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煜意味深長的哼笑一聲，直接拐着莫涼離開。
夕顏推門進屋，裡面很安靜，充斥着血腥氣和草藥的苦澀氣息，讓人極度地不舒服。
她走到榻邊坐下，盯着牀上昏睡的人看了好一會兒，總覺得心裡頗不是滋味。
“你就是活該。”
她輕斥一聲，覺得自己並不應該同情這個渣男，畢竟之前的時候，他那樣傷她。
但是說實話，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或許是餘情未了，看到他這副模樣，她還是會忍不住心疼。
她伸手搭上他的手腕，把過脈才發現他是中了毒，毒性已經入了心脈，完全是靠藥物在強行續命。
夕顏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鼻尖一酸，眼淚直接落了下來。
印象中的夜墨寒，實力強大，心思縝密，不管她出了什麼事闖了什麼禍，他都能妥貼地給她收拾好一切，像是個永遠打不倒的超人。
但是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超人也會倒下，而且這樣的突然，完全不給她反應的時間。
“別哭。”
夜墨寒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睜眼看見她在牀畔，最初的驚訝之後，他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痕，“本來就長得不好看，越哭越醜。”
“你才醜，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好意思說我？”
夕顏反脣相譏，鬼王殿下拒絕接跟她繼續這個話題：“不是已經離開了，怎麼又回來了？”
“涼川城內爆發瘟疫，我這個做城主的，怎麼能拋下百姓獨自離開？”
她會回來，完全是爲了某人，但是她也是死鴨子嘴硬絕對不願意承認的類型，於是隨意找了個藉口糊弄過去，“而且估計這會兒城門已經封鎖，出不去了。”
鬼王殿下輕撫着她的臉，沒有說話。
夕顏握住他的手：“我想問你，你好好的，怎麼中了毒？”
“跟斗篷人打鬥的時候，不小心中了招。”
他一句話將事情概括完，輕描淡寫，直接略過了中間具體的中毒過程，也忽略了他將唯一的那顆玉靈丹給她的事實。
對他來說，過程如何並不重要，只要她的餘生能安好，他做的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瘟疫……是怎麼回事？”
“暫時還不知道。”夕顏搖頭，“慕容瑾已經帶人去查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你好好歇息吧，有結果我們自會處理，怎麼都輪不到你這個病號來操心。”
鬼王殿下不置可否。
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二人誰都不在開口，詭異的沉默在屋內蔓延，連空氣都快要凝固。
“你這是自作自受，機關算盡，玩弄人心……夜墨寒，你利用身邊一切可利用之人，到最後卻把自己賠了進去，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報應吧？”
他依舊不反駁，夕顏卻再也忍不住了，握緊了他的手：“你這次，真的撐不過去了麼？”
“不會的。”夜墨寒扯出一抹笑意，指腹輕撫着她的臉，“人家都說，禍害是要活千年的，我這麼惡毒，怎麼也能活上萬年，皇位還沒到手，我怎麼捨得死？”
夕顏幾乎要崩潰，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來：“你就非要把自己說得這麼不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