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內疚感佔上風的話，那麼他上萬年來的堅持都是爲了什麼。
到現在證明自己錯了？
夜神翼怎麼可能去說自己錯了。
他此刻腦子裡特別亂，英俊的臉緊繃着，脣角抿成了一條線。
“孩子的娘呢？”差點問成孩子爹，卻看到她的男人打扮改了口。
默傾城很入戲，似笑非笑的喝着酒，悵然道，“娘子的娘啊……死了。”
“……”
死了……
這個死了聽起來很真實啊。
我明明活的好好的，夜神翼眸光深不見底的呢喃，“真是可惜啊。”
“是啊。死了。”她隨口附和道。
不緊不慢的語氣老神自在極了。
讓夜神翼：“……”
無話可說。
在短短一刻鐘內，氣氛能不斷的陷入沉默的僵局。
在夜神翼幾乎拔身而起前。
她站起身，爬上窗臺，他還以爲她要跳下去時，她交叉着腿，坐在了窗臺上，一隻手提着酒壺，模樣極爲的愜意。
衝他笑了笑。
“其實也不算死了。”
夜神翼這才露出了點笑容，“那是怎麼了？”
默傾城聳聳肩，“幾年前出了點變故。我們形同陌路。從此爲敵。她看我不順眼。我們互相殘殺。我後來就帶着女兒離開了。”大概是這樣吧。根據世人傳播的新聞來看，好像是這樣。
不過她沒和別人談起過以前，說出來後，讓她有點鬆了口氣。
夜神翼不自覺的皺眉，“爲什麼她看你不順眼？是你找了其他女人嗎？”
隨口瞎掰着理由，想讓談話進行下去。
說的他自己都想笑。
偏偏她還一本正經的回答着，“應該沒有把。”
“什麼叫應該。你也不確定過去的事情嗎？”夜神翼對她的用詞很敏感。
默傾城很好心的加以解釋，“是啊。我被我的妻子打了一頓，醒來後，對過去的記憶很模糊。僅有的瞭解的狀況還是通過某些相關人物的口中得知的，呵呵，是不是很失敗啊。”
對過去的記憶很模糊？
這句話什麼意思。
失憶了？
失去了多少。
夜神翼心裡在這一刻受到了很大的震撼，不知道她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
按照最近這段幾天對現在的他的表現來看。
恐怕是真的。
因爲她要是記得他，以她敏銳的觀察力，早就察覺他是他了。
可是夜神翼不敢問。
“那你作爲單身……爹，這幾年一直在單獨帶孩子。”話到嘴邊，把娘變成了爹，他心情很複雜，問，“不累嗎？”
默傾城輕描淡寫的道，“我女兒非常可愛。所以不累。”
夜神翼：“……”
語塞半響，“不恨那個人嗎？”
“恨？”默傾城歪着頭，極目遠眺漂亮的星空，“我不知道，聽有的人說出過去的種種，總有種在聽故事的感覺。對過去的事情記得不太清楚，所以不是很恨。”
真的忘了？
夜神翼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鬱悶。
開心的是，她不記得過去，他可以放心的繼續僞裝下去。
鬱悶的是……原來只有自己這幾年一直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不得自拔。
只有自己抱着回憶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