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唐妤霜便叫人去將側妃年弱香拿來。
幾個婆子去了,一會兒就將年弱香給押到了正房院。年弱香渾身縞素,進門就忙跪下,重重的磕頭:“臣妾年氏,參見郡王妃。”
唐妤霜示意了一下天香,天香就去將那天檢驗過的水拿了過來。
唐妤霜道:“側妃來了之後,後宅發生了一件巧事,侍衛們連着兩天,都被人下了毒,喝了這種帶着有毒藥物的水,連着兩天,暈倒了好幾個,這件事側妃怎麼看?”
年弱香伏在地上,半天才擡起頭,笑着看着唐妤霜:“臣妾也是覺着事有蹊蹺,連着兩天,臣妾也是很巧的都在跟前,幫着看病來着……”
話沒有說完,唐妤霜已經笑着道:“這倒是真的很巧呢!侍衛病了,兩次你都能很及時的出現,你是不是提前知道啊?”
年弱香臉色變了,緊張的道:“郡王妃此話何意,臣妾……臣妾真的只是湊巧了而已,全都是一個府裡的,湊巧知道了……不不,頭一次是湊巧,第二次不是……是有人去給臣妾回稟了……”
“哦?第二次是什麼人去找你回稟的?”唐妤霜問道。
年弱香忙道:“是一個婆子。”
“什麼婆子,哪個房院的,怎麼回稟的?”
年弱香變了臉,頓了頓忙道:“臣妾並不知道,只是一個穿着像是管事婆子的,去找了臣妾,說因着臣妾前一天的時候,給侍衛治了病的,應該是真的會醫術的,因此纔去找的臣妾。”
“這麼說,現在叫你指出來是哪個婆子,你是指不出來的嘍?”唐妤霜道。
年弱香忙點頭:“臣妾……確實指不出來,但是臣妾說的話全都是真的,如果不是有人去找臣妾,臣妾怎麼可能知道?”
唐妤霜淡笑:“說的不錯,如果不是有人去找你,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她聲音一頓道:“不過側妃大約的不知道,王府裡一切都是有規矩的,侍衛們那邊,是隻有漿洗打掃的婆子,沒有傳話的婆子的,那邊不需要傳話的人。另外,那天侍衛暈倒,跟前只有一個侍衛,去找御醫的,也是那個侍衛。”
她看着年弱香:“你大概會說,肯定是漿洗婆子或者是打掃的婆子去看到了,忙去找得你?”
年弱香正要說的就是這個!雖然覺着已經被郡王妃說了出來,心裡有點不好的感覺——很明顯,郡王妃今天是要找自己的麻煩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府裡頭傳話的婆子那麼多,難道還能找出來不成?!她還是點點頭道:“是啊,橫豎就是一個婆子去找的臣妾,臣妾也是本着醫者之心……”
她擡頭陪笑着看着唐妤霜:“郡王妃,您也是醫者,應該知道,大夫若是遇上了這種事情,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雖然臣妾知道,臣妾去了就是有些失去了男女之防的,但是救人要緊,而且臣妾並沒有……並沒有失禮。”
唐妤霜淡淡的笑:“說的可真的是順當明理啊,不過,你還是不知道一件事,侍衛們在的時候,漿洗婆子和打掃的婆子是嚴禁去他們的房院的。不是什麼男女之防,是因爲別的。”
她看着年弱香:“年側妃,到底是哪個婆子神通廣大的能知道沒看見的事情,那麼快的跑去給你回稟了,你又能趕在王爺去之前就去了呢?”
年弱香低頭:“橫豎……臣妾真的是聽了人稟報去了,不然,臣妾又是怎麼知道的?”
沒有辦法證明,她就乾脆不證明了,就是有人去稟報了,她纔去的,她只要咬死了這一句話,王妃難道沒有證據也處罰自己?
唐妤霜冷聲道:“你大約覺着我是找不到人證明吧?”她叫:“來人。”
年弱香一頓,馬上轉身看了一眼門口,她覺着這件事絕對找不到自己的把柄,如果能找到,也就只有自己那邊的那個婆子——那個皇后派過來的婆子,是那個婆子親自裝成廚娘,在喝水的銅壺裡下得藥。
難道是這個婆子被郡王妃拿住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
看到她如此的迫不及待,唐妤霜冷笑。很快從外面進來了一個婆子,躬身行禮:“參見郡王妃。”
年碧香一看不是自己的那個婆子,頓時鬆了口氣,這一下心裡頭已經是妥妥的了,覺着郡王妃抓不住自己的任何把柄。
當然,郡王妃要是倚仗她是正妃,即便是沒有證據也一定要對自己處罰,年弱香也是沒有辦法的。
不過,那樣的話,她沒有辦法,卻有了說法!不管是受了什麼處罰,她都要進宮,去找皇后……不,現在已經是東宮皇太后了,去找皇太后哭訴,郡王妃對她毫無證據的處罰!
這也是皇太后教的,東宮皇太后現在正等着抓郡王妃這樣的把柄呢!
這個婆子進來跪下,唐妤霜問道:“你是哪裡的婆子,做什麼的?”
那婆子就跪下道:“奴婢是侍衛那個院子,負責打掃的婆子。”
“詳細說說。”唐妤霜淡淡的道。
婆子忙答應了,趕緊的道:“平常侍衛們在院裡的時候,奴婢們是不能進去的,因爲侍衛們談的話,有些是大事,奴婢們不能聽。奴婢們一共是六個人,三個班輪着。侍衛們每天換值守的前後一個時辰,都在院裡,換了值守之後,當值的就去當值,換班休息的就回去。”
“這個時候,院裡沒人,奴婢才進去打掃。不打掃的時候,奴婢在外院角門那邊休息,那裡有個備弄,過去了,就是奴婢們休息的院子。”
婆子說着,擡眼看了看道:“那個備弄門口正好長了一棵榕樹,因着長得好,奴婢們都說不用砍了,橫豎來回的走,側身過去就是了。只不過那榕樹擋在那裡,若是不熟悉的人,纔來府裡的,就會不知道那裡頭是條備弄,更不知道後面是個院子,以爲那邊是牆呢。”
年弱香雖然還沒有聽出來,現在這個婆子說的事情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但是臉色已經是變了。
顯然,這婆子能證明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