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哥兒關注的看着周瑾寒:“表哥,你好了沒有?”
周瑾寒摸了摸心口,苦笑,先給他點頭輕聲安撫:“表哥好了。”這才轉頭看唐妤霜:“我……暈倒了?”
唐妤霜點頭:“對,暈倒前是不是覺着心口一陣絞痛?”
周瑾寒點了點頭:“是……”他想起身,唐妤霜忙退開自己站起來,並且下意識的伸手幫他,扶了他一把,將他扶起來,旁邊正好有個下棋的石桌石椅,唐妤霜扶着他過去坐下了。
“你來之前是不是喝酒了?還是做了什麼……比武,玩鬧?”因爲他府里正在辦宴席,唐妤霜便試探的問道。
周瑾寒搖頭,半晌才道:“騎馬過來的……”他有點沮喪:“難道我現在連騎馬都不行了?”
唐妤霜道:“不是不行,騎得不要太快,時間不要超過半個時辰就沒事,你可能是騎得時間太長了,跑的也太快了。而且你之前一直都沒有好好的治療,今後要好好治療,你的病是能夠好的……”
說着忙拍了拍藥箱子:“正好!我給你做了適合你吃的救心丸,”說着將藥箱子中一個長條盒子拿出來,裡面是五六個白瓷小瓶,小瓶上面都貼着字條,上面寫着一味藥,她指着小瓶子道:“這裡面每一瓶都有三枚救心丸,你從今晚上開始,挨着將這幾瓶的要吃完,哪一瓶藥吃了是什麼感覺,跟我說說。”
她看着周瑾寒道:“我知道,你的心疾必定會每天晚上叫你不太好受,有時候是半夜疼,有時候是絞痛睡不着,這也是我叫你晚上吃藥的緣故,吃了藥,哪天晚上睡得好,記下那瓶子上面的這味藥,這應該就是治療你病症的核心藥物……記住了嗎?”
問最後一句,是因爲周瑾寒看着她發愣,她不敢肯定自己說的話他聽進去沒有,也許是心口還疼?
忙問:“你心口還疼?沒關係,深呼吸。”說着轉頭:“天香,再去端杯水來,要清水。”
天香答應了忙去了。
周瑾寒心口是還有點疼,不過怔愣住是因爲別的原因,他看到唐妤霜準備的藥瓶子,如此的精細,五六個小瓶整整齊齊,瓶子上面貼着藥名……她爲什麼這麼費心?是……有什麼算盤?
他蹙眉,想起那天去看七皇子,無意中聽婆子說的話。
“大姑娘端了一碗藥過來,說是能治了七皇子的病,那時候誰知道她會治病?幾乎是叫人轟出去的……”
“大姑娘站在外面好久……”
周瑾寒心刺痛了一下,覺着自己想錯了,她似乎就是這樣熱心的人,熱心的想給人治病,雖然一再受挫,沒人相信她,不過她並不氣餒,好像……真的是有一顆醫者之心。
周瑾寒擡眼看唐妤霜,陽光照耀下,她的肌膚如雪一般的白,脣角微微低垂顯出她現在的擔心,但又有些稚嫩顯出,眉眼乾淨,非常的乾淨。周瑾寒這時候才發覺,她竟然有着絕美的姿容……
他心不正常的跳了兩下,以至於他蹙眉捂住了心口。
唐妤霜馬上擔心的道:“是不是又疼了?是絞痛的感覺?”非常符合心絞痛的症狀。
周瑾寒搖搖頭,吸了口氣把這一波疼痛忍過去,這才覺着身上輕了一些,好像是好點了。他也馬上想到了,自己居然還懷疑她有什麼算盤。其實,自己來這裡纔是打着算盤來的,來了之後,不是調戲了她半天麼……
周瑾寒苦笑。
唐妤霜有點着急:“你到底覺着怎麼樣?什麼感覺,跟我說說,我纔好診斷!”
周瑾寒吸了口氣,擡頭看着她笑:“不用診斷了,我自己現在診斷的很清楚……”看到唐妤霜驚訝的睜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失笑,用拳頭擋在嘴邊,擋住自己更大的笑意:“我是說,我好多了,吃了藥好多了。”
唐妤霜鬆了口氣,剛剛的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就權且當他是疼痛難忍之下的胡言亂語吧,指着那幾個小瓶子:“我剛剛說的話,你聽清楚了沒有?這些救心丸吃了之後什麼感覺要記住,這關係着你今後的治療。”
周瑾寒笑,點頭:“記着了。”他的笑容恢復了剛纔的暖意,又帶着些狡黠,促狹,唐妤霜看到他臉上這樣的笑,便知道,他果然是已經好了的。
“伸出手來。”她要診脈。
有點想不到,這一次周瑾寒竟然沒有像上次那樣唧唧歪歪,竟然乖乖的伸出手來叫她診脈,看樣子,暈倒了一次,他自己也知道怕了。
唐妤霜抿着脣,仔細診了脈象,點頭道:“情況是穩定多了,你應該就是騎馬太快了,下次注意,這種劇烈的跑跳活動,持續的時間不能太長,不要太強烈的活動,不要喝酒……”
周瑾寒馬上沮喪的嘟囔:“我連酒都不能喝了?”
唐妤霜好氣又好笑:“少喝,不要喝烈性酒,開始治療的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喝,慢慢的看看情況。”
頓了頓又道:“還有,不要生氣,情緒不要波動太大,大喜大悲,全都不好,要學會心平氣和……”
周瑾寒一下子笑了:“心平氣和?”
唐妤霜也笑了,知道自己這個叮囑有點多餘,之前見周瑾寒,冷冷的,什麼情緒都沒有,是夠心平氣和的!
周瑾寒笑着,心裡卻想着另一件事。自己爲什麼發病,他心裡很清楚,是騎馬太快了,平常一個時辰的路程,半個時辰不到就跑過來了,也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就是那麼急着想見到她……
潛哥兒看到周瑾寒似乎是全好了,這才高興了,伸出自己肉呼呼的小手拍了拍他的手:“表哥,好好吃藥,病就好了。”
周瑾寒一下被逗笑了。
唐妤霜這時候纔想起來,奇怪的看着他:“對了,來了忙亂一陣還忘了……你來這裡做什麼,你府上不是正在辦宴席,你這個當世子的怎麼跑了?”又看了看周圍:“你是怎麼進來的?”
周瑾寒想了一會兒,才道:“府裡的宴席是側妃下請柬請的人,又不是我,何須我在?至於爲什麼到這裡……”
他咳嗽一聲:“我正好在這山上玩,聽見你們姐弟兩個的聲音,自然過來見見……咱們是親戚,不能遇上了也不打招呼吧?”
唐妤霜疑惑的看了看他來的那條山路:“那上面還是通着的,那不是不太安全……”
周瑾寒忙道:“一面圍牆倒塌了,正好能進來……你不用和庵堂的主持說,說了她大張旗鼓的,說不定懷疑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已經叫人堵上了,放心吧,沒人能進來。”
其實,他是翻牆進來的,不想叫唐妤霜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