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月光從窗戶的縫隙裡透進來，在牀前灑了一地的銀白之色。
夕顏看着那一地雪亮的月光，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夜墨寒，我想問你，過了這麼些年，你還愛我麼？”
鬼王殿下摟在她腰間的手臂用力收緊，許久的沉默之後，才幽幽地嘆息一聲：“我不知道什麼是愛，但是這兩年以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若是能夠回到當年重來一次，那會兒我一定會顧及你的感受，不會用那樣的手段強迫你。”
夕顏的身子猛地僵住。
她估摸着，這句話應該算是某人爲當年的事道歉了，以他這麼傲嬌彆扭的性子，能低頭真的算是不容易了。
話又說回來，其實她跟他僵持這麼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爲了這麼一句道歉。
“當年之事，我已經不怪你了，說起來也是我自己不好，太不識擡舉，有了皇后之位還不夠，明知道你是皇帝，還要求你一輩子只娶我一個人，無理取鬧。”
鬼王殿下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眉心處擰起小山：“顏兒……”
“你讓我說完。”
夕顏打斷他的話，咬着脣沉默許久之後，才接着道，“我覺得我們真的不合適，你說給我權利，但是我現在已經是大周的公主了，並不缺那種東西，我想要自由，可你給不起。”
“我們分分合合那麼多次，要是能在一起，也不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還是別互相折磨了，從今以後，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你。”
鬼王殿下的臉一點點沉下去，薄脣幾乎抿成一條直線。
不過夕顏是背對着他，並沒有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她勉強地扯了下脣角，露出一抹近似於笑容的東西：“你要是想見孩子，可以經常來看看，等他們再長大些，我就讓他們去找你，我們一家人還是能時時團聚，真的沒有必要非要湊在一起相互折磨。”
“喬夕顏！”
鬼王殿下咬牙切齒，那仨字兒每個都像是從齒縫裡硬擠出來的，狂躁的怒意在狹小的空間內肆意的翻涌，壓得人呼吸困難，“你就一定要這麼惹我生氣嗎？”
夕顏面不改色：“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是實話實說還是已經心有所屬？”迴應她的是一聲冰冷的嗤笑，緊跟着憤怒的磨牙聲，“那個靈族聖子是怎麼回事？你們才見過幾次，他就跑來跟你提親？今晚若是朕沒有及時過來，你是不是就嫁給他了？”
他一臉拋出了好幾個問題，以至於他問完，夕顏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
空氣中似乎有一股詭異的酸氣瀰漫開來，而且越來越濃，大有一種要把她薰死的趨勢。
“你別無理取鬧行不行，我什麼時候答應要嫁給他了？”
“你們之間若是什麼都沒發生，他爲何忽然跑來找你求親，還連入贅這種事都答應？你最好別跟朕說，是一見鍾情那種該死的東西。”
夕顏→_→
這種事……她也想知道那個神經病的聖炎是抽的什麼風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