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扳機扣動的同時，唐凝手中的煙桿消失不見。
卓君彥拿着煙桿看看，道：“不錯的小玩意兒，只能裝兩發子彈，威力太弱，也許我應該讓你打上一槍。”
說着他將煙桿還給唐凝：“你沒數到三，你連一都沒數。”
唐凝將煙桿放回手袋：“危機真正到來時不會有任何警告，相信要打你的人說的話，本來就是一種愚蠢。不過你看起來還不錯……你是沒遇到那個，還是沒拿到？”
卓君彥笑笑：“在我回答你問題之前，先說說內莉她們吧。”
“她們沒事。她們根本不重要。”唐凝回答。
“所以對你的刺殺也和她們無關？”
“兄弟會不希望我和你見面。”
卓君彥樂了：“看起來你保密的能力不怎麼樣，他們竟然知道你要見我。”
“我的一個人背叛了我，他們知道我接收了內莉母女。”
“問題是他們連你都殺不了，又憑什麼殺我？”
唐凝搖頭道：“你根本不明白，能殺你的人還沒出來。”
“你沒有少說一個‘生’字吧？”
唐凝沒有回答，只是看看他。
卓君彥攤手：“開個玩笑而已。好吧，那什麼時候出來？”
唐凝依然沒有回答。
氣氛在這刻驟然沉默了。
好一會兒，卓君彥道：“這樣吧，咱們說點能說的。兄弟會追殺你，而你卻沒有回國，堅持等我，那你總是要說點什麼的。”
“前提是你要證明你能一直活下去！”唐凝斬釘截鐵的回答。
“我活過了這次。”
“因爲我的提醒！”
卓君彥笑了：“你果然是故意提醒我的。特魯託說你是兄弟會的一員，你背叛了他們？”
唐凝搖搖頭：“我不是兄弟會的人……唐家沒有人是兄弟會的人。”
卓君彥微微一愕：“那你……”
“我們是代管者，專門負責管理構件的，直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再把它交出去。”
“爲什麼要有專門的代管者？爲什麼兄弟會不直接把構件扔到深海里？”
唐凝嘴角抿出一絲笑意。
明亮的眼神看着他，紅脣輕吐：“宿主應該自己找到答案，而不是總是提問。”
看着她的樣子，卓君彥點點頭：“常理之所以無法理解，是因爲有些事違背了常理。一旦你從超越常理的角度去理解，那就會發現許多事的答案其實很簡單。兄弟會不是不想把構件丟到海里一了百了，而是他們做不到！”
唐凝點點頭：“他們曾經這樣做過。他們把構件分散成無數部分丟到海里，但不管丟的多遠，丟的多深，總會有漁夫能打撈出來；他們曾經深埋地下，結果地震會把它們翻出來；也曾經放於高山，登山者會把他們帶下來。甚至藉助火箭發射到太空，也會遇到隕石被帶回來……無論他們怎麼做，他們都不可能摧毀它，他們只能暫時阻止，卻不能阻斷它的迴歸，更無法隔絕它的複合。”
卓君彥點點頭：“就像命運的安排，總是會讓它們出現，又歸於一體，直到找到新的宿主。於是他們發現，與其這樣處理，還不如直接找代管者。”
唐凝點頭：“代管者無法阻止複合，但至少他們可以知道什麼時候，金屬塊會重新凝聚。”
卓君彥接口：“然後兄弟會就可以趁機刺殺宿主……他們阻止不了系統，但可以阻止人！”
“是的。”唐凝回答。
卓君彥有些明白了：“所以黎馨兒其實不是臨時起意背叛的，是兄弟會！是兄弟會暗中指使她背叛。”
唐凝微笑：“她是個愚蠢的女人，自以爲聰明，實際什麼都不是。她符合宿主選擇的條件……你沒法找太弱的，系統不會接受。所以她是個合格的目標，她成爲宿主會很好對付，甚至可能不需要用到圓桌騎士。”
“圓桌騎士？”
“兄弟會的宿主獵殺者，和你一樣的強大存在。在過去的千年時間裡，有很多宿主就是死在他們手裡。但兄弟會並不希望動用到獵殺者，更多的時候他們希望用最簡單的方式去解決。”
果然是這樣！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兄弟會知道無法阻止宿主的降生，所以故意製造機會，讓宿主降生在垃圾身上，方便他們的刺殺。
而每一次宿主死亡，系統就會暫時沉寂。
然後就可以拖過一段時間，直到下一階段的無法阻止。
但是這一次，情況出現了變化。
黎馨兒沒有成爲宿主，反而是卓君彥成了宿主，事態因此失控。
“那爲什麼巴託會不知道自己代管者的身份？”卓君彥不明白。
“代管者是一代代傳承下來的，這中間總有一些意外情況。比如知道真相的人突然死亡，那麼後繼者就不會知道。巴託過去這些年一直都在爲他的販毒大業而努力，有一次他得罪了一個大毒梟，導致他的的父親被人當街打死。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的使命……也不會有人去相信一個毒梟的使命感……他這種人，用錢就能解決。本來這次之後，他的家族會失去代管者的資格。”
怪不得……
這刻唐凝道：“現在告訴我，你有沒有找到死亡的節點？”
卓君彥沉默了一下，道：“星靈晶？”
唐凝笑了：“你果然沒讓我失望，現在兄弟會要頭疼了。”
卓君彥長吁口氣：“爲什麼你要幫我？如果說之前你不算出賣，那現在可算是出賣了。”
唐凝冷笑：“唐傢什麼時候也不是兄弟會的狗。我們也不過是在做選擇，你是個機會！一個我等了好久的機會。”
“你說什麼？”卓君彥愕然。
唐凝已湊了過來：“我需要你爲我做件事！”
“你說！”
“帶我去那裡。”
聽到這話，卓君彥怔住：“你要去鴻元？”
唐凝很肯定：“是！”
卓君彥思考良久，終於道：“可以，但是你得告訴我爲什麼。”
“抱歉，我現在不能說更多。除非你證明你有繼續活下去的資格！”
卓君彥道：“我已經知道了節點。”
“之一！”唐凝回答。
卓君彥沒再說話，只是盯着唐凝。
唐凝道：“爲了阻止系統的終極使命，兄弟會佈下了天羅地網，那是他們近千年的佈置，可不是一兩下就能解決的。”
聽到這個，卓君彥笑了：“爲什麼我覺得更大的可能是你也不知道呢？”
唐凝揚起了天鵝般的頸子：“你憑什麼這麼認爲？”
卓君彥微笑：“追殺你的力度不夠強，這個理由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