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國軍營倒是一直很熱鬧,爲了歡迎百獸部落的來人,拿出了不少好酒好肉,舉辦了熱鬧的篝火晚會,叮叮噹噹,乒乒乓乓的各種吵鬧。
在這種熱烈中,卻有幾股不一樣的清流。
小王爺,明顯一直是這樣的性格,他的周圍好似自帶結界,根本跟熱鬧無關。
黎國將軍,心裡火熱,外表端正,因爲身份和姿態問題不可胡來。
另外就是百獸部落的人了,圍着神秘女人坐着,一羣人表情都帶着漠然,似乎對這樣的熱鬧不感興趣,壓根兒就沒有年輕人的那種亢奮。
看到他們對這一切熱鬧很漠然,小王爺忍不住皺了皺眉,安排人給百獸部落的人上了一桌子精緻美味的素宴。
說起來也奇怪,百獸部落有御獸的能力,卻很少吃肉。
特別是有能力的巫,越有能力越不會吃肉。
其他人不是不吃,可在巫的面前一般不會放肆,所以這種場合上素宴反而是最好的。
帶着面紗的神秘女人掃了一眼桌子,眼裡的情緒完全沒有波動,甚至沒有摘掉面紗吃點東西的意思,表情很平靜,平視遠方,目光很悠遠。
其他穿着獸皮的人,每次眼神落在神秘女人身上都帶着尊敬,不知不覺有幾分效仿。
不過,他們好歹給面子,對於所謂的素宴還是吃了不少,心情也好了許多。
等宴會結束,神秘女人回到了自己的帳篷,猶如老僧坐禪一樣坐着,似乎什麼事情都不會做。
一直到很會說話的獸皮青年進來,纔打破了這樣詭異的寧靜。
“巫,我們已經到了邊境,你感覺到了什麼?”獸皮青年小聲的說道。
神秘女人睜開眼睛,古井無波,清冷好聽的聲音緩緩響起:“急什麼?總會有結果的。”
“那……我們真的要幫助黎國去打大夢嗎?”獸皮青年憂鬱的說道:“明明就是他們兩國的事情,我們何必參合?”
神秘女人沉默了片刻:“其實過來之後才發現,大夢的氣運依舊旺盛,反倒是黎國,似乎有了日落西山之象,明天只是試探,找到我需要的就好了,這也是部落的危機,不出來是度不過去的。”
“那我們更加不能幫黎國啊,那個小王爺的野心真是太明顯了,慧兒好不容易出門一趟,不過是被那張臉給騙了。”獸皮青年憤憤然的說道:“還有巫,你到底需要什麼?我們要找什麼?”
“答應黎國,只是爲了順勢出來,大夢皇朝並沒有派人過來,這是唯一的藉口。”神秘女人清冷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茫然:“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要找什麼,等遇見了就清楚,稍安勿躁,我自有分寸。”
“是的,巫……”
等獸皮青年離開了,神秘女人才攤開手,白玉般的纖細手掌中出現了一塊黑石。
誰知道,仔細一看才發現,那石頭竟然是一條蛇盤旋而成,輕輕一動就散開了。
神秘女人另外一隻手的手指點了點黑蛇的腦袋,然後將黑蛇放在地上,沉默的看着它消失在黑暗裡。
不管暗地裡的波濤洶涌,大夢這邊所有人都起得很早。
宣雲錦親手做了一頓吃的,將輕語和輕絮派出去幫忙了,待會兒要一起照顧和救治傷員。
只要戰爭,就不可能沒有傷亡。
填飽肚子之後,穿着合體的鎧甲,跟章奕珵一起到了城牆上。
他們來得還算晚了,姜將軍和衆將士早已經嚴陣以待。
宣雲錦乾淨利落的打扮站在人羣中也不算太起眼,只是默默的看着對面集結完畢的敵軍。
氣氛陡然緊張,現在看起來黎國那邊一切正常,似乎跟以前沒有什麼不同,可己方稍微知情點的都嚴肅在了心裡。
這種事情肯定不會事先就大肆宣揚,那豈不是告訴黎國有大夢的釘子,什麼消息都瞞不過嗎?
所以,暫時士兵們還矇在鼓裡。
當然,黎國那邊的士兵同樣被矇在鼓裡,雖然這些人很奇怪百獸部落作爲援軍和炮灰怎麼就只派了幾個人過來,還是女人爲首的,整體的女人還佔了一半。
想不明白,主帥肯定沒空給他們解釋,突然就說要開戰了,他們也是有些懵的。
誰也不知道所謂的援軍和炮灰到底是什麼。
倒是雙方的高層彼此心照不宣,就是不說破。
跟衆將士們小聲的說了一會兒話,章奕珵突然低頭彎腰的在宣雲錦耳邊說了一句:“今天你不要動手,不敢是射箭還是破壞,看看百獸部落到底什麼意思?”
宣雲錦皺了皺眉,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
戰場之上的確沒辦法,即便這樣會造成傷亡也一定得做。
否則,這一場倒是按照想法打下來了,可後續就沒那麼明白的進行,指不定會造成加倍的傷亡,得不償失。
不管怎麼都需要付出代價,那一定希望是最少的。
很快,黎國的將士就按照正常程序到所謂的安全距離叫嚷了,似乎就是上次叫破嗓子的那位,嗓門特別的驚人,罵人的語言也翻新了,這段時間還真的沒少學習啊!
章奕珵特別沉得住氣,壓根兒沒管近處蹦躂的螞蚱,而是運用目力遠遠的望去,似乎隱約看到了幾個穿着不太一樣的人,還有女人。
“你能感覺到什麼?”章奕珵突然問道。
衆將士都好奇了,章奕珵明顯是在問宣雲錦,可爲什麼呢?
宣雲錦擡頭看了看烈陽高照的天,上面盤旋着好幾只蒼鷹,彷彿已經在等待下面的獵物。
“嗯,跟料想的差不多,兩邊很有危機感,話說你要不要試試?”宣雲錦意有所指的指了指天上。
聞言,章奕珵擡頭看了看,點頭同意了。
所以,章奕珵突然拿起一張大弓拉滿了弓弦,好像沒怎麼瞄準就衝那蹦躂的螞蚱去了。
離弦的箭非常突兀的劃破空氣襲向了叫嚷的將士,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穿透了他的腦袋。
衆目睽睽之下,叫罵的聲音戛然而止,頓時變得有些刺耳了。
那將士睜大了雙眸,似乎非常死不瞑目,兩軍對壘不是在叫陣麼?怎麼說射箭就射箭了?
正因爲毫無準備,所以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