一毒體】就足以讓趙興忌憚了。
“老太醫也不差，你恐怕早就知道是我了吧。”趙興盯着衛天宸。
“也不算很早。”衛天宸微笑道，“在第一次上那頭魔猿的船時，你看了我一眼，我便也認出了你。”
“你跟蹤我？”趙興眼睛微微眯起。
“天寧帝君此話怎講？”衛天宸詫異道：“第一次法會是你叫的我，第二次來司月荒域，也是應你之邀。”
“我來了，卻遲遲不能相見，便只能自己找一找。”
衛天宸的笑容逐漸收斂：“要找天寧帝君，還真不容易啊。”
“老夫可是花了不小的代價，才得以窺見天意，知曉你會去北銀河尋找機緣。”
“如今才得知，天寧帝君要找的，原來是雨仙節祭祀地。”
趙興此時不由得想起了五毒說過的話，帝國天師說自己的命運因果一團糟，感情是有老傢伙在惦記自己。
他到底怎麼做到的？能夠在靈虛界碰到自己，這老傢伙確實要花費不少心思才行！
“老太醫何必如此，我並非避而不見，只是還未到時候。”
衛天宸淡淡道：“老夫覺得是時候了。”
趙興聽出了威脅的意味。
如果不同意衛天宸接下來的條件，別說靈虛聖殿的威脅了，衛天宸這關都過不去！
古醫找的地方剛剛好，他認爲如果是在玄靈星域行動，趙興死了要復活或者轉世都並不算難。
時光頁可還在青榆子手裡呢。
可現在這裡是荒域地界！
他還碰到了趙興的本尊，那麼威脅就可以成立了！
“好，您想幹什麼，我都聽您的吩咐。”形勢比人強，趙興果斷認清了現實，不得不先低頭。
“太乙天毒源體在何處。”衛天宸問道。
“海通古道再往前挖大約2000界元單位，即可發現一處小世界，太乙天毒源體正在其中。”趙興道，“我說的是否爲真話，老太醫應該能清楚。 ”
衛天宸皺了皺眉頭：“你確實沒騙我，不過老夫不想等這麼久。”
還要等海通古道繼續開挖，那得多少年？
他來這，可不是爲了聽趙興一句空頭承諾。
趙興思索道：“走藍蝶古道也可前往，不過更危險些，我才本源境，怕是去不了。”
藍蝶古道是輪迴境才能走的時空通道，比如北河領主就是走的這裡。
“你可以去。”衛天宸打量着周圍，“完成雨仙祭祀，你三大本源圓滿，突破便是生死道域境。”
趙興本想示弱，奈何人家不吃這套。
確實，如果完成祭祀，三大本源圓滿，趙興便可以突破了。
一突破必可進生死道域境，就和杜雲一日突破成就生死道域那般。
龐大的本源根基，趙興的靈氣轉化爲法力，絕對能媲美資深輪迴境的戰鬥力，進藍蝶古道根本沒問題。
“老太醫的意思是……”
“你完成獻祭，拿走你該有的機緣。”衛天宸指着祭壇，“然後直接跟我走，去拿我該有的機緣。”
“事成之後，你我因果兩清。”
趙興聽懂了意思。
一旦突破，衛天宸會保着他撤離靈虛本源界，立刻前往太乙天毒源體所在地。
不會給趙興再回到帝國基地的機會，更不可能再拖延半點時間。
換言之，他被古醫綁架了。
“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我在元海法會上用時光頁綁架了九大帝君，讓他們不得不聽我的話，現在輪到衛天宸把我綁了。”
趙興心中清楚，自己現在沒有任何的選擇。
哪怕是喊出家師青榆子那句話，恐怕也來不及。
若是靈氣疆域，老青應該能迅速趕來，就算趕不及，也可用時光頁逆轉時空，變相復活自己。
可是，這裡是荒域，老青說過一句話，荒域是神境的墳墓！這就意味着，老青不會輕易踏足荒域，其力量很難輻射這裡。
此外，就算他真來了，靈虛本源界也不是他想回溯就回溯的，因爲這個地方涉及多個超級大勢力的部署，牽扯的方方面面太多了。
跑到別人家地盤，說逆轉就逆轉？天下又不是隻有青榆子一個神境！
所以說，衛天宸拿捏的時機真是恰到好處，也不知道他到底花費了多大力氣。
“好，一切如老太醫所言。”趙興再次妥協，他現在別無他法。
不同意就是死，同意了至少還有活命機會。
“開始吧。 ”
衛天宸揮了揮手，季源就不由自主的飛到了祭壇上。
此時趙興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季源的腦袋，已經插上了一根黑針。
“老太醫！”趙興突然開口了，“你我之約，不要牽扯其他人。完成祭祀之後，放他離開，只需消除他的記憶即可。”
如果他不說話這番話，恐怕季源就沒命了。
衛天宸本來也想殺掉季源省事，不過趙興剛纔表現得很配合，這是頭一次提出額外要求。
他不想徒生枝節，浪費時間，畢竟靈虛界聖殿的威脅還未消除。
於是點了點頭：“好，我會讓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