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閣。
蘇輝端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上，蘇泓坐在他右側方。
凌若水等人則分別坐在下首的位置上。
“凌霄，你當真想起當年的事情了？”蘇輝着急地詢問道。
凌霄點了點頭，表情很是嚴肅：“經過這半個月的零星迴憶，弟子終於想起來了。”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二妹和若水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被什麼人殺死的？”蘇泓急切地問道。
凌霄沒有說話，而是扭頭看了看凌若水。
凌若水的表情很平靜，但內心卻很是緊張。
雖然她很想知道真相，可當真相即將揭開時，她卻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司徒鈺看出了她的緊張，大手輕輕握住了她緊握在一起的雙手。
感覺到從他的掌心裡傳遞來的溫暖，凌若水怔了怔，隨後扭頭看向他。
司徒鈺沒說話，而是衝她微微揚了揚脣角，勾起一抹安慰的淺笑。
“凌霄前輩，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您還是快說吧！”蘇晴嵐急忙問道。
鳳溪夜、司徒楠和封飛揚也在場，三人的目光也同樣聚焦在凌霄的身上。
迎上衆人的目光，凌霄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道：“這件事，還得從若水的親生父親說起。”
心裡沒來由地咯噔了一下，凌若水的目光定定地注視着凌霄。
“當年，若水的父親是突然出現在咱們承天盟的，沒人知道他的來歷，也沒人知道他究竟是何身份，只知他當時傷得非常重。”凌霄低沉着聲音說道，聲音平緩得沒有半點起伏。
“若非蘇櫻師妹相救，只怕若水的父親早在當時就已經去世。而在之後，他也慢慢的，開始信任師妹，也告訴了師妹，有關於他的來歷。而我，則是從師妹的口中打聽到的。”
說到這裡，凌霄稍稍地頓了頓，視線投向了凌若水，語氣也嚴肅了幾分：“若水，你的親生父親叫做楚錚。他來自西大陸，曾是青雲城的城主，西大陸三皇之一的青雲皇。”
青雲城的城主？
西大陸三皇之一的青雲皇？
凌若水只覺得大腦一時間有些混沌，無法理清楚思緒，只得怔怔地望着凌霄。
司徒鈺和其他人，也是驚訝地看着凌霄。
唯有鳳溪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二十年前，楚錚繼任青雲城城主一位，成爲三皇之一的青雲皇。可還沒當幾年城主，就被他的師弟，現任的青雲城城主所害。”凌霄緩緩地說道，“楚錚憑着最後的力氣，使用傳送陣，來到了承天盟。”
說着，他吐了口氣：“之後的事情，就是師父和蘇泓師兄你們所知道的那樣。而至於是什麼人殺害了師妹和楚錚，自然是現任的青雲城城主。他查探到楚錚來到了中西大陸，找到了楚錚的所在，便派人前來斬草除根。楚錚當年本就受了重傷，之後雖恢復過來，但實力卻大爲受損。對方派來的人數衆多，僅憑我們三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直到最後，楚錚和蘇櫻師妹將若水託付給我，拼死將我和若水護送出來。”
他的聲音愈發的沉重，放在雙腿上的大手，也不自覺地收緊，指節泛白。
“我帶着若水逃出來後，不敢回來承天盟，怕他們會察覺到若水的存在，進而對承天盟不利。於是，我只得帶着若水一路逃回了雷炎國，將若水託付給了我的父親。”
說着，他擡眼看向凌若水，眼神中帶着幾分歉疚：“而若水你身體裡的那道封印，是你的父親楚錚，在將你託付給我之前種下的。從你一出生起，就顯露出了絕佳的修煉天賦，他怕你會因爲你那絕佳的修煉天賦，引來一些麻煩，更怕你被對方發現，危及你的性命，所以才封住了你的靈源，希望你能平平凡凡的長大。”
他稍稍地嘆了口氣，情緒有些複雜：“但你終究還是來到了承天盟，知道了這一切。”
凌若水只覺得喉嚨乾澀得厲害，她想要說話，卻發不出半點的聲音。
胸口也堵得慌，好似有一隻大手，在用力地攥着她的心臟，讓她感覺到一陣陣痙攣般的疼痛。
“我將若水託付給我的父親後，便準備回來承天盟，把蘇櫻師妹和楚錚的事情告訴師父和師兄。可誰曾想，我剛回到中西大陸，還沒來得及回到承天盟，就遇上了那些人。他們不知道若水的存在，只是單純的想要除掉我，怕我將現任青雲城城主的罪行揭露出來。”
凌霄繼續說道：“我寡不敵衆，最終被他們抓獲。然而，他們沒有殺我，而是由青雲城城主，將我煉製成了傀儡。這十多年來，我一直跟在城主的身邊，受他的命令，替他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直到幾個月前，一個叫宿淵的男人，去到了青雲城，求見城主。”凌霄喘了口氣，說道，“因宿淵和城主均修煉了傀儡禁術，再加之宿淵那人狡詐多端，也不知對城主說了些什麼，讓城主相信了他，兩人還結成了同盟。不僅如此，城主還讓我跟隨宿淵，效忠宿淵。”
說到這裡，他稍稍頓了頓，再次看向了凌若水：“不過，若是宿淵沒去求見城主，說不定，我這輩子都無法再見到若水，見到大家，更加不會清醒過來。”
當了十多年的傀儡，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還有清醒的一天。
找回了久違的自我意識，他便要重新做人！
凌霄的話說完了，可大廳裡依舊安靜如潮，沒有任何的響動。
所有人都面色嚴肅，心情沉重。
凌若水一瞬不瞬地盯着凌霄，清澈的眼眸中，透着一抹難以置信。
當一切真相擺在自己的面前時，她才發現，自己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冷靜。
她只覺得腦袋很混亂，心情很沉重，沉重得讓她有些快要喘不過氣來。
這般沉默的氣氛，足足維持了有一刻鐘的時間，安靜得連一根細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就在這時，鳳溪夜忽然出聲道：“趁着大家都在，我有件事想要對大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