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般透明的潔白,掩蓋所有的一切。一眼望不到邊際,四面佈滿猶如棉花一般輕柔的絨毛。這個景象是趙天翊睜開雙眼後,第一眼見到的。
“這是什麼地方……我爲什麼會在這裡……之前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只記得在枯木神府,對峙神府四傑,怎麼會……”
喃喃自語着,趙天翊本能的想要動彈身體。下一秒便驚異的發現,除了雙眼,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可以動的。勉強低頭一看,哪是自己的身體,明明就是木乃伊!
一時間內心震驚無比,以他現在的境界,不可能會被如此束縛,更沒有人有能力做到。爲什麼他之前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像是短暫性的失憶?
沉吟着,趙天翊現在必須將自己的思緒理清楚。但是片刻之後,一種玄妙的感覺悄然的涌來。被這白茫茫的一片包裹,沒有不舒服的感覺,恰恰相反。
棉花般的絨毛飛舞之中,帶着絲絲的暖意。這種暖意恰到好處,不是太強烈,但也不容忽視。一絲絲氣息鑽進他的身體,讓他有一種完全放鬆,什麼都不想的衝動。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感覺不到異常的氣息,也沒有半分的戾氣。但爲什麼我會被困在這裡?之前的一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心念一動,趙天翊雙手撐開。沒想到整片白茫茫的空間震顫,隨着他的雙手向兩旁延伸擴大:“這是……能夠收縮的?會是什麼呢?”
“呵呵……小子,你還是別猜了!就算你想破腦袋,以你的認識,也不會知道這是什麼。安安分分的呆着,馬上就要到了啊!”
突然,一道蒼老的,又十分渾厚有力的聲音傳來,迴盪在趙天翊的四周。眼神一挑,十二萬分的警惕立刻提上來:“你是什麼人,在哪兒?出來!”
“哈哈……笑話!你小子在老夫的寶貝之中,居然要老夫出來?者可有點強人所難啊!還是老實的呆着吧,一會兒就到了,你的修爲的確還差得遠呢!”
話音落下,不論趙天翊怎麼追問,再也沒有迴應。敏銳的他隱隱感覺到,自己身處的這片空間在移動,而且以非常快的速度移動,只不過非常平穩,沒有顛簸。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天翊幾乎想過所有的可能。但是被他一一否定之後,整個空間突然劇烈一震!砰!劇烈的搖晃一震,緩緩地平靜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回事?”
好半晌,終於又有了聲音傳入他的耳裡:“臭小子,你倒是舒舒服服的呆在裡面,可苦了老夫我啊!千里迢迢將你帶到這裡,累死我了!”
說着,趙天翊只感覺空間劇烈的震動。嗡嗡…嗡嗡…嗡嗡…轟隆!一聲炸響,煙霧瀰漫,空間炸裂而開。一道白光直線灑下,趙天翊下意識閉上雙眼。
慢慢適應光線之後,睜開眼睛,四下一掃。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寒風呼嘯,冰冷徹骨的氣息一浪一浪侵蝕着他的身體。
“小子,地方到了,感覺怎麼樣啊?還可以吧?”
在趙天翊面前,一頭銀髮,灰色長袍的老者笑眯眯的盯着他,眼神中充斥着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但他似乎,對趙天翊沒有半分惡意。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我的記憶好像沒有了……”
不論怎麼回想,趙天翊還是覺得腦子裡缺了一點什麼東西。繼續想下去,腦子就會發脹,異常難受:“我問你,這是什麼地方?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喲,都到了這種地步了,脾氣還不小呢!要不是老夫及時出現,你小子可能連性命都不保了!有你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嗎?”
話雖然這麼說,老者臉上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雙手負於身後,提步上前:“實話告訴你吧,這裡是距離大漠千里之外的極寒之地,雪域!”
接下來,老者將之前發生的事仔細的告訴趙天翊。表情變得嚴肅,這樣看上去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前一秒怎麼看都像是個騙子。
身體上附着一層白色的,絲絨一般的東西。有些黏糊糊的,但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又能保證一絲溫暖:“極寒之地?雪域?你帶我來這裡幹嘛?”
“哼!你以爲老夫吃飽了沒事做?要不是看你再繼續下去很可能破壞你體內的靈脈,到時候就什麼都完了,老夫纔沒那個閒工夫將你弄到這兒來。”
眉頭緊皺,如果眼前這個人說的是真的,那麼自己之前就差點殺了清妍!爲什麼自己會暴走?猛地擡頭,腦海中所有記憶如同潮水一般都回來了!
“你幹嘛要管我?反正我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而已,死了又能怎樣?”情緒變得激動,體內的氣息又有上升的趨勢。
見此,老者雙目中迸射出一抹精芒。屈指一彈,無數的光芒射出。咻!咻!咻!光柱凝聚,在趙天翊的周圍形成一個奇妙的法陣。
“你個臭小子,鑽進牛角尖還出不來了?不管你現在想的是什麼,都必須在這裡給我冷靜下來。我李明山活了大半輩子,還沒遇見過你這般執拗之人!”
白色的法陣散發着柔和的光暈,既有禁錮的作用,也是保護的措施。趙天翊神色複雜的盯着李明山離開的背影,內心深處思緒萬千。
“魄之力暴走,絕不是一件好事。不管我有沒有靈脈在體內,一旦力量暴走之後,對身體,對精神,對筋脈,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微微閉上雙眼,感受着周遭的氣流。趙天翊不禁有些驚愕,這極北之地的雪域,寒氣充裕,正好可以壓制住他體內不安分的力量。
但是這個法陣,再加上身體上的絲絨,正好又可以保證他的溫度,不至於被凍成冰雕。這個李明山,究竟是什麼人?又爲什麼要如此幫他?
沒有人給他答案,因爲這茫茫雪域之中空無一人。冰天雪地之中,鳥獸更是絕跡,半個影子都見不到。在糾結好半晌之後,趙天翊只能選擇放棄。
心平氣和,調動體內的魄之力。運轉功法,讓其在體內的每一處筋脈中流動。暴走是因爲自己心智不夠堅定,執念,主觀意識太重,必須要壓制,要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