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沐七坐在馬車一角,掀開車簾,仰天無聲地問候了楚雲暮的祖上十八代。
莫了她方過癮地回過頭來,笑臉相迎道:“王好意相送,真讓我無以爲報,不過王可否把手上的帶子還給我呢?”
沐七特意把‘好意’二字壓得極重,用眼神挖了一眼懶散優雅地臥在一邊,手上把玩着肩帶的美妖‘精’。
“成爲本王的人,這就是你對本王最好的報答。”楚雲暮微微上挑的鳳眸似笑非笑,把帶子放在沐七手上。
沐七打了個寒顫,只覺得八面來風,今日天氣很冷麼?
她一把拿過肩帶,心裡暗道,本小姐終於可以離你這妖‘精’遠遠的了!
“你、你閉上眼睛,不許動,不許偷看!”沐七扯着領口喊道。
楚雲暮打量了一番沐七的身材,淡淡道:“本王對你發育不良的身材無甚興趣。”
沐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一股怒火沖天,他竟然面不改‘色’地鄙視她的身材!
她纔不立刻把鬼芙蕖給他解生死蠱呢!
就讓他繼續病怏怏,發病時痛不‘欲’生,看他還敢不敢毒舌……
沐七解開外衫,蓋在側臥着的楚雲暮的臉上道:“別動,不然我就在我的血里加上毀容顏的毒‘藥’,做成解‘藥’毒‘花’你的臉!”
楚雲暮果然一動不動。
正趕上馬車到達了丞相府,沐七快速戴好了肩帶,一把扯過外衫,拉開車簾跳下了車。
元絳目瞪口呆地看着衣衫不整氣勢洶洶的沐七,心裡暗暗佩服這位有膽量輕薄爺,還讓爺‘不許動’的奇‘女’子……
爺的口味果然非同一般啊!
車上,楚雲暮輕輕嗅着她留下的淡淡‘女’子香,輕勾起‘脣’角,眼底泛起一抹深沉的笑意。
他要她,成爲他的人……
沐七整理好着裝步入丞相府,王管家一臉笑盈盈地迎上她,對一旁家丁吩咐道:“大小姐回來了,還不快通知相爺夫人!大小姐請。”
“小姐,你回來了,你進宮的這段時間可擔心死我了呢!”沉‘春’看見了沐七,滿眼驚喜地跑了過來。
蛋‘花’調皮地竄進沉‘春’的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眯上眼小憩。
“我很好,別擔心,你先帶着蛋‘花’回覽芳院吧。”沐七吩咐道。
“是,小姐!”沉‘春’見小姐安然無事,心裡的石頭總算着了地。聽說小姐被皇上封爲郡主,現在二小姐和大夫人一定嫉妒得很。
誰讓她的小姐絕世無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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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七走了兩步,忽然道:“把我房間書架上第三個格子裡的東西拿去給沉秋。”
沉‘春’眼底一震,第三個格子裡放的……是止血化毒的‘藥’材,難道沉秋遇險受傷了?
不過現在四周都是相府的人,她不便開口,只好應聲退下。
“月涼,過來吧,桌上的菜已經備好了。”沐相國站在前堂‘門’口負手道。
“是。”沐七被管家簇擁着走進前堂。
沐月晴正好經過,見沐七風光歸來,毫不示弱地想擠在她面前進去。
沐七冷瞥了她一眼,信手捻起一片樹葉朝她彈了出去。
“哎呀!”沐月晴止住步子,‘揉’着膝蓋,恨不得用眼神化作利劍把眼前人刺成篩子。
“二妹妹,小心了。”沐七勾‘脣’道。
“你——!”沐月晴怒指着她,正撞上沐相責怪的目光,只好跟在沐七身後進入前堂。
屋內,大夫人滿面笑容,心底卻疑‘惑’不解,她重金聘請的殺手都沒能傷及沐月涼半分,就連攝政王手下的天子十三殺都出現來保護她,她的背後究竟有什麼來頭?
不過,據說前來救她的還有另一個組織,說不定是‘亂’黨……
“一家人都到齊了,快入座吧。”大夫人連忙道。
一邊,素來寡言的三小姐沐月寧也來了,她用冰冷的目光打量了沐七一番,垂下的眸子裡泛起‘波’濤洶涌的恨意。
“月涼,如今你已恢復身份,還被皇上封爲臻陽郡主,成爲太后義‘女’,爹準備了一桌好菜爲你接風洗塵,都是你愛吃的菜,快嚐嚐吧。”沐相笑道。
沐七冷笑,她這位之前還要讓她死在瘟疫谷裡的親爹,此刻倒是一番慈父模樣了。
十八年來,沐相對她不聞不問,讓她過着下人不如的日子,又怎知道她喜歡吃什麼菜呢?可笑。
沐月晴放在桌下的手緊攥着,指甲深陷入掌心,爲什麼沐月涼一回來,所有的光芒都到了她的身上?
爲什麼這個姿‘色’才藝都不如自己的‘女’人會成爲郡主,奪走了齊王殿下的心?
“月涼爲自己洗清了冤屈,不過太后有言,定不會放過當初陷害我的人,總有一人要把她們挖出來,以儆效尤!”沐七一字一句緩緩道。
大夫人的臉‘色’微微有變,舉筷夾了一塊鹿‘肉’放在沐七的碗裡,溫柔道:“月涼這些天定是累壞了,如今回到了家,好好補補身子吧。”
“多謝大夫人。”沐七擡眸迎上雲紅梅的目光,只見她眼裡剎那間泛起些許驚恐,果然是做賊心虛。
一場家宴吃得安靜,其中夾雜着肅寒冰冷的氣氛。
“啓稟相爺,齊王駕到。”一個‘侍’衛進‘門’稟報道。
“速去迎接。”沐相起身道。
南宮湛來了,沐七已步隨沐相走出前堂,她倒要看看他有何目的。
丞相府銅‘門’大敞,只見南宮湛一身寶藍‘色’緞袍,芝蘭‘玉’樹,相貌堂堂地站在‘門’口,而在他的身後,齊王府的‘侍’衛們正擡着一個個紅木箱子,整齊地擺在一干人面前。
沐七看了一下,足足有上百個箱子,看樣子倒像是彩禮之類的東西。
“老臣參加齊王殿下。”沐相拱手道。
其餘‘女’眷亦對齊王施禮,唯沐七一身男裝在後,雙手抱‘胸’與南宮湛對視着。
南宮湛微微一笑道:“在宮中,本王見識了沐相長‘女’的絕世風采,心儀許久。今日本王來相府提親,這些彩禮略表薄意,還請沐相收下。”
“齊王殿下親自來提親,實乃小‘女’之榮幸。”沐相笑道。
“本王先前爲‘奸’人讒言‘蒙’蔽,退了沐小姐的婚約,乃本王之錯,今日本王負荊請罪,不知臻陽可否冰釋前嫌?”南宮湛把目光轉向沐七道。
“不可。”沐七回答得很直接。
“對於一個曾經冷眼旁觀我陷入死境的人,我覺得,關‘門’放狗更爲合適。”她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