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衡是習武之人, 常年征戰沙場,體格自然比旁人更加健碩,此刻又是正值壯年, 自然心跳沉穩又有力, 他將體格清瘦的唐米詩箍在懷抱中的時候, 唐米詩能感覺他的力氣大得似乎都能給她攔腰掐斷了。
唐米詩不自在地動了動。
卻只換來蕭承衡冷冷得聲音:“別亂動。”
唐米詩這就不敢動了, 僵硬地坐了一會, 手腳開始有點麻了,小幅度地動了動手腳。這下蕭承衡終於有些不耐煩,冷冷地皺眉, 低頭看着懷裡得人,冷聲道:“再亂動, 本王就把你扔下去。”
唐米詩覺得他肯定是做得到得, 但是想比在他懷裡, 扔下去其實更好。
“義父,我還是自己去騎馬吧?或者我去後面得馬車。”
蕭承衡皺眉, 伸手示意大軍暫停,騎馬將唐米詩帶到馬車的地方,將她扔進馬車,然後抽了一下馬屁.股,快速地走到隊伍最前, 然後繼續前進。
唐米詩被扔進馬車, 摔得屁.股疼, 但是也沒有辦法, 她實在是沒辦法待在一個荷爾蒙分泌這麼濃烈的男性的懷抱。雖然她現在生理年齡只有十歲, 但是她的真實年齡可是一個現代29歲的貌美女藝人。
一路順利到月哧大胤邊境,蕭承衡吩咐人下去紮營帳, 唐米詩小心地走到蕭承衡面前,看着遠眺沉思的蕭承衡問道:“義父,收服月哧人是你的願望嗎?”
蕭承衡連看都懶得看她,好半晌纔回答道:“嗯。”
“義父,你想要什麼,詩兒都會拼命幫你的。”唐米詩繼續將自己深愛蕭承衡的人設進行下去。
蕭承衡愣了一下,但隨即笑了笑:“真該讓你那娘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不知道她是該痛心還是感到欣慰。”說完他轉過身,半蹲下來,目光和唐米詩一平,勾着嘴角,“不過,我倒是很喜歡看你追着本王不放的樣子,這樣似乎就有一種快感。”一種報復了唐可心的快感。
“真的嗎?”頓了頓,“義父認識我的孃親?她……還在世麼?”唐米詩假裝不知道地問道。
“她當然在世,你會見到她的,有一天。”蕭承衡直起身往軍營走。
“我並不想見她。”
“哦?”蕭承衡停下腳步。
“如果她已經死了,說不定我還會懷念她,可是她還活着的話,我就不會想見她。無論她當初出於什麼原因拋棄我,說明我都是她權衡利弊之後,覺得我是可以捨棄的那一個,所以我一點也不想見她。”
蕭承衡竟然握緊了拳頭,她說的對,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拋棄他,都是她權衡利弊之後,覺得可以捨棄的那一個。
他,蕭承衡也是她權衡利弊之後,覺得可以捨棄的那一個。
蕭承衡的眉頭狠狠地皺在一起,然後大步走開,他不能保證再繼續待在這裡會不會有想要殺死眼前這個和唐可心流着相同血液的女人。
唐米詩微微勾着嘴角,這句話看來是觸動了他!被拋棄的人永遠最介意,無論他多強大,蕭承衡也依然如此,得不到永遠耿耿於懷!
接下來幾日,大胤軍隊和月哧軍隊已經交鋒幾次,但是因爲月哧分散成小分隊,四處攻破,因爲沼澤地又多,所以大胤軍隊即使在陸地,也沒討到好的彩頭。
當晚,蕭承衡將唐米詩叫到軍帳,讓她重新繪出這附近所有地點的地圖,小到一些小道都要標明。蕭承衡制定了新的作戰方案,通過白天的偵察,月哧人每個分隊大概三十人左右,那麼大胤軍隊也分散成方便行動的小分隊,每隊一百人,這樣即使遇見月哧人,也能取得壓倒性勝利。
第二天,蕭承衡叫了畫師將唐米詩新畫的地圖臨摹成幾百份小樣,分給所有分隊小隊長,然後按照新制定的方案進行作戰。
接連幾天唐米詩都沒見到蕭承衡他們回來,只是感覺最近的風沙變得大起來。
四天過去了,部分分隊回來了,但是蕭承衡還是沒回來。
唐米詩召喚出無字書,嚴肅地問道:“蕭承衡怎麼了?小明。”
“他在沿海地方遭遇了颱風,你這幾天不也感覺這裡風雨變大了麼?”
“啊?那他不會死吧?”
小明打了個哈欠:“這裡需要你去救一下,不然他可能就真死了。”
“我?颱風啊,大哥,我就算再金手指開的厲害,我也不能在臺風天救人啊?”
“是咯,你也知道你有金手指,你怎麼知道這次你沒有金手指呢?”頓了頓,從無字書粉紅色的光圈中幻化出一顆黃色的草,“這是一顆定風草,你把它帶在身上,能使風力減弱,但記住,只是減弱,所以你自己還是很危險,所以還是要靠你自己的膽識和才智,好了塊把我收回去,幻化材料太耗費靈力了。”
唐米詩剛收回小明,恍然想起來,還沒有問小明,蕭承衡此刻在哪裡。但是無字書像是感應到了一樣,只是在她腦海中說出一句話:“定風草會感應他的位置的。”
唐米詩立即回到營帳拿出兩牀被子和兩身乾淨的衣服,以及一些食物和水還有急救包紮的藥品放到她來的時候乘坐的馬車裡,然後命令留守的士兵往馬車上擡上去兩塊大石頭,然後出發,被蕭承衡留下來的姜月本來攔住她,但是她厲色道:“如果王爺回不來,我們都活着有什麼意義?”
姜月這才放了她。
唐米詩駕着馬車,雖然身上有定風□□,但是減弱的風雨打在她的臉上還是生疼,蓑衣早就被雨水穿透,她身上的衣服也全都溼了。
但是無字書給出的任務又不得不去做,各種亂飛的枝杈都往她身上招呼,後來沒辦法她只能躲進馬車,遠遠地牽着馬繮繩,這就很難控制馬的方向,加上風大雨大,唐米詩的手被繮繩嘞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臉上也是被劃開一道又一道的口子,身上估計也被砸青了吧,但是她也沒什麼感覺,只能憑着定風草的感應往蕭承衡的方向感。
終於在一個山洞口,定風草的感知越來越強烈。唐米詩心知蕭承衡一定是在這個山洞裡,她猛地揮了一下馬鞭,馬進去了,但是馬車堵住了洞口,唐米詩顧不得手上和身上的疼痛,將馬車上的衣服和被子以及吃的和水還有急救的藥品拿下來,然後抽出腰間的匕首,砍斷馬的繮繩,失去馬在裡面拉着,以及唐米詩身上的頂峰才的加持,馬車很快被颱風吹的不見蹤影,如果馬車留在門口,保不準在臺風停下來後,他們還沒有脫困,就被月哧人發現了。
唐米詩扛起大袋子往山洞裡面走,一邊走一邊輕聲喊:“義父。”
越往裡面越是黑暗,唐米詩拿出一顆夜明珠照着路,一直走到最裡面,才發現蕭承衡,他身邊的柴火堆已經熄滅多時,他本人也暈倒在灰燼旁邊。
唐米詩慌忙跑過去,扶起蕭承衡,拍了拍他的臉:“義父。你醒醒,不要睡。”
叫了好半天,蕭承衡終於有了一點點動靜,慢慢睜開眼睛,眼睛雖然還沒有焦距,但是卻可以看到微微的驚訝。他虛弱地說道:“你來了?竟然是你來了。”
“義父,別睡,會死掉的,你努力清醒一點。”
唐米詩拿着夜明珠靠近他,這才發現他胸口正在汩汩地流血,有些已經乾涸,但是還有一些豔紅的血在不斷在流出來,如果唐米詩今天沒找到他,估計他流血也會死掉的。
唐米詩將夜明珠放到地下,趕緊脫掉他身上的外袍子,以及裘衣,然後拿出急救的藥粉灑在他的傷口,然後拿出繃帶纏在他的傷口上,因爲在胸口,纏繃帶必須和他貼很近繞到他的身後,唐米詩能感覺到蕭承衡的嗯哼聲,不知道他的出聲是抗拒還是呵斥,但是現在也顧不得了,現在活着最重要。
纏好之後,唐米詩從袋子裡拿出水壺,對着他的嘴倒出來:“義父,喝一點水吧。”
蕭承衡就着唐米詩的手喝下兩口,然後搖了搖頭,唐米詩拿過水壺,自己也喝了兩口這纔將水壺擰上。蕭承衡依舊冷冷地看着她。
唐米詩將一些吃的餅掰碎了,放進他嘴裡,說道:“義父,就只有這些粗糧了,你先將就着吃一點,等風停了,姜月一定會救我門的,在這之前,我們一定要撐住。”
等他吃完,唐米詩才拿過夜明珠,準備繼續檢查一下他是否還有別的傷口。唐米詩的手還沒碰到夜明珠,卻被吃過飯,恢復了點體力的蕭承衡握住。他拉過她的手,拾起地上的夜明珠,照着她手上那些已經血肉模糊的傷痕,又拿起夜明珠照了照她的臉,頭髮散亂溼透貼在頭皮上,臉上青腫地像是她以往打完架回來時候的樣子,他的手不自覺伸向她的領口,他本意是想看看她身上的傷口的,完全沒想到別的什麼,卻被唐米詩一把按住:“義父,不要看了。身上沒有傷痕,都是一些撞傷,估計也青了。”
蕭承衡看着她,冷冷地,沙啞地說道:“爲什麼來?”
“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