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柱平時不管公司的實際運營，因此公司內財務的具體操作並不熟悉。
但新鄉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資金，都是通過深湖銀行進行操作的。
這點實在讓人意想不到。
“深湖銀行有什麼特別的嗎？”
“深湖銀行背後有國家銀行支持，同時也會做一些灰色產業結算，所謂黑白通吃吧。”
“灰色產業？我們公司有灰色產業？”
李玉柱有些意外，這也是他第一次瞭解到，公司內部資金的運行情況。
吳勇心中一陣無語，咱家的老闆真的是個甩手掌櫃，連公司的具體情況都不知道。
還好這年頭只考手下不考老闆，否則李玉柱肯定不及格。
“任何大公司大企業都會有灰色產業存在，這部分並不屬於違法犯罪的收入，卻也是說不清楚道不明的內容，各行各業都有灰色收入，大家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李玉柱還是不太理解，新鄉村從建立之初就是做農產品起家的。
按理說不可能有灰色產業，吳勇口中所說的灰色收入到底是指那部分？
見李玉柱仍然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吳勇嘆了一口氣說道：“打個簡單的比方吧，你一塊錢一個買的雞蛋，工成茶葉蛋兩塊錢賣出，減去成本費你淨賺五毛，但如果給你送雞蛋的人跟你比較熟，給你打了八折，對市場宣稱依然是一塊錢一個雞蛋，那麼這多餘的兩毛錢利潤，就是最簡單的灰色收入。”
“也就是市場價和實際成交價的區別？那我是不是連茶葉蛋都吃不起？”
李玉柱反問，吳勇笑着繼續說道。
“不僅如此，物價的漲幅，原料的好壞都影響着灰色收入的總數，這還只是一個雞蛋，如果有十萬個，百萬個雞蛋，灰色收入將會成倍增長，並不是你不知道灰色產業，而是平時並不瞭解，大家都形成了統一的認知而已。”
吳勇的確是一個好老師，用簡單的比喻，說明了公司灰色收入的來源。
但李玉柱想知道的並不是自己公司的情況，而是孟婷芳在深湖銀行的賬目。
劉金雨離開之前告訴李玉柱，讓他去查深湖銀行。
如果深湖雁行專門幫人處理灰色收入，那麼他們必定知道很多孟婷芳的秘密。
如果能從這裡打開缺口，李玉柱就能狠狠的擺她一道。
“你說了這麼多，我們該怎麼從深湖銀行裡面弄到賬目？”
“沒辦法，銀行對客戶的賬目都是絕對保密的，普通銀行如此，這種特殊銀行更加如此。”
吳勇否決了李玉柱的想法，灰色收入極其敏感。
其中牽扯的利益非常龐大，誰都不會傻到去觸碰別人的逆鱗。
就算真的有這樣的賬目存在，銀行也會選擇息事寧人，畢竟這種事情誰也不想到處宣傳。
“那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也不是沒有辦法，如果孟婷芳真的通過深湖銀行進行轉賬，那麼她處理的肯定也是灰色收入，但扶貧基金會是正當機構，他們又不做生意不賣東西，能有什麼灰色收入？”
吳勇也想不明白，畢竟天底下見不得光的事情太多，有些套路連吳勇都不瞭解。
李玉柱摸着下巴，突然靈光一閃腦中出現了一個想法。
“你剛纔說扶貧基金會不做生意不賣東西，但實際上他們一直在收東西啊。”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吳勇一拍腦袋，立刻明白了李玉柱的意思。
扶貧基金會最大的灰色收入，就是補助！
所有貧困村子的補助都會通過扶貧基金會上報，再通過有關部門層層發下來。
但如果申報的貧困村子是假的，那麼補助金就會落入私人口袋。
就像之前東凌村的村長一樣，做吃空餉。
等着上面發錢下來。
“不僅如此，柳楊村也能給基金會創造灰色產業，你還記得劉家兄弟堵着村口，不讓修路村民們的水果銷售不出去，但如果這個時候有個收購商底價收購，再高價賣出去呢？”
“柳楊村一直是有特產的，所以能保持低保收入，但因爲劉家兄弟的存在，可以申請特殊補助，這部分補助自然也會落入基金會手中。”
想明白資金來源，李玉柱和吳勇頓時腦洞大開。
之前接觸到的兩個問題村子，幾乎成了灰色產業的典型。
孟婷芳完全可以卡着兩個村子的脖子，不停的想上面要補助。
同時維持村子的低保收入，不至於讓村民們餓死。
這種履帶式的灰色收益，最終全都落入了孟婷芳的口袋。
“既然搞清楚了孟婷芳的資金來源，下一步我們該怎麼查？”
李玉柱激動萬分，終於抓住了孟婷芳的小辮子。
接下來只要順着這個思路，調查深湖銀行的賬目就行。
但查賬纔是李玉柱碰到最難的一步。
該怎麼拿到客戶的私人資料呢？
吳勇仔細想了一下，想要弄到賬目就必須有銀行內部的人接應。
但深湖銀行對員工審查非常嚴格。
誰也不會冒險幫別人偷賬目，除非……
“辦法我倒是有一個，只有你才能辦得到。”
“我？”
李玉柱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知道吳勇究竟打什麼主意。
……
第二天一早，李玉柱和吳勇早早的就來到了深湖銀行。
一進門大堂經理立刻發現了兩人，笑着迎了上來。
“吳先生，好久不見，您是來我們這裡辦業務的嗎？這位是？”
大堂經理笑臉相迎，一看就是八面玲瓏的人物。
吳勇笑着向大堂經理介紹道：“這位是杜經理，這位我們新鄉村的董事長，李玉柱，我們今天來是想和銀行做一筆投資。”
一聽這話杜經理頓時眼前一亮。
沒想到一大早財神進門，自己今天遇貴人了！
“歡迎歡迎，請進裡面的貴賓室。”
杜經理親自將兩人迎進了貴賓室，說是貴賓室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的會議室而已。
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剛一坐下杜經理就立刻給兩人倒了茶。
“不知道兩位想做什麼投資？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吳勇和李玉柱對是一眼，李玉柱笑着問道：“杜經理有沒有考慮過改行做別的事情？”
此話一出杜經理就愣住了。
生意都還沒開始談，李玉柱就在挖牆腳。
他這是什麼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