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子都忙轉頭移開視線,在懷中拿出一個玉瓶,放到錦燭脣邊,喂其喝了進去。
片刻,錦燭便平穩起來,像是睡着了。
這時馬車似乎也到了地方,停了下來。
車伕下了馬車,心下好奇,這兩個小娘們倒是消停,
竟然連點動靜兒都沒有。
誰知一撩開擋簾,便被一把匕首,架在了脖子上。
睿子都持着匕首下了馬車,看了四周一眼,
竟是在城外十分有名的一處鬼林邊上。
之所以叫鬼林,是因爲這林子裡常年進不得人,多半有進無回。
林子內荒草叢生,且有瘴氣滋生,毒蛇猛獸更是數不勝數。
睿子都想想便覺得後怕,若不是自己看出端倪追了出來,
錦燭和夏紅鳶被丟進這鬼林,後果不堪設想。
睿子都勃然大怒,一腳將這車伕踹出去老遠,
又飛身上前,膝蓋壓在其胸前,一匕首削掉了他一隻耳朵。
“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車伕半邊臉都是血,捂着傷處,痛的連聲哀叫,悽慘無比。
“公子饒命啊公子饒命!我不知道是誰啊!”
睿子都見他還嘴硬,便將匕首逼到他眼前,
“再不說挖的就是你的眼睛了!”
這車伕嚇得不斷哀嚎,“不要啊不要!公子我真不知道!
我只知道與我接頭的是個老嬤嬤,看着像大戶人家的奴才,
她交代我趕着這輛馬車,將這車上的姑娘送進鬼林,
回去覆命便給我五十兩銀子!
我只知道這麼多啊公子!饒命啊饒命!”
睿子都腿下用了用力,問道,“何時何地覆命?”
這車伕不敢再打誑語,連連如實相告。
睿子都問清楚後,將其一掌劈暈,扔進了鬼林。
回車上看了看錦燭,見其睡得安穩,夏紅鳶在一旁照看。
睿子都衝她點了點頭,
自己到前面趕起了馬車,將二人送回念府後,自己回了王府。
睿子都找來墨竹,又詳細的交代了一番,
墨竹領命而去。
一個時辰後,墨竹易容裝扮了一番,到了一戶人家的後院等候,
片刻,只見一個老嬤嬤鬼鬼祟祟走了進來。
見僱的“車伕”已經回來了,面上一笑,“怎麼樣?事情可辦妥了?”
“車伕”點頭應是,“好了好了,我直接將馬車趕進了鬼林,她們定是有去無回了!”
“她們?車上還有誰?”老嬤嬤聽後皺着眉頭問道,
“車伕”撓了撓後腦勺,“不知,只知道車內是兩名女子,一個喊着錦燭妹妹,一個喊着紅鳶姐姐的。”
老嬤嬤聽後大驚失色,“蠢貨!”
老嬤嬤頓時嚇得血色全無,糟了糟了,竟是夏府的千金小姐!那可是朝廷命官的掌上明珠啊!
“車伕”冷哼一聲道,
“哼!你只告訴我將車內之人送至鬼林,我哪管裡面還有誰!給錢給錢!”
老嬤嬤心頭亂跳,此時嚇個半死,趕緊將準備好的銀錢遞給他,
口中說道,“你趕緊走!離開京城別再回來!你可惹了大禍了!”
“車伕”痞痞一笑,“惹大禍的是你們主子,跟我有什麼關係!”
老嬤嬤厲聲喝道,“快閉嘴吧!死到臨頭了!
我家小姐只讓你將那念家的小賤人送去,誰讓你把夏府的也送了進去!
你現在拿着銀子趕緊走吧!我得趕緊回去稟報小姐。”
“車伕”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眼珠子一轉,忙扯着她問道,
“趙小姐如此心狠手辣,我出了這院子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老嬤嬤扯開了他的手,橫眉怒對,
“放屁!我們小姐想殺你早就殺了!我何苦與你廢話這麼久!趕緊滾!”
老嬤嬤心中冷笑,算你聰明!竟然猜到了是趙家小姐設的計,
可就算猜到了又如何?院外早已經設好了埋伏,
他出去就會身首異處!一命嗚呼!
出了這麼大的事,越少人知道越是穩妥,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最安全!
老嬤嬤如是想着,推開院門剛要出去,直覺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假扮車伕的墨竹吹了一聲口哨,院外面的暗衛早已將那幾個嘍囉捆了起來。
幾人又將這老嬤嬤捆了個結實,擡起扛走。
這廂趙夢茹幾人正等着消息,派去的人卻遲遲不歸。
趙夢茹就暗道不好!好在自己留了一手,
派去的人是賀府賀晚晴身邊的嬤嬤。
就算是被抓了,自己也能甩的乾乾淨淨,
趙夢茹暗自慶幸。
壽宴完畢,熱鬧了一整日的王府終於恢復安靜。
睿子都此時踏入府邸密室,
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綁成糉子似的幾個人。
踱步走到正位上坐下,看了墨竹一眼。
墨竹上前稟報,周旋中套出是趙夢茹設下此局,
但是那趙夢茹十分狡猾,派出來的人手都是賀府賀晚晴的人。
睿子都提筆寫了封信,交予墨竹,
告知將其送入夏府,交予夏紅鳶之父。
這小小的賀府,交給夏府擺平就足夠了。
夏紅鳶回家後與父母說了自己被虜之事,夏父立即氣的拍案而起,
正要派人查他個水落石出。
不想門房的奴才稟報,北王府睿公子派人送了封信,要親手交於夏大人。
夏父忙吩咐將人請進來。
來人正是墨竹。
墨竹向夏大人抱拳施禮,言道,
“公子讓我將此信送與夏大人手中,並讓我向您賠罪,
夏府千金竟在北王府門口被虜,王府豈能善罷甘休,
故而我家公子親自徹查,現在幾個犯人已經全部帶到,
口供也在書信之中,要殺要剮隨大人處置。”
說罷,墨竹鞠禮退下。
夏父忙派人將其送出,又交代將那幾個犯人先關入大牢再聽發落。
夏父拆開書信一目十行,讀完之後暴跳如雷,
這趙夢茹與賀府的千金竟如此膽大妄爲!竟敢動手動到我夏府頭上!
北王府睿公子要親自收拾趙府薛氏,那麼賀府就由自己來對付吧!
倒黴背了黑鍋的賀晚晴,還不知道自己給賀府招來的如此大的禍端,
還在天真的等着念錦燭暴屍荒野的好消息呢。
……
且說這醉了酒的念錦燭,待她清醒過來已經是夜裡了。
莫愁在一旁陪着小寶講故事,小白的狐狸尾巴一甩一甩的打在小寶的臉上。 小傢伙覺得癢,嘰嘰喳喳的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