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煜咬牙切齒地用扇子指着他控訴：“還有，見色忘友，忘恩負義，本公子怎麼會瞎了眼，交了你這麼個損友。”
“說完了沒？”
鬼王殿下淡定端起桌上的另一杯茶，擡眸朝他看過來，“如果沒有其他事，你可以滾了。”
“說正經的，你是不是把你腿沒問題的事告訴她了？”
歐陽煜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神色，在他身旁的位子上坐下，眼中閃過一抹像危險又像是戲謔的光芒，“你就不怕她把這些事告訴夜臨淵？”
夜墨寒輕勾起脣角，修長的手指在茶杯邊緣輕輕的摩挲着：“你覺得呢？”
“還是很有可能的。”
歐陽煜單手支頭，做沉思狀，“夜臨對她那麼好，冒着被睿王針對的危險也要護着那個丫頭，更何況，人家還是太子殿下，未來的皇帝，你就確定她不想當皇后？”
鬼王殿下想起夕顏提起的心有所屬的事，握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緊。
她沉着臉不吭聲，歐陽煜卻是笑了：“若是本公子沒猜錯，你現在把這些事告訴她，或多或少都有些試探的意味，你想知道她會不會向夜臨淵出賣你。”
夜墨寒薄脣緊抿，算是默認了他的話：“若是你呢？”
“不知道，不好說。”歐陽煜搖頭，“我也希望她能偏向你，但是風險真的很大，且不說這個，我只想問你一句，如果她真的出賣了你，殿下捨得像以前處理那些女人一樣處理她嗎？”
夜墨寒不吭聲，書房裡的氣氛再次陷入一種詭異的僵滯之中。
若是放在以往，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下令格殺勿論，但是這會兒話到嘴邊，卻不知爲何，忽然說不出口。
“陷入愛情的男人啊。”
歐陽煜給了他一個我就知道你會這樣的眼神，轉身就走，“承認吧，你愛上她了。”
鬼王殿下盯着手中的茶杯，雙眸危險地眯起。
愛？
他也會有這種可笑東西嗎？
晚膳之後，夕顏揮退了幾名侍女，獨自坐在院子裡看月亮。
卻忽然，一道破空之聲傳入耳中，她擡眸看過去，便瞧見了慵懶坐在對面圍牆上的緋衣男子，雙眸微微眯起：“你是誰？”
“小美人，你的命還是本公子救回來的，這才幾天不見，就翻臉不認人，是不是太無情了？”
歐陽煜用手捂着胸口，做西子捧心狀，“真是讓人難過。”
夕顏眼角狠狠一抽。
她大概猜到，眼前這個神經病公子，就是連翹口中那位救她一命的神醫。
她有點兒無語，想說跟夜墨寒那混蛋走得近的，果然沒有一個是正常人。
她收起心中的百轉千回，微微一笑：“歐陽公子深夜造訪，所爲何事？”
“來看看。”歐陽煜翻身從牆頭上跳下來，“看看能夠把冷酷無情的鬼王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夕顏不着痕跡地輕挑眉梢，雲淡風輕：“現在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嘖，本公子忽然發現，你這丫頭和夜墨寒還真是一路貨色，一樣地沒良心，病一好就就把大夫扔了，連句謝謝都沒有，虧得本公子費盡心力地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