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身無完膚的結果
天際邊被晚霞染紅,夕陽斜灑在碧綠的樹林裡,入秋的晚風吹過,葉子輕輕搖曳,把夕陽的斜光抖得金光粼粼。
一顆沉香樹下,躺靠着一個身影,修長的身軀,黑色的服飾掩蓋了服飾上的塵垢,卻掩飾不了服飾的破爛。
他的頭仰靠在沉香樹上,亞麻色帥氣的劍眉緊鎖着,緊閉着的銅鈴眼投下兩道彎彎睫毛,高高的鼻樑下,性感的嘴脣微張着呼吸,看上去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嘴角下還流着一絲鮮紅的血液,夕陽落在他的棱角分明的臉上,即使一臉的塵垢,卻絲毫不影響他那俊美的容顏。
“咳咳。”他咳了幾聲,鮮紅的血液又沿着嘴角流下,緊抓在手心的褐色披風已經被他長長的指甲刺穿,都陷入了手心裡,卻絲毫分解不了背後傷口傳來的劇烈疼痛。
已經三天三夜了,他體內的神力還沒有恢復,更別說自愈這麼重的傷口。
被封爲神獸的獸與沒有封號的獸之間的差距原本就很大,更何況對方是純血脈的萬獸之王——龍族!
他明明就很瞭解敵與己之間的差距,但是在青戈出現在按摩室裡,打擾了他的好事時,他還是無法自控,毫不猶豫的拔劍相戰,爲的就只是神獸這個封號。
銀河系裡,全天星有88顆星座,每個星座裡有不定數的恆星構成,而每顆星都相對應着一個星君,雖然星君本身的神力就很大,但是在發生戰爭時,星君們是不會一開始就自己直奔戰場,所以,星君們都會在獸系裡封收一隻神獸,代自己出戰。
星君在封收神獸時,會無形的達成一個契約:星君提供自身的神力供養神獸,而神獸對星君的號令務必執行,除了那號令會傷及到星君或神獸自身。
契約一旦合成後,除非星君釋放了神獸,否則神獸就必須永伴在星君的身邊,直到死亡!這契約其實就像人間的婚禮一樣,女方嫁到男方家,爲人之妻就必須服從三從四德,但這契約卻又比婚姻更殘酷,因爲,如果星君先亡在前,神獸也是要陪葬!
這契約雖看上去是神獸比較吃虧,實際上,得到封號的猛獸不但神力大增,地位也固然比之前的更高一等,還能因此找到一個生死相伴的人。
因此猛獸們爲了得到神獸的封號常會競技廝殺,當然,沒有猛獸會自取滅亡的找已得到封號的神獸競技,他們大都是在一邊窺視哪個星君的神獸已經奄奄殆盡了,或者哪個星君釋放了神獸。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17天前,銀河系裡發生了一起激烈的戰爭,名爲黑炎洞之戰,黑炎是一個黑暗組織,是由五個涉及黑神力的魔獸組成,他們以建立黑炎帝國而用黑神力製造出黑洞吞噬掉在他們看來是垃圾的一切。
事件一爆發,大熊星君就派出北斗七星出戰,激烈的戰爭持續了三天三夜,北斗七星佔了上風,在快要結束這場戰爭時,天樞的神器竟然被黑炎組織的頭目斯戈奪走,並刺向天樞的神獸。
天樞爲了救神獸,直接用身體擋在了青戈的前面,因此而墜落,墜落的同時,黑炎組織的成員,除了斯戈被青戈所殺,其餘的都同時自盡!爲的是陪葬頭目?
黑炎洞之戰就這樣因地方全軍覆沒而宣告終結,而北斗七星也不堪重負——第一星天樞星受傷掉進了時空軌跡的同時釋放了神獸;第四星天權星與第七星搖光星的神獸都戰亡;第三星天璣星的神獸失蹤了;唯有第二天璇星,第五星玉衡星和第六星闓陽星與神獸沒有分開,但都傷的不輕。
這場戰爭的落幕對躲在一邊窺視已久的猛獸們可真的是一個大好時機,戰爭一落幕,猛獸們都開始蠢蠢欲動,安以墨也不另外。
當聽聞北斗七星被派出去應戰時,安以墨也跟着去了,不是參戰,而是冷眼旁觀,等待機會。
當天樞星爲了救青戈用自己的身體擋下神器時,不止安以墨,而是所有的在場的人都膛目結舌了——神獸對於星君來說,其實不過是戰爭的武器罷了,死掉了就再封收一個唄,可是天樞星卻用身體去掩護青戈!
無論言語,安以墨眼睜睜的看着天樞星在墜落時釋放了青戈,然後掉進了時空隧道,待他反應過來時也追了上。
但還是遲了一步;當他在地球上花了七年的時間找到天樞時,天樞竟然重生了!是刺在天樞心臟的神器自動啓動了封印模式,將天樞的神力全部封印了,還把天樞帶到了輪迴道里重生了。
天樞重生,對安以墨其實是個絕佳的機會,孰可爲,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完全可以趁天樞失憶的這段時間趁虛而入。
人間有日久必生情之說,所以安以墨纔不會輕易錯過這麼一個大好機會,一邊抹殺掉衝着成爲天樞的神獸的猛獸,一邊跟重生後的天樞培養感情;卻沒想,青戈竟然這麼快就找上門,破壞了他的好事,讓他一怒之下拔劍相戰。
生物都善於感情用事,而此刻背上的三道血肉模糊,深的都可以見到白白的脊樑骨的抓痕,就是安以墨的結果。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盤起雙腳,坐直腰板,試着用恢復無幾的神力讓傷口癒合。
一股微弱的神力從心臟向背上流去,制止住了往外流的血液,卻沒有辦法讓傷口癒合。
“咳咳。”他又咳了幾聲,血絲又沿着嘴角流出,眉骨緊鎖着,看來還沒有休息夠!
在他準備在往後靠,再歇一會時,突然感到一股神力從後面傳來。
“傷的不輕呢!會是誰幹的呢?”一聲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安以墨睜開了雙眼,別過頭,看到一個淡紫色的身影,“天權!爲什麼這麼做?”
“如果天馬沒有死,而是受重傷墮落在人間,本宮希望有人能替本宮幫他療傷!”天權淡淡的說道,接閉上了雙眸,替安以墨療傷。
安以墨回過頭,將炯炯有神的銅鈴眼輕輕地閉上,感受着天權似水的神力流進自己的身體裡,然後很輕柔的流動在背部,將每一個細胞裡都浸泡在神力裡。
安以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細胞在重生,傷口在快速的癒合,全身的疲倦越開始慢慢褪去。
天權往安以墨的身體了注射了一會神力,然後悠悠的睜開雙眸,深藍色的眸子就像黑夜的星辰,他看着安以墨裸露的如凝脂般的肌膚,收回手,“好了,休息一會神力就可以完全恢復的了!”說着起身,揚揚淡紫色的錦衣袖,轉身離去。
“欠你天權一個人情,有什麼事可以幫忙的,隨時找我!僅限一次!”安以墨別過頭瞥看了一眼天權修長的淡紫色的背影道。
“嗯。”天權應了個鼻音,然後一眨眼的功夫,就憑空消失在暮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