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樑新雨的聲音聽起來軟弱無力。歐胤忍着捏碎手機的衝動,快速穿好衣服出了門。
他清楚的記得,上次在雅苑差點發生意外後他就告誡過她不能喝酒了,這女人居然敢不聽他的話,他說了那麼多,都成了耳邊風?
上車之前,歐胤再次打電話過去確認樑新雨的情況,他擔心她不聽話亂跑。
“放心,我不會跑的,我就乖乖的待在這裡。”歐胤在電話裡不斷絮叨,樑新雨半醉半醒的安慰。
“你到底喝了幾杯啊?”歐胤耐着性子問。
還有心思寬慰他?說明還沒醉得糊塗。
“不多不多,才三杯而已。我沒有醉哦,只是腦袋有點暈,感覺腳下輕飄飄的……”
樑新雨嘻嘻哈哈的說,歐胤聽完,掐死她的衝動都有了。
他這端沉默着,樑新雨好像感應到了他在生氣似的,語調委屈的說:
“別生氣嘛,這是公司應酬,你懂的啊。”腦袋裡都一片漿糊了,她還有力氣爲自己申辯。
醉成那樣了,還有心思顧及到他。
霎時間,歐胤的怒氣消了大半。
算了,現在還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先找到她纔是要緊的。
至於到時候怎麼教訓她?呵呵,那就得看他的心情了。
說到應酬,樑新雨那行爲哪兒是應酬啊?就沒見過她這樣與人打交道的!
她用自罰的形式來告訴大家,你們要灌醉我,好啊,我就醉給你們看!勞資都已經醉了,看你還怎麼灌?!
得到了小豬似的哼唧一聲回答,歐胤才掛斷了電話。
秦天見少爺那般匆忙,還沒來得及問他去幹嘛,就已經沒了人影兒。
“少爺近來的行蹤,是越發的詭秘莫測了。我這個跟班,完全不知道他在急什麼,真是越來越失職了。”
望着空蕩的門口,秦天不住的碎碎念。
“還好爺爺不知道,不然他老人家又該唸叨我了。”
蒲阿姨聽到秦天的抱怨,笑呵呵的道:“能讓少爺着急的,還能是誰呢?”
秦天是個聰明的小子,蒲阿姨一點就通了。
“也是,好久沒見少爺這麼爲一個女人瘋狂過了,還真是有些懷念啊!”秦天雙手放到腦後,坐在椅子上悠閒的搖晃。
“怎麼,少爺以前也這麼在意過其他女人?”蒲阿姨有些好奇的問。
秦天沒有多做顧及,他把蒲阿姨當成了家裡的一份子。
“是啊,那時候少爺還在上學呢,在那單純的學生時代裡,一邊學習知識,一邊體驗懵懂的愛情,人生的美好大約就是如此了!”
秦天閉着眼睛幻想,蒲阿姨冷不丁的給了他一棒。
“美好是美好,不過站在家長的角度,是不希望孩子在學習的時候談戀愛的。能做到相互督促,共同進步,那固然是好事。怕就怕他們年輕不懂事,分不清孰輕孰重,相互影響,最後學無所成。”
身爲父母輩,蒲阿姨考慮的事情自然和年輕人不同。
“哎呀,蒲阿姨,您別這麼掃興。少男少女談談情,說說愛,不是很正常的嘛,食色性也,越是控制束縛,越是容易起逆反心理,這您不知道嗎?”
說不過秦天,蒲阿姨呵
呵呵的笑。
隨後她補充道:“小天說的或許對,不過我們家那孩子,還是挺聽話懂事的。不談戀愛,只知道學習,每學期都是全校第一名,年年拿獎學金。”
說起自己的兒子,蒲阿姨滿面笑容。
“蒲阿姨的兒子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學霸啊!她就只知道學習,沒有喜歡的女生麼?”
秦天很好奇,身爲學霸,情商和智商都非常人所能及。
既然如此,學霸是不是異性沒興趣?
“是啊,沒有,他自己也覺得被人喜歡會非常困擾,所以即使有女孩子向他表白,他也會拒絕的。”
兒子這麼懂事,蒲阿姨覺得很是欣慰。
學霸就是學霸啊,只有忍痛割愛,使勁兒的鑽,方能成爲一方之霸。
怪不得他總是半吊子,原來是因爲心思不到。
就像少爺和爺爺說的,他不是笨,就是懶!
“這麼厲害的男孩子,真是難得啊,蒲阿姨以後有機會帶他到家裡來做客啊,真想見識見識。”
秦天非常崇拜的說道。
蒲阿姨微笑着答應了下來。
來花園洋房兩天,蒲惠才知道自己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地方。
之前那些僱主也算有錢,可相比於歐家,那簡直是九牛一毛。
歐家在宜州的地位可謂如日中天,走在大街上,隨處可見歐家的產業廣告鏈。
她倒是不想借着自己在歐家少夫人這裡工作拉關係,她只是想與他們好好相處,希望遇上什麼事的時候,歐家的人能幫個忙。畢竟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裡,下層社會很難辦到的事情對於上流社會的人來說,頂多只需要一句話。
想到這裡,蒲惠決定當好歐家的廚師,每日奉上可口的食物,以此愉悅主人。
******
夜已深沉,宜州城裡,早已是萬家燈火。
都說有愛的地方纔會有家,以前歐胤不明白,現在他卻懂了。
歐家的那棟房子,確實算不得家,在那裡生活了二十幾年,他對那裡沒有一絲留戀。
反倒是他們的新家,他給樑新雨在花園洋房裡買的那幢小別墅,更有家的溫暖味道。
下午把樑新雨送出去與朋友參加聚會的時候他就有這樣一種感覺,現在去接樑新雨回家,他的這種感覺已經更爲強烈!
一路風馳電掣,半個小時不到,歐胤就到了烏托邦酒店的樓下。
停好車子正要上樓,忽然一個陌生女人叫了他的名字。
歐胤不認識那人,裝作沒聽見繼續走路。誰知那女人竟然厚着臉皮擋在了他面前。
擋路的女人滿臉歡喜的拽着歐胤的衣袖,歐胤眉頭微皺,面無表情的說道:“這位小姐請自重,我不喜歡陌生人碰我的衣服。”
裝什麼熟人?他最討厭用這種手段搭訕,一個字:俗!
女人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尷尬的拿開了雙手。
“歐胤,是我啊,我是莫茗!你們喜歡叫做‘莫名其妙’的莫茗!”女人大聲說出自己的名字,希望能喚起男人的一點記憶。
歐胤真是覺得很莫名其妙,他確實沒有一點印象。
莫茗無奈,只好提起了他們共同認識的一個人的名字。
“你不記得我,那你肯定記得莫藍,大學時候,我和她是最好的朋友,兩個人好得像姐妹。”
提到莫藍,歐胤的身形僵住,隨後才轉過頭來。
在記憶庫裡努力搜索了一邊,總算是有了結果。
“哦,我想起來了,是你啊,我記得你那個時候常常是一頭短髮來着。”
呆萌呆萌的回答,讓莫茗覺得有些好笑。
“你還真是幽默,頭髮總是會長長的嘛,怎麼可能一直那麼短。”
“嗯,這倒是。”歐胤淡淡的迴應一聲,並沒覺得自己的話幽默。
“對了,你到烏托邦酒店來幹嘛?好些年沒見你了,怎麼樣,最近還好嗎?”
現在還早,可以一起去茶樓喝杯咖啡嗎?”
遇見故人,莫茗很是激動。
說到歐胤,大學時代他可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男神啊。不僅學習成績好,長得也是傾國傾城。
就連她們美術系那位眼光挑剔的薄言教授都說,歐胤是五十年難遇的美男子。
他的身段骨骼,彷彿是上帝精心打造錘鍊過一般,神武有力,讓人過目難忘。
他的眉眼鼻脣,也仿若作畫之時靈感忽至的神來之筆,恰到好處,美得不可方物。
當年喜歡歐胤的女生有很多,莫茗也是其中一個。
儘管知道男神已經有心愛的女孩子了,一些心懷幻想的女生依舊手捧巧克力和情書向歐胤表白。
不過解決可想而知啊,一個個都當炮灰配角了。
在歐胤的眼裡,只看得到莫藍。
莫茗曾經也在想,像歐胤這樣神一樣的男人,也只有才情一等一的莫藍才能配得上。
鑑於自己和莫藍是好友,儘管暗暗喜歡着歐胤,她卻從未說起過。
莫茗以爲,歐胤兩個字對她來說不過是今生難以觸及的夢想。
聽到莫藍和歐胤分手,飛機失事時,她懵了。
她一面難過,一面高興。難過的是,最好的朋友沒有,高興的是,那個夢想,好像離她更近了。
等她打起精神到宜州來找歐胤時,卻被告之歐胤已經離開國土,去了英國。
她以爲此生再也見不到歐胤了,沒想到卻在這樣特殊的時刻碰到他。
說到特殊,是因爲她要結婚了。今天和朋友們來烏托邦酒店,就是告別單身前的最後一個夜晚。
“不好意思,以後有機會再說吧。我來這裡是接我的妻子的,她和同事在這裡聚會,喝多了。”
歐胤並不想和沒什麼交情的故友聊天敘舊,遂把樑新雨擡出來做擋箭牌。
“你……你結婚了?”莫茗難以置信的問,歐胤所拋出的消息對她來說太過震撼,“你怎麼可以……”
後面的話,莫茗已經說不下去了。
她還以爲,像歐胤這麼專情的男人,是不會輕易愛上別的女人的。想當年他和莫藍的事情在學校鬧得多轟動啊,最後竟然和別人結了婚。這個事實,莫茗真的很難接受。
“我是個男人,找個女人很奇怪嗎?”
歐胤以爲莫茗是爲莫藍抱不平,有些不耐煩的說了這麼一句。
惹得歐胤不高興,莫茗頓時找不到什麼話來接茬兒。
(本章完)