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好可怕！”
許生看着電視，見到一向是大人物的局長都被拿下，整個人都在簌簌發抖。
他是公測玩家，剛登陸就被特審局收編，作爲基本勞動力的一員。
在玄明天中所獲得的經驗，大部分都兌換成丹藥上交，小部分自己修行，還要配合大夏盟的各種任務，成爲了光榮的黑虎軍一員。
然後，他親身參與了蒼元郡城之戰，目睹了自由之翼的成立。
此時再看電視上面，沈默被拿下的場景，只覺得政治好可怕。
滴滴！
滴滴！
偏偏這時候，手機又響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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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生隨手打開，發現是自由之翼拉攏的價碼，是他的一位朋友發來的。
他那朋友也是公測玩家，當自由之翼成立之後，立即退出特審局，加入了對面。
現在，就在不斷幫着拉人：
‘許生，你聽我說，這邊待遇真的超好……而且有內閣擔保，我們還是大夏人，也沒有違反法律，公會還會保護我們的家人。’
‘一旦註冊，就立即送500萬，外加一套別墅，然後保證絕不強買我們的丹藥，也不強迫我們做事，來去自由……’
‘你不站我們這邊，難道站權貴那頭麼？’
……
一條條信息與語音閃爍。
許生看了一會，不得不承認，自己心動了。
畢竟，對面說得很對。
但是……做基本勞動力，有公務員待遇啊。
而且，對於沒有野心，能承受加班的社畜而言，其實特審局的生活還算不錯，至少安穩，平靜，甚至可以遙想自己七老八十退休後的狀態……
許生沒有什麼大志向，只是想小心翼翼地避開一切漩渦，平平安安地活着。
他沉吟了一下，沒有回覆，而是玩起了手機。
反正……自由之翼公會號稱來去自由，那就……先拖延一陣，看看風向再說。
許生打開微博，瀏覽起新聞：
微博熱搜第一名：特審局變故。
微博熱搜第二名：自由之翼。
微博熱搜第三名：尼伯拉政變。
微博熱搜第四名：星環聯邦女武神之戰。
……
“世界各地也不平靜啊……聽說各地還誕生了崇拜遊戲之神的教派……”
這個是正常發展。
外國人連什麼胡編亂造、雜七雜八的虛無神靈都有人信仰，而一位能引導普通人超越兩界，獲得超凡之力的偉大存在，必然也會獲得信奉。
甚至，不僅外國有，大夏境內也有。
只是官方的態度，就十分曖昧，不支持，也不打壓。
奈何……從來沒有一位教宗，能真正獲得神諭，即使他們唸誦千萬遍神靈的尊名。
因此，信仰遊戲之主的教派之中，又分出許多支派，然後，秉承着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惡的原則，往往先自己打出狗腦子來……真的是腦子都打出來！
因爲這種教派之中，必然存在幾個玩家，作爲教宗、聖子、聖女、先知一般的存在，否則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獲得過神諭與神恩。
空前的信仰、空前的混亂、空前的因果……
但鍾神秀對此，沒有絲毫感覺。
他已經大概知道真神的心境了，普通人信仰我，與我何干？
而普通人爲此死亡、混亂……也沒有一絲一毫業力之流。
這纔是真正的偉大存在！
……
因爲特審局很混亂，特意給工作人員放了假，特別是這些玩家。
許生也因此難得擁有了假期，待在房間內無所事事了一天。
到了晚上，他準備出門，去買點吃的與零食，就在樓下小超市，很快的，幾步路就到。
嗯，他在遊戲中堪堪五品，現實中更加悽慘，八品修爲，還處於不吃就要餓的狀態。
他走出樓房，看到外面天色已是黃昏，華燈初上，一面面廣告牌上鍍滿了金色的光輝。
“華南武校，玩家任教！”
“內功培訓班，真正的內功心法，包教包會！”
……
自從超凡面世之後，大夏國便掀起了一股古武熱潮，不知道多少騙子趁機出道，狠狠收割着智商稅。
許生來到樓下小超市，拿了幾包泡麪，來到收銀臺。
在他前方，還有一對母子。
“媽，我決定了，我高考要報武校！”
一個高大健壯的大男孩叫道。
“唉……跟你說了多少遍，打打殺殺多危險？”
中年女人恨鐵不成鋼地道：“而且……你沒看電視上說麼，那些都是假的……”
“培訓班跟野雞武校自然是假的，但我聽說……帝國準備真的建立幾所武道高校，傳授遊戲中的絕學，爲日後培養人才！”
大男孩眼睛中充滿了憧憬的光芒：“就算不成爲玩家，只要有資源，照樣可以超凡！”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一個個就想着一步登天。”
旁邊一個老大爺嘆息：“那個什麼遊戲，簡直就是個禍根啊，自從出來之後，外國出了多少事？三天兩頭打仗，也就咱們大夏，治安最好！”
“是啊是啊。”
中年女人很贊同地道。
許生想了想，沒有開口。
他一向低調，沒有人知道他就是一位‘玩家’。
而進入過遊戲的他，知道江湖，絕非少年美好的想象。
塵事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纔是最好的寫照。
縱然玩家，去到玄明天，實地考察之後，也會爲那些底層平民的苦難而嘆息。
武道傳家，階層固化，哪怕出現一兩個平民天才，也不一定能得到絕學傳授，最終泯然衆人。
而宗派林立，割據一方，四處征戰，必然要壓榨治下百姓，苛捐雜稅數不勝數。
甚至，就連玩家自身，也成爲了導火索。
各大公會的建立，直接導致大錢九州吞併加劇……
正在思考之時，許生突然感覺一陣汗毛倒豎，長久以來的武者本能，令他下意識往旁邊一撲。
轟隆！
下一刻，兩道人影打着掠過，溢散出的勁氣，直接誤傷了周圍大量人羣。
那兩道人影太快，追逐中只能看到模糊的殘影，眨眼便消失不見。
而小超市被波及之後，直接坍塌小半，從廢墟中慢慢滲透出鮮血。
許生撥開身上碎石灰塵，來到街道之上，望着一個個臉上滿是鮮血，眼睛中充滿茫然的人羣。
他們有的是父親母親，有的是兒子女兒，也有白領、自由職業者、老闆、網紅、學生……
但這一刻，在超凡級別的災難面前，他們只有一個身份——普通人！
……
鍾神秀注視着這一幕幕，突然若有所思：“秩序只是一時，混亂纔是永恆麼？”
“知道的越多，越覺得自己無知！”
“又比如宇宙，人類能認知的，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連千分之一、萬分之一都沒有……”
“又比如神秘體系，理智只是一時，最終還是會走向瘋狂？”
在這一刻，他突然感覺，自己對於唯一神性的消化，前進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